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非常的热烈,灼灼的阳光从天边散下来,如一层银沙洒在湖面上。
微风轻轻的吹拂过去,湖面泛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闪烁的碎芒,像极了璀璨的星辰。耀在人的眼里,很亮很亮。
寒衣坐在窗台边上,顺着敞开的纱窗,往外边望去。那灿烂的辉芒,一点一点的落入她的眼底,在清澈的碎开闪闪烁烁的清辉。那姣好的侧颜,被透进来的阳光仔细勾勒着,美好的就像从画中,描出来的一般。
让人看一眼,便是移不开。
麻姑端着药从门口走进来,眸光不经意落到寒衣脸上,忽然就呆在原处。定定的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那如出一辙的模样,俨然就是年锦时在世。
仿佛有什么,划破心底严防死守的坚冰,穿透那繁琐的裂痕,密密麻麻的透出来。麻姑闷在心中许久的情绪如同失了控一样,泛滥潮涌。
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落下来,在那张破损的残陋不堪的容颜上划开两道清晰的泪痕。
堪堪转过眼眸,寒衣便是瞧见这样的麻姑。心里不忍一恸,轻启着薄唇,
“玉姨,你怎么了?”
寒衣的声音,让麻姑从回忆中乍然惊醒,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蔓延的泪痕。从削薄的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没事,没事。”
说完,又是端起手中的药碗,迈步走到寒衣身边,递了过去,
“来,这是刚熬好的药。你快趁热喝了,省得凉了越发的苦。哦,对了,这是蜜饯,若是太苦你馋两颗,缓解缓解药的苦味。”一边把药碗递过去,麻姑一边与寒衣说着话。不时,将手边的蜜饯伸过来。
含着笑,寒衣将药碗接过,仰头饮尽。却因太苦,忍不住抚住胸口,重重的咳嗽起来。
端凝着寒衣因咳的太厉害而被憋通红的小脸,麻姑急忙走过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劝着,
“慢些慢些。吃药而已,你这么着急作甚。”刚说完,手中拿着的手帕已经伸到寒衣唇边,帮她抹了抹。将寒衣唇边的药渍,轻轻抹去。
乘着蜜饯的盘子,同时放到寒衣跟前。从中拿了一颗,寒衣放到嘴里,尝了尝。笑着转眸看向麻姑,
“玉姨,有你真好。”
被寒衣笑嘻嘻的模样逗的乐了,麻姑宠溺的看过她一眼,亦是笑道,
“就你嘴甜,赶紧将蜜饯吃了,过过口。”
正在寒衣吃着蜜饯的时候,樱月一路小跑着闯入到寒衣房里。因跑的太急,扎在额前的小辫子,都被风吹到脑后。看着她凌乱的模样,麻姑拦住她,道,
“樱月,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是作甚?”
因为寒衣还在养伤,路之晴跟夏目皆是害怕白玉轩里的人手不够,服侍不好寒衣。便是又从夏目处,将樱月给调了过来。
可樱月到底也是半大的孩子,总是冒冒失失的,虽说有麻姑照料着。有些时候,也会闹出不大不小的笑话来。
眼下,听见麻姑的发问,樱月的脚步才算站了住。迎着麻姑的眼色,开了口,
“回姑姑话,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有位姑娘求见寒衣姑娘。”
“见我?”本是嚼着蜜饯的寒衣动作一滞,听着樱月的话,像是被怔住一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木然问一句。
“嗯。”樱月点了点头。
得到樱月的肯定后,寒衣一时忘了咽,只是转头看向麻姑。
麻姑率先反应过来,又是问,
“是何处的姑娘?”
好像被麻姑问住了,樱月低着头,认真思索很久,才答,
“好似,好似是春风得意坊的姑娘。”
“凤盏。”樱月的话才落,寒衣恍然大悟,便是知道了来人是谁,当即就道,
“赶紧的,小月儿,你去将那姑娘请过来。快。”
“是。”听到寒衣的指示,樱月片刻都不敢耽搁,立马就退了下去。等的樱月回来的时候,身后赫然跟着凤盏。
一入门,凤盏就往寒衣跟前扑去,
“寒衣,可算是见着你了,可算是见着你了。”
被凤盏此刻的神色吓着,寒衣从榻上下来,亲手将她扶着。与她一齐坐到榻上,寒衣才是细细的问着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寒衣的一问,可是问入到凤盏的心中。那一对柳眉,几乎簇成了两团沙丘,凤盏的眉色,立马拉耸下来,
“若不是事情太过紧要,我也不敢来叨扰你。何况,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可是如今,我也是没了法子。”说话的时候,凤盏垂着眸,一滴一滴的眨下眼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让寒衣看着,心中不由一恸。亲手替她拭去,寒衣柔声开口,
“你我这样的交情,实在无需那些个客套的,若是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寒衣。”寒衣的一番,说的凤盏很是感动,当下又是泪眼盈盈的看着寒衣。哽咽了半晌,才道,
“那日,杜大人不是将妈妈还有那谁给带走了么。后来,妈妈也同那刺客一并伏了法。本来他们伏法,是一桩好事。可是,春风得意坊里头没了妈妈,全然乱了套。你也知道,那些姐妹们都是打小被卖进来的,在风月场里过了这些年头。此刻出去,哪里还能有什么活路。我寻思着,也许到你这儿来,能求一个法子。”
“春风得意坊的姐妹们。”喃喃着凤盏的话,寒衣的眸色也一并低沉下去。
如凤盏所言,春风得意坊的姑娘们,都是从小被卖进来的。签的都是死契,因是年纪小,有的压根不知道家在哪儿。而有些知道的,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当时图的就是那银子,如今若是回去,也是不能被家族所容的。
毕竟,入了风月场,脏了身子,会被家族蒙羞。便是寻常的人家,也是受不住的。
想到这些,寒衣的脸色不由有些怔凝。
凤盏所说的事情,着实是个难题。因是无处可去,那些姑娘们便只能留在春风得意坊。可是如今,花枝俏已经被斩首了,春风得意坊里头没了主事的人,便是没了生计。
那些姑娘们如何生存下去,确实是个难题。
总不能,到别的花楼去吧。再说了,这么多的人,便是压到一个花楼去,也装不下呀。
看着寒衣陷入深思,凤盏心里一急,上去推了推寒衣,
“寒衣。”
凤盏的力道,使得寒衣回神过来,看向凤盏后,寒衣启了启唇,
“你说的这些事情,着实有些难办。一来,春风得意坊中的人数太多,实在不好安置。便是我有心,求的王妃收留让她们入王府来丫鬟。可这么多的人,也是不行的。再者,总不能让她们到别的花楼去,做那些个皮肉生意吧。好不容易逃出来,总是不能够的。”
“寒衣,你素来主意最多,若是你也没有法子,那那些姐妹……”听出寒衣话里的意思,凤盏又是急了,哽咽着。
“凤盏姐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见凤盏都急哭了,寒衣心里一抖,上前去扶住凤盏的手腕,细声安慰着,
“别哭,别哭。”
“我。”不忍叫寒衣为难,凤盏总算止了哭意。
在与凤盏安慰的空档,寒衣猛然灵光一闪,听起什么,惊呼道,
“不如,你且在这儿等等,容我到王妃娘娘出。禀了王妃,看王妃有何法子。”
“既是如此,那就辛苦你了。”寒衣的这提议,固然是好的,凤盏立时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寒衣这才放开凤盏的手,入内室去换了身衣裳,往花颜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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