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看着眼前的太医,没有言语。
太医继续道:“缪神医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他的徒弟是在的。而且人人都道,季成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称俏华佗,可见医术十分了得。如今她虽然嫁给了大齐的齐尚书,但是医者父母心,未必就……”
祁言摆手,拒绝了张太医的话,他道:“你需要想了,这件事儿不可能。”
他手指轻点桌面,心中自有筹谋,若是让大齐的人知道他身体不好,对北汉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祁言认真道:“我身体不好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闹得沸沸扬扬,于北汉是大大的不利。皇帝年纪还小且没有章法。公主整日觉得是本王想要篡位,却不想本王篡位要给什么人,现在把持朝政,还不是为了北汉更好?难道要让那些豺狼虎豹生吞活剥了咱们?”
张太医连连称是。
虽然祁言这人一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在北汉却十分得民心,满朝文武大臣也多数都站在他这边,也正是因此,小皇帝想要夺回权利,难上加难。
没有子嗣,这是他不会篡位最好的挡箭牌。
而另一方,虽然外人不知,但是很多北汉重臣却是知道的,摄政王身体并不很好。这也是另外一个挡箭牌。
正是有了这种种,祁言才能在北汉掌握实权与民心这么多年。
他摆手:“你下去吧,按照以往的那些药物来给我开,别的倒是不需要多管了,本王总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张太医嗫嚅嘴角,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十二万分的担忧离开。
待张神医离开,祁言想到了大齐,他扬起嘴角微笑:“大齐还真是人杰地灵。相反我北汉却要处处自己筹谋。”
说到这里,带着几分冷然了。
“启禀王爷。”
祁言身边的侍卫鲁健来报:“王爷,我们收到二公主给小皇帝的密信了,您看……”
呈了上来,北汉一切,逃不过祁言的眼睛。
他冷然道:“呵呵,她倒是对自己的弟弟鞠躬尽瘁。”
说到这里,又道:“将信换了,我不想他们姐弟有什么更深的牵扯。”
鲁健回了是,随即又道:“另外,有一桩事儿,之前您命我们盯着大齐,誉王妃的弟弟苏四公子,他近来去了尺苏,不知道值不值得我们仔细的探查一番。据闻,这段日子尺苏二公主青檬檬一直都陪同苏四公子在尺苏游玩。”
苏家的人,做事情总是有些不合常理,这点委实让人看不明白。
祁言扬眉:“青檬檬?”
他低沉道:“尺苏虽小,心机倒是多。先暂且盯着,别的不需要做。我更加关心的是……誉王妃苏娇月。”
鲁健不知王爷为何这般的看中誉王妃,但是王爷心思,又不是他们这等凡人能够猜透,倒是也不多说的。
鲁健下去,祁言再次翻看起苏娇月的生平,不禁勾起了嘴角。
他每次因为一些事情怀疑苏娇月的事情,她的其他行为都会让他断然的否定了自己的揣测,觉得她不会是“她”。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旁的证据来让他继续怀疑,很可笑。
他手指滑在苏娇月的生平上:“戊子年四月初十……”
他掐指一算,竟是生出了一股子冷汗,原本未曾想,现在想一想,竟是觉得,苏娇月的生日与她在现代失踪的日子,前后不差几日的。
他说不准这是什么,但是却又想,难不成,她根本就已经不在了,已经死了。
而这个苏娇月,是她的投胎转世?
这般想来,祁言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来未曾想的这么大胆,可是现在想来,未必就没有这个可能的。
如若,如若苏娇月真的是“她”,那么,她有没有前世的记忆,认不认得他呢?
祁言坐立难安,半响,起身道:“通知下去,准备一下,我要去大齐京都。”
鲁健一愣,不过却是高兴地:“属下这就去准备,希望齐尚书夫人可以为您好好的看一看。”
祁言没说什么,扬了扬下巴,摆手:“下去吧……”
***
“啊……”娇月噩梦惊醒,容湛立时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娇月乖乖,不怕。”
娇月一头的冷汗,她梦到了祁言,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恶鬼一样,阴魂不散。当初明明就是他对不起自己,是他剽窃了自己的学术成果,现在却还是阴魂不散的跟着她。
甚至于……还要拿出一副痴心的模样儿寻找自己,也不知究竟想要做什么更加卑鄙的事情。
娇月缓和一下,握住了容湛的手。
容湛满目关心,他不知道娇月怎么了,但是看她这般,心中也是难受的。
容湛将娇月抱入怀中,轻声道:“做噩梦了?没事儿,噩梦就是噩梦,它不会变成真的,我的娇月也不会有事儿的。”
容湛轻轻的拍着娇月的后背,温柔道:“有我在你身边,所有的牛鬼蛇神都不会靠近你。”
娇月咬着唇,一滴汗珠儿落在了容湛的手上。
容湛抬头看她,就见她额头上全是汗,整个人仿佛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若是有人吓她,他会将那人千刀万剐,但是现在又不同了。她做了噩梦,容湛当真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那股子挫败感让他难受极了,他轻轻的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低声:“往后再做噩梦就想想我,那个时候我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提刀前来救你了。”
娇月听他这话,笑了出来,她有些虚弱,不过还是依偎在容湛的身边,轻声说:“湛哥哥,我梦到北汉的祁言了。”
容湛攥住了拳头,不说什么,面色恐怖,但是却并不肯让娇月多看一眼,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梦到他什么了?”
娇月低声:“我梦到他要害我,湛哥哥,他要害我。”
娇月窝在了容湛的怀里,“湛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经质?”
娇月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依赖容湛了,有什么事儿也不太想瞒着他。夫妻之间,坦诚一些总是好的。若是总是隐瞒,怕是不太好。
她认真:“这个人,我们要万分小心。”
容湛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说:“你还梦到什么了吗?”
容湛心中有些郁结,郁结娇月没有梦到他,反而是接二连三的梦到那个祁言,但是他更是知道娇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这样的担心,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容湛轻轻的亲了娇月的脸蛋儿一下,说道:“不怕。”
娇月抬头看向了容湛,想了想,似乎鼓起了勇气,认真道:“你相信前生吗?”
容湛眼神闪烁,问道:“你信?”
想一想,又说道:“还是说,你觉得你前生和他有爱恨纠葛?”
如果这丫头敢回答是,他必然要宰了祁言那个混蛋。
“是……也不是。”娇月认真:“我梦到了我们的前世,他是我的老师,但是偷了我的成果,更加名声大噪。为了证明东西是我自己的,我去找证据,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娇月想了想,寻找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说了出来。
容湛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他声音有些冰冷:“所以你觉得那是你的前世?你觉得是他害了你?”
娇月点头,再点头:“当然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看到他那张脸,我真的好怕自己再次被他害了。”
容湛的神色越发的晦暗不明,不过他倒是认真道:“不会。”
娇月嗯了一声。
容湛认真:“我不会让他有一丁点的机会害你。”
他原本以为,二人是有什么爱恨纠葛,即便是前世,他也不想娇月喜欢别人,只可以喜欢他,只能喜欢他。毕竟,他是那么那么喜欢她呀!
只是现在听起来,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心中格外感慨,果然他们家的小姑娘连做梦都是单一的,没什么情感纠葛的复杂。
“他是你的老师,但是偷了你的研究成果?”
娇月连忙点头,想起这件事儿,简直恨得牙痒痒,她挥舞小拳头,认真道:“我当时该直接揍他的,而不是忍气吞声的自己跑去找证据。”
容湛扬起了嘴角,他捏捏娇月的脸蛋儿,说道:“没事儿,那些都是梦,也许是前世,也许是根本就不会有的事情,但是只要他想要有一丁点害你的心思。我都全然不会放过他。这个人……呵呵。”
娇月这个时候也缓和了过来,听到容湛话中的语气不太对,立时问道:“怎么了?”
容湛没言语。
娇月的小手儿直接掐上了他的肌肉:“我有什么事儿都告诉你,你反而瞒着我,这不对哦。”
容湛看她双眸亮晶晶,已经不是刚才迷茫的样子了,温柔的笑了起来,果然,转移她注意力的法子有一百种。
他扬眉说道:“这人与那个女人有关系。”
娇月寻思一下:那个女人这个字眼,想了想,说道:“你母亲哦。”
容湛点头。
娇月吁了一口气,说道:“玉佩的事儿,我们不是都知道了么?那肯定的啊。”也不让人意外嘛。
容湛看她,认真:“他们现在还有勾结。”
娇月咦了一声。
容湛微笑:“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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