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艳阳如炽。
热烈的阳光穿透厚厚的层云,一丝一缕的从天霄倒泄下来。宛如一堆碎开的宝石,倒入湖面。泛着热气的夏风一阵一阵的吹拂过去,翻开湖面涟漪,那闪烁的细碎芒光,灿若星辰。
湖心白玉亭里,花枝俏手执一把绢丝团扇。扇面上用水蓝色丝线,勾勒出一只飞舞的蝴蝶,正别在开的艳丽的牡丹上。只是在牡丹下方的空白处,隐约可见一抹嫣红的纹痕。乍一看,才是明白,原是蹭上的胭脂。
春风得意坊,既然是西陵城里头最为出名的青楼,自然有它应有的繁华。
后院醉人的风景,更是不输于任何的世家大院。
只是,眼下花枝俏置身于跟前的湖光山色中,脸上却是愁云惨淡。簇起的柳眉,宛如两团山丘,凝固在脸颊。涂着艳红胭脂的薄唇,更是抿的紧紧的,松都松不开。
眸光如放空一般,落在远处,仔细看着,更是愁光凛凛。
“妈妈,妈妈。大事不好了。”身后猛然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落在仓促的女音中。花枝俏回眸望去,只见春棠火急火燎的往她跟前赶。
待的春棠来的尽了,花枝俏才是不悦的挑了挑柳眉,瞪过春棠一眼,
“何事这般惊慌,平日教给你的规矩,都是白教了?”
“奴婢见过妈妈!”被花枝俏的冷声一喝,春棠在花枝俏跟前站定了脚步。难敛面上神色,福了福身,道,
“启禀妈妈,大事不好了。今日里,忽然闯入好多官兵,说是要捉拿什么此刻。眼下正在院子里头搜着呢,姐妹们都吓坏了。”
“什么?”听完梨红的话,花枝俏蓦的脸色一变,赶忙从湖心亭内站起身。
踱步出去,也不管身后的春棠跟没跟上,匆匆忙忙往宅子里头去。
春棠说的不差,确实有一群官兵在春风得意坊里头,大肆的搜捕着。宅子里头的姑娘们,不敢阻拦,群站在一处看着那些粗鲁的官兵们,在宅子里头胡作非为。瞥眼瞧见花枝俏过来,喊叫着就扑了过去,
“妈妈,您可是来了。您再不来,这些个蛮子可就要将咱们的宅子给拆了。”
扶住率先扑过来的凤盏,花枝俏稳了稳心神,放开凤盏后,花枝俏往正在敲敲打打的官兵们走去,
“几位官爷,这是做啥子?”
花枝俏的嗓音堪堪落下,为首的官差踱步过来,冷冷的瞥过花枝俏一眼,冷冷的开口,
“花枝俏,你若是识相一些,将花荣给交出来。兴许,还能保住你自己一条性命。若是你执迷不悟,待我们搜出花荣来,那到时候可是连神仙也保你不住了的。”
“官爷真是爱说笑了。”接过为首官差的话,花枝俏讪讪的撇开一抹轻笑。朝着那开口的人,福了福身,示弱般开口,
“我们这些个打开门做生意的,入门便是客人。什么花荣树荣的,小女子当真是不知。不过,眼下正是白日,未到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宅子里头除却姑娘们,没有旁的人了。官爷若是不信,大可以……”
“花枝俏,看来你很是嘴硬呀。”不让花枝俏把话说完,为首的官差再次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你如此的执迷不悟,铁了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呵呵,官爷说的哪里的话。”扬着脸上强撑出来的笑,花枝俏转身到站于所有人正前方的那看似所有官差的首领身侧,谙身福了福礼,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岂敢在各位官爷面前撒谎呢。若是各位官爷不信,大可入内搜搜。”
“掌柜的放心,我们自然是要搜的。”不等花枝俏话落,从一群官差中走出来一身黑袍的男子。身形极好,站到花枝俏跟前,给她满满的压迫感。
花枝俏还来不及回应,众官差的头领已经毕恭毕敬的走到男子跟前,点头哈腰问候着,
“见过杜统领。”
只见的黑袍男子,只是稍微抬了抬手,没有多话。反而是仔细的凝视着跟前的花枝俏,幽黑深邃的目光,紧紧的将花枝俏笼罩其间。看的花枝俏忍不住,周身一颤,男子清冷的声音已缓缓从头顶落了下来,
“花掌柜的可是想清楚了,有些事情做的,而有些事情做不的。若是不小心做了,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纵然是被男子的目光看的浑身发凉,花枝俏也仍旧不敢轻易给妥协。一面讪讪的笑着,
“爷说的是,奴家自然晓得。”
“哼。”见花枝俏仍旧执迷不悟,黑袍男子的眸光越发深邃,从花枝俏身上移开后。轻轻抿了抿唇,道,
“来人啊,去她房里搜。特别是,什么暗阁密室之类的,都要给本统领搜的仔仔细细的。”
“是。”男子一声令下,立马有官差上前来,抱拳领命。
而听着男子的话后,花枝俏的脸色,瞬间刷白。
一阵粗暴的搜索后,碾压过境的官差们,纷纷从花枝俏的院子里过来。人数太多,花枝俏几乎要踮起脚,认真的瞧着。在最后的尽头,花枝俏真切的瞧见,一身蓝色衣裳的花荣,赫然被押解其中。
因为是被人押着,花荣的模样显得格外狼狈。脸上也没有戴往日用来遮面用的帷帽,身上的衣衫因官差的拉扯,而显得凌乱。
看见花荣后,花枝俏的心莫名的“咯噔”一沉,脚下一个虚软就要跌下去。被凤盏及时扶了一把,才是站稳。
转头看向凤盏,花枝俏脸上的冷汗涟涟,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而是凤盏,迷惑的看着花枝俏,问,
“妈妈,这是怎生的一回事。您的院子里头,怎么会有?”
“花枝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而黑袍男子也在这时,折过眼光,冷冷的看着花枝俏。
花枝俏脸上,顿时露出死灰之色。整个瘫软在地上,咬着牙,喃喃低语,
“奴家无话可说。”
“带走。”也不跟花枝俏多话,黑袍男子挥了挥衣袖,轻喝一声。立马有两个衙役奉命过来,押起花枝俏。
正要走的时候,猛然听见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嗓音,
“慢着。”
“你有何话说?”黑袍男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望去。发现开口的人,竟然是花荣,遂尔漠然问道。
花荣挣了挣两侧押住自己的衙役,走到黑袍男子跟前,指了指花枝俏,
“此番不关她的事情,她不过是被我胁迫而已。她中了毒,不信你们可以找个人给她把脉。这是解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白色的瓷瓶子,放到黑袍男子跟前。
黑袍男子接过白瓷瓶,拿开顶端的红塞子,闻了闻。又给合好,转头看着花荣,
“到底关不关她的事情,我们世子殿下自有定夺。两位,还是请吧。”
饶是黑袍男子如是说,花荣仍旧不死心,道,
“你且将此话跟你们世子殿下说,她罪不至死,还请饶她一条性命。”
倒是不想,这花荣还有这些个恻隐之心,黑袍男子的神色,顿时默了默。而后,缓缓启开唇,
“放心吧,她到底该如何定罪,我们世子殿下自有论断。她若是真不该死,那世子殿下,定然也不会平白要了她的性命去。好了,别多说废话了,带走吧。”
“是。”被花荣挣开的两个衙役,又是走过来,押住花荣。
看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只留下春风得意坊内满园子的狼狈。
瞧着花枝俏被带走,被撇下的姑娘们群龙无首,顿时着急起来。闹闹哄哄中,没有看见,那黑袍男子在转身的片刻,朝着站在前头的凤盏投以了一记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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