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那两位同窗一脸惊慌的看向容公子。容公子也是震惊无比。他先是让人去叫父亲,并说有话要对父亲说。而后就怒冲冲的去找荣山堡对峙了。
荣山堡喝得醉眼惺忪。但却还是知道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他脑子里只想着,让容公子闭嘴,但他这练就烧窑手艺的精壮汉子,跟体弱多病的容公子动了手,那还好得了?容公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更是险些被打死。还是因为家奴赶紧上前拉架才放开的。
容公子陷入昏迷,荣世贵当然愤怒。那是自己的唯一骨血,不能继承家传手艺也不表示那不是他儿子。于是愤怒急之下。他扇了荣山堡一巴掌。荣山堡还没彻底醒酒呢。对荣世贵的怨恨之情这会儿也被疼痛给激发出来了。于是上去就跟荣世贵撕了起来。
荣世贵虽然年近五十,但到底不是普通人。那体力是绝顶的好。于是上前就醉酒的荣山堡给揍了。这一揍就没控制好分出,腿断了,胳膊也折了。等到下人们把老爷和堂少爷拉开,发现堂少爷胳膊腿都变形了。
伤势的确很重。但并不难恢复。有半年也能彻底康复了。但容公子却一直没有苏醒,这让荣世贵一时都没顾得上去收拾荣山堡。却没想到等到的是自己被告上了知府衙门。真真是岂有此理!
在荣世贵的心里。荣山堡是自己的堂侄不假。但却是自己教养大的。跟自己的儿子没两样。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打断了腿又如何?但偏偏告他的不是荣山堡,而是荣山堡的爹娘。这就很微妙了。黄大人也头疼得很。因为荣世贵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荣山堡为什么要大打容公子。
没有这个原因,说别的都是扯淡。这案子有不能糊涂的判。毕竟御监局的局正大人正在这儿呢。所以他下令将荣世贵先暂且收押,连带着,荣山堡一家三口也不能离开衙门。总之事情没审问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就对了。
当晚,荣世贵一脑门子官司的坐在牢房里,头疼欲裂也想不出这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对堂兄一家也算是有恩的人。当初这两夫妻因为破坏祖坟,差点儿被族老打死。他出言给救了下来。为的就是不让侄子没有父母那么可怜。这么多年,他每个月都会给这两夫妻不少银子,让他们吃喝度日。虽然知道这么养着跟养废物差不多。可这两夫妻,除了生了一个好儿子,当真就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想不清楚的时候,外面狱卒过来:“荣大爷,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荣世贵有品阶,即便是在牢房,也不是铁笼牢。所以从何而出去,倒也不显得狼狈。但是见到姜悉,他先是愣住了。“姜大人!怎么会是您?”
姜悉示意他坐下:“我有个人想让你见一见。应该对你有帮助。”
荣世贵是见过金红的。因此以看到她,立刻就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是你?!”
金红看到荣世贵,也没了当初的惧怕。毕竟自己现在是侯爷身边伺候的了。虽然不是奴才吧,但是侯爷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至少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低三下四了。“荣大爷,我是来给跟您说实话的。您不用对我这么凶。”
姜悉也说:“荣大人,她的话的确对你十分重要。你不妨好好听听。不要插话,也不要着急。听完了,你再想想如今你自己这个局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红将之前对商锦蓉和姜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他知道了这个案子,自然最后也多说了两句。“荣大爷,不是我这个外人要多嘴。实在是您……看人的眼光也忒差了。容公子在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的地位踩到他头上啊。你看看吧,有的人就是贪心不足。你觉得你对他够好的了。可他不觉得。他觉得你管束他的一切都是对他的不好。我这个人,虽然出身下贱,但道理都懂。我是想攀附着荣山堡,但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可以做他的妻子。我只是觉得,他是我的男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想真的做皮肉生意,所以他既然是我的男人,我就是他的人。做妾室也好,做婢女都行,我从没想过正妻的位置。可是他却说得信誓旦旦。他说他说什么您都会答应。结果您没答应,他就不乐意了。这不就是以前利妈妈说的欠收拾吗?”
“……”姜悉有些无语。这女子原本就能说他是知道的。但怎么几日不见,就气焰也高涨起来了。还给荣世贵说起道理来了。难不成在侯爷身边救了,人都会变得更有胆量?好像连自己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荣世贵一开始是听不下去的。但是碍于姜悉的面子,他不能发火打断。可渐渐的,他也意识到,这个女人说得没有错。但凡荣山堡有半分心,他能去打自己的儿子?而这次他还怂恿亲生父母状告自己的事情,这就是自己养大的继承人?他们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是打断了荣山堡的胳膊腿,那自己儿子呢?还昏迷不醒呢!到底谁更严重?
这么想着,金红后来的话也让他听进了心里去。最后他抬起头看向金红,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那小子配不上你。”
金红愣住了,随后眼圈一红:“您,您也不要这么说。我出身低贱,是没有资格做荣家媳妇的。但您真的别误会,我没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他明明有这么好的命,有对他这么好的长辈,怎么还不知道珍惜。我们这样自由无父无母又被人拐卖到那种地方的人,连想要个人嘘寒问暖都没有……”
荣世贵心里一酸,再看着金红,全然就不是当初自己心里认定的狐狸精了。“你是个好姑娘。我以前眼瞎心盲。姑娘请原谅。”说完,他还站起身给金红鞠了一躬。
金红赶紧侧过身:“诶呦您千万别这样。我承受不起的。其实您阻拦也是好的。不然我现在要真的跟了他,我才要哭呢。那是个什么样的缺德鬼啊!”
让荣世贵崩溃的还不只是金红的话。紧跟着第二天在二堂审问,说是有两个秀才公来衙门,说他们要为荣大爷作证,说他殴打荣山堡是有原因的。绝对不是虐待!
那两个秀才自然是容公子那日的同窗。上堂之后,他们就把当日的所听所闻都告诉了黄大人。当然,还有在堂上听着的几位京官和荣世贵,包括荣山堡的父母。
荣山堡的父母还想要攻击那两个秀才。当时就被衙门的查人给了两棍子。咆哮公堂,这是轻的。奈何那两个人人五十开外,又知知道吃喝玩乐没有半点劳作,身子骨儿糟得很,两棍子就直接趴地上起不来了。不过他们也没忘记为自己叫冤屈。说他们儿子自小就老实听话,是个最好不过的,绝对不会去弄毁自家烧的窑。
但至于是不是荣山堡干的,也很容易查清。除了这两位秀才之外,跟荣山堡一起喝酒的人也是证人,虽然有两个实在是喝趴下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另外几个进了大堂两条腿都哆嗦,也没多问就直接招了。还说之前这事儿荣山堡就提过。只是他们也没当真。毕竟荣世贵对荣山堡的好他们是最清楚的。而且平心而论,他们虽然跟着荣山堡吃吃喝喝,算是朋友。但不表示他们就看得起荣山堡。这种吃人家喝人家还骂人家甚至心里想杀人家的混账东西,任谁都是看不起的。
荣山堡被抬上堂对峙。一看自己那几个朋友也在,顿时气的大骂。要不是他胳膊断腿折的,黄大人都想揍他五十板子泄愤,这种渣滓,当真是让人愤恨。
尽管荣山堡一开始拒不承认,但师爷跟黄大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黄大人再开口。荣山堡很快就说漏了。黄大人心中大喜,立刻逼问。这一但口子打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有了这样。于是他最终只能和盘托出。当然也包括他是如何毁窑的经过。
一听儿子自己承认了。荣山堡的父母吓傻了。哭喊着趴到荣世贵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让他求情。荣世贵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冰冷。他绝望的是自己教养了这么多年的接班人,居然是如此丧尽天良的东西。甚至为连自己留给儿子的房产地业他都不能容忍。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贪得无厌之人?一个官窑,一个官职,一个永远能让他富贵的手艺还不够吗?难道自己要连亲儿子都不管不顾,把一切都给他,他才觉得自己是对他好?人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因此再看到堂兄堂嫂的嘴脸,他半分怜悯也没有了。“他毁窑的时候,目的是想杀了我取而代之。我为什么还要去给一个要杀我的人求情?更何况,他对印儿动了杀念,印儿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我如何会为他求情?”
这场官司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快。不过因为荣山堡毁的是官窑,里面还是给皇后万寿街准备的贡瓷。所以他的案子,得交给刑部来问。但其实也是个掉脑袋的。至于荣世贵,虽然殴打了荣山堡,但起因却是荣山堡居心不良,对荣世贵父子痛下杀手。于是荣世贵无罪释放。黄大人还亲自安抚了一下这位荣大爷。
虽然无罪被放,但荣世贵一点儿都不高兴。儿子昏迷不醒。养大的侄子有是这样的嘴脸,他真心是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女子从厢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荣大爷,这是我们家侯爷给您家公子的补身良药。回去给公子服下。相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苏醒。而后每日晨起服用一枚。这一盒一共有九十粒,不多不少,正是三个月的量。这三个月,保你家公子身体康泰,一切如常。”
荣世贵有些懵。姜悉赶紧告诉他:“你还不快些跟侯爷侯爷道谢?侯爷家传医术,尤其对药理十分精通。连宫中御医都敬佩侯爷的用药精准。这是侯爷体恤你的难处,为你排忧解难呢!”
这个荣世贵当然知道。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侯爷会突然赠药。而且他还没忘记一个最关键的点,那便是:“可是……侯爷也没有给犬子诊过脉啊?”
优儿笑呵呵的:“荣大爷真是警觉,就是不知道之前怎么没把这警觉用对地方。”
荣世贵脸色一白,十分的尴尬,但又无法反驳。
优儿继续说:“这些药是侯爷根据令郎多年脉案综合病情配成的。不信你可以去医馆问问,是不是我们家侯爷问他们要过容公子的脉案。”
荣世贵连忙躬身:“是下官冒犯了!侯爷大恩,下官没齿不忘!”
优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早就已经在外面马车里坐着的商锦蓉,则咧着嘴,正在看着满脸胡须的自家相公。“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已经受伤了,已经很疼很疼了。就别生气了吧?”
唐光远是在半路上听到自家夫人重伤的消息。要知道,消息这种事,传出去那就不是原本的模样了。老百姓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吓得星夜兼程,好几天没睡觉才赶到了衙门。正好看到自家夫人吊着胳膊,从衙门出来。这才有了如今的场面。
可说到底,生气归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唐光远甚至不敢触碰妻子,生怕哪里力气大了再把人给弄得更疼。“你,你还有哪里伤了?是不是特别疼?”
商锦蓉见他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即便气氛不太对,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生气我就哪儿哪儿都疼。但你要是不生气,就哪儿都不疼了。”说完,她用那只好胳膊楼主了唐光远的膀臂:“都好几个月没见了,我特别特别的想你。”
唐光远此时的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你啊。真是让我连气都生不起来。”
“那不是挺好么。生气多不值得。老夫老妻了,把时间用在生气上太浪费了。我跟你说。我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你洗漱刮胡子。太扎人了。”说完,她在唐光远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怕是谁家的娘子也不会像自家夫人一样这么会撒娇吧?他也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嘴唇:“就应该好好的扎一扎你这个不顾自己安危的家伙。”
“嘻嘻嘻嘻,那也不是不行。但是早晚都是要刮的。”说完她吩咐:“孙十三,快回汇贤居。葡萄,你们几个多在外面逛一会儿哈。可以晚一点儿回去。”
外面没上马车的三位姑娘,全都面色发红。流云更是满脸的钦佩。侯爷就是侯爷,做什么都坦荡直率!非常值得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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