鹰钩眼老头子的飞镖一下子插.入石台中, 如我所料,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次这些人总该相信了吧,我心中暗自得意。
“下一个是哪座石台。”鬼媳妇并没有像黑鼠和丁神机那样露出惊讶或欣喜的神情。
“插着飞镖的石台往后数右边第三座。”我算了一下回答。
“如此,我们该如何过去。”
“我们……”鬼媳妇问住了我。我开始计算, 从我们的位置, 就拿鬼媳妇的轻功来说,在中途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 至多应该也就只能飞到插着鹰钩眼老头子飞镖的那座石台, 再远一点可能就有些困难了。
“有没有绳索一类的东西,用绳索搭个桥梁, 以你们的功夫, 只要中途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完全能够飞过去吧。”我突然想到幻境里那个假黑鼠的细绳,不知道真的黑鼠身上有没有带这类东西。
我眼巴巴地望着黑鼠, 他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用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片刻,骂骂咧咧地郁闷道:“本来是有的,下来后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鬼媳妇却摇头:“借助绳索落脚,你须得先让绳索过去,可若是绳索先去了, 我们再去, 岂不是数量不对了。”
鬼媳妇的话让我突然醒悟, 我竟然把这回事给忘了, 真是枉我自以为聪明,差点就栽在阴沟里了。
“高公子言之有理,就算不用绳索,我等几个人,也须得同时落地才行,若是有谁的脚步稍有差池,便会触动了机关。”
他们说的都没错,是我想得不够全面。我站在原地开始重新计算,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些个呈圆形一圈圈排列的石台,其实也是一个八卦的形状,3-6个为一组,每一组都是八卦的一个宫,共八宫。石台有大有小,其实就是为了区分阴阳,大的为阳,代表爻的一长横,两个小的则是阴,也就是爻的两短横,比如我们面前这一组六个小石台,代表了六短横,象征八卦的坤宫,正对面的一组三个大石台,代表三长横,是乾宫。
上方洞顶的八卦是乱的,而且变化的,下方的宫位按照上北下南的说法,是正确的,固定的,我想既然两者同时出现在这个石洞里,那么上下两者必然是有联系的,很大的几率下方会受到上方的影响。
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就很擅长找规律一类的题型,给我几串数字,我很快就能从中找出规律和联系,之前短短的时间里我试着用了好几种方法,最后发现了一个规律,用来套在这上下两个八卦上刚好合适。这个规律说简单点,就是用上方对的位置、错误的宫位去对应下方正确的宫位,再从正确的天干、地支、东南西北四方八位结合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与头顶上错误的八卦信息推算出一个或两个数字差,最后用得到的数字差去判断该是对应宫位中的哪一座石台……
宫位一共八个,两两相重构成六十四卦,由这六十四卦演变出了三百八十四步可以走,这一点跟卜卦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我们眼前的几十座石台,上去之后来来回回一共可以走出去三百八十四步(每六十四步为一轮,一共六轮),走完这六轮,上方洞顶的八卦应该会重新发生变化,如果没有走完,时间到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墓里的机关一样会让上方的八卦发生变化。
据我推算,每一步之间,石台相隔的距离不会太远,只要我们迈出第一步,上了一座石台,接下来按顺序走,无须走完三百八十四步,走到某个靠近对岸的石台,直接飞到对岸就可以了。
我把旁边的人叫过来,在地上画了两个简易八卦,跟他们仔仔细细说了破解石台的方法,也就是我找出来的规律。这个规律听着挺绕,其实理解起来并不难,比起卜卦算命可容易多了,而且我想古人对八卦、风水应该比现代人熟悉,接受起这些来也容易,况且据我观察,除了丁神机之外,另外几个人也还是多多少少懂一点八卦方面的常识的。
第一遍可能是我语速太快,只有丁神机点了头。我放慢语速,更加详细且耐心地说了第二遍,并且还把我找到的规律化成了几个非常简单的公式写在地上,终于,只有黑鼠没有点头了。我只好强撑着干得冒烟的嗓子给黑鼠开个小灶,一步一步地再给他讲第三遍,看着他一副丈二和尚的表情我开始头疼,连双癸也看不下去了,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我……懂了,一会儿……我……我说,你走……”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里,上方的洞顶已经又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下方石台的机关被重置了,这样最好,因为这一次重置之后,起始的石台刚好就是距离我们所在位置最近的一座石台。
“每个人都知道方法了吧,洞顶上八卦的重置时间很短大家也看到了,不说三百八十四步,有可能根本等不到我们走完六十四步便会重置,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每过去一个人,下一个人必须等八卦再一次重置之后再下去。”我指着上方的洞顶一再叮嘱,确认他们都点头了才闭上嘴。
“你过来。”鬼媳妇对我说。
我乖乖地朝她跟前迈了一步,鬼媳妇一把将我搂住,我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往下看时身下已经是漆黑一片的深沟。鬼媳妇带着我飞到了起始的石台,因为我比较熟悉的缘故,算得很快,所以我们没用多少工夫便抵达了对面。下一个是鹰钩眼老头子,他运气好,只走了五步便到了一座距离岸边很近的石台,第六步直接跳了上来。黑鼠背着双癸最后一个过来,他俩等了两次八卦重置,因为第一次重置后,起始位置距离甬道出口太远,他们够不到,只好等第二次重置。
来到入口的石门前,巨大的兽形雕饰让我为之一震。乍一看我以为是一条巨龙盘绕在石门上方,虎视眈眈地俯视着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仔细看时,发现不是龙,是一条盲鳗,那条泡在水晶棺材黑水里的大盲鳗!我几乎是下意识将此处的雕饰与我们遇到的种母盲鳗联系到了一起。
这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第五次遇见石门,第一次是初下墓时,挡在我面前的两扇非常简陋的石门,从第二次开始,遇到的石门上便有了粗狂的雕饰,到第三次、第四次,雕饰越来越精细、越来越复杂,从单股的盲鳗变为了双股盲鳗,一直到了这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雕花满壁了,雕饰的内容也从那些喽啰小盲鳗改为了盲鳗boss。按照这个墓的思路,我想在这石门之后,必然不会是一般的存在,很可能等着我们的就是主墓室了。
我还想多看两眼石门,那几个人却直接走了进去。火折子划过,墓室两壁上,六盏油灯同时亮了起来。丁神机觉得还不够亮,又朝剩下的几盏灯台扔了两个火折子过去,一瞬间,整个空间变得通明起来。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四面彩色的壁画,壁画之外,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既不是棺椁也不是葬器,而是两张一模一样的石床。两张床相对而放,其中一张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我们所有人皆是一惊,只见那人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头上带着一个暗黄色发冠,朝着我们这边,发冠遮住了他的脸,依稀能看见发冠上镶嵌着的宝石。他身上穿着件同样是暗黄色的宽大袍子,两只脚隐在袍子下,朝着对面石床的方向。
鹰钩眼老头子第一个走上前去,在离石床还有五步之远的距离时,嗖的一枚飞镖打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床上那人天灵盖的位置上,暗黄色的发冠从那人头上脱落,露出来的却不是想象中的黑色头发,而是一颗光秃秃的人头骨。
“一具枯骨罢了。”鹰钩眼老头子背起手站在石床前说道。
我明显感觉到众人松了口气,但气氛仍旧绷得很紧,毕竟按照我进来前的分析来看,这里即使不是主墓室也是跟主墓室差不多的存在了。
起初我还在奇怪,这具枯骨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采用了什么特殊的防腐措施,人都烂没了身上的衣服竟然完整到还能依稀看见料子里金色的走线,走近看我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金色的走线,这感情就是件如假包换的“金丝软甲”啊!这么大的袍子,所用的每一根丝线每一处包边,全部都是纯金纺制,难怪过了这么多年,除了色泽稍微暗淡了一点,保存度竟然如此完好。
尸体浑身上下只有脚部的骨头受到了轻微损坏,断裂的骨头处落着一双墨绿色的玉靴子。我想这玉靴子原本应该是穿在尸体脚上的,随着尸体腐烂,骨头腐朽得也越加严重,最后腿部的骨头受不住玉靴的重量,便折断了。
金冠、金袍、玉履,我不禁心想,这下可美死那几个盗墓贼了。果不其然,在发现尸体这一身行头、尤其是那件黄金袍子后,黑鼠、鹰钩眼老头子还有丁神机眼睛里不谋而合放出了比黄金还亮的光,三个人已经在合计怎么从尸体身上扒衣服了。
我的注意力不自觉转向了与尸体相对的另一张石床,那是一张空床。视线来回地看着两张石床,看着石床上被金与玉包裹着的尸骨,越看越觉得这个场景、这一幕似曾相识。
鬼媳妇没有参与他们关于如何扒下尸体衣服的讨论以及风险评估,她注意到我在看那张空床,凑在我耳旁轻声说道:“小心。”
她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廓,我懂她的意思,两张床摆在一起,一张床上躺着尸体,而另一张床上却是空的,除开后期人为的因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另一张床上的“东西”自己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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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八宫、十二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不存在的,我胡诌的,之后我还会继续胡诌,专业人士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先溜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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