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清风吹动木槿花香嘹亮。以往此季,他修长素手内都会捧着一束淡紫邪魅浪漫木槿送于她,勾魂摄魄的邪魅仿能吸引人魂魄的温柔溺宠。他言,木槿执手送之人,一生携手天涯白首不离。无一例外,她皆不理不闻,漠不关已。
直至那年,他再不送她木槿,因为她映雪,雪白狐裘披风,弯臂间溥似透明的披帛,艳丽妩媚。木槿凋零婉落于漫天花雨,漱漱于风中摇曳身资,木槿树下的映雪她言:“琵琶唯君奏,琴断情才断,琴断,情亦剪不断。理,还乱。唯愿得君心,白首不离。”
映雪爱他,情真意切,天长地久。
如意爱他,只为君颜之倾城。
他执起她手,表示他接受了她。他修长葱指为她送上木槿。
日后,树大根深的木槿花下,她常坐于石椅,抱琵琶,半掩玉颜,葱手锁琴弦,声如流水淙淙,奏一场白头永不相离,似梦如画美卷。
手棒他送木槿,琵琶声停,半痴半笑,柔情蜜意:“兮贺新疑,此生能与你相遇,映雪如映朝阳,琴如情丝如化水绵长清彻。”
携手并肩,两心相连,这一牵,情许三生,踏青而行映着朝阳款款,交缠的素手从未放过。
谁的伤谁能看到?独自伤独自怜,捧在如意手中的木槿,倏然坠地,散落了一地,泪悄无声息,落在心底。
仿似失了生气的娃娃,目送其远去,消失眼中。
她如意手中捧着的是木槿,一见倾心,为他准备的淡紫色木槿,一如他淡紫长如铺扇排行卷出的长睫。从此,在他墨黑的玛瑙眸中,再无她身影。
夜色深沉,静谧幽静,冥王气息。街坊人影稀疏,寥寥无几。如意孤身行走,危险气息逼近。两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手扼腕,一手撬开她丹唇,暗夜中刀光剑影,将一粒毒药投进喉咙,强迫咽下。
此后,如意像似变了一个人,当她醒来时,已被人当礼物送给南越王为王妃。
南越王英明神武,十几岁时便征战杀场,为国立下汗马功劳,至今已五十有六,衣带渐宽,垂垂老矣。
“王爷,为何不肯放我离去,王爷明知我非真王妃。”深广大殿内,遣退待女,如意质问。
“是的,若按年龄,丫头你为我女儿也不为过。”南越王似笑非笑朝连城深邃一眼,眸中精光尽现。
如意不语,坐等他下文。南越王洞察似的告诉她:“呵,当真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南越王站至落窗前,负手身后仰望天边,气宇轩皍。
“王爷何意,我是当事人,有权得知。”如意续道。眺望南越王,当真有种霸气侧露的王家气派。
许久,南越王转过身,不温不火的直视她眸:“也罢,本王就告诉你。”
“那你打算放草民走么?”如意问,心中隐猜几分悬。
南越王似听不见如意所言,不容置疑的自顾道:“本王已老,也许对你而言不太公平。本王王妃膝下无所出,按皇室惯律,王爷有不测,王妃陪葬。”
如意惊振:“你,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陪葬?那,那真王妃呢,她,她去哪了?”
“本王休了,保住了她性命,王爷不可无妃,虽委屈了你,本王会派人马赏赐千金万两落实到你家门,作为陪偿。”他道转身抚袖欲走。
如意苦笑:“王爷请留步。”“还有什么事么?”南越王负手沉声道。“听说王爷膝下独子贺兮世子,在四岁时丢失于人海。怒如意不敬,若遇天变,南越王之位无人续承,王爷甘心拱手让人么?何不寻回世子。”如意的话抓住了南越王心底的弦。他身子明显一颤,似陷入悠远思绪。
“你能找到他,本王便放了你!他,现在还活着么?”沧桑声饱含深沉威严,最后一句如意没能听得清楚,定定点下头:“能,但王爷要在我找到世子后,把解药给我。”
“一言为定。贺兮右肩上有一朱砂志。”眸光犀利越过如意,嗤然冷晒,儿子,若光一丫头就能找到吗?
出王府,贺兮,人海茫茫,何处寻之?
茅草屋前木槿花雨清香杂夹似有似无的古谱合奏乐曲,沦桑,衰凄。
木槿花下的兮贺新疑,素手玉萧,惊鸿万千,身影流华,美似谪仙。
是他,兮贺新疑。连城跑去,欲脱口喊道:“哥哥。”
蓦然,一双白若玉手修长的锁上他俊脸,懒若骄兰,声若幽兰:“新疑,这曲就叫白首不离如何呢?”
兮贺新疑微低了俊容,在他眸中映雪看到自已的身影。“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两人俊颜相照,素手相携,鸳鸯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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