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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盛宠,神探世子妃 别广苏 9521 2021-04-02 19:49

  少卿府

  江离坐于圆桌之上,环抱着手臂,盯着眼前的花问情。

  那花问情坐于圆桌另一边,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扣着手指,眼神时不时偷偷打量着面对江离,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云。

  江离慈祥的看着她,也不催促,心知这家伙应该是懂得,以她的性子,像是又顾及些什么,不敢说出来。

  半晌佯装恼怒

  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法子,若是知道最好,若是不能,我今儿就回了陛下,我看那些孩子们也别救了,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怜见的,才十岁韶华,便被人生生放血而死,所谓医者父母心,某些人的医术,真是学到狗肚子去了。”

  花问情抬头,刚想反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半晌她瘪瘪嘴呢喃“哎,哎,我没说不知道阿。”

  江离不语,见她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终忍不住咬牙切齿

  “那你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做甚阿。”

  花问情头一次瞧见她这副表情,以往都以为这姑娘说话柔声柔气,不想发起火来这么吓人,瞧那眼珠子瞪的,瞧那贝齿咬的,像是自己不说出点什么来,就扑上来下口了

  “这,这,你说的这种,可不是医术。这,是我们南疆的一种巫术,叫风眠。在花氏一族里是禁术,因此事探知别人藏于内心深处的秘密,若是心术不正者学了,定会用于邪处,族长们以为此术,极损祖宗阴德,所以给禁了。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偷偷学会了,但也因此闯祸被关起来,那时我已向族中长老们发誓此生决不用第二次。违者是要被逐出祖籍的。”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江离见她一直躲闪自己目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善良了,不让你用,那是因为你那些心藏龌龊族长们,怕你学会了探知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傻了吧。

  笨蛋

  半晌,她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带着失落

  “嗯,我向来知晓,南疆一带百姓分外重视誓言这东西,罢了,我再想其他办法吧。实在不行,便去御前领罪,办事不利,好歹不至于杀头吧。”

  言毕步履艰难的离开花问情房间。

  花问情见她落寞的出去,心中浮起一丝愧疚

  悻悻的想起,自己来这里,住人家的,吃人家,用人家的,花人家的,人家一句话没说过什么,好吃好喝供着,一干吃穿用度从未怠慢,现在人家有求于自己了,确要因为那些誓言,残忍拒绝,况且这次还是为了救那些失踪的孩子。

  她苦苦纠结之下,半晌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算了,她索性朝着南窗下一跪

  “我发羌花氏族的列祖列宗,我族百年以来皆以行医问药救我族百姓免遭疾病痛苦之扰,然今日小女为了救那些无辜生命,不得不另行他法,若要有报应,全数应于我一人身上即可。”话音未落,江离便从门外探进头来,空手负后,靠着门楣,笑嘻嘻的看着她

  “花神医,你花氏一族的祖宗没空报应在你身上,他们正忙着救百姓于水火呢,走吧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说着便伸手揽着花问情向外走去。戌时三刻

  漆黑的长安大街上,寻常百姓家的灯火已灭,万籁俱寂,夏虫,还在西窗下窃窃私语,繁星点点,一轮皓月当空,月光照在黛青色的瓦片上,折射出点点凉意,晚风习习,彼时风有阵阵花香。

  当然,还带着一点别,奇怪的,暧昧的,臭味

  此时

  一辆马车在长安街上徐徐前行,仔细一听,确没有暗夜里马蹄驰过的惊响。离近一瞧,原来那马蹄早已用棉布包裹好。几队巡防营自马车旁绕行,皆捂住了鼻子,后面的队伍遥遥的空出一片来让这车先行。那车是皇宫里运送夜香的马车,因戌时已到宵禁,外臣与闲杂人尤其是男人等,是绝不可在此时进宫。

  那辆装满恭桶的马车自皇宫东北角的侧门而入

  驾车的两人,正是改装后的江离与花问情。

  一路上,江离向花问情讲述大魏入朝的礼节,与规矩。丝毫不把臭气熏天的恭桶放在眼里,她言简意赅,并把最重要的几点捡出来,向花问情一一道来。

  花问情先是被那恭桶熏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路上又被江离讲述的繁文缛节说的头晕眼花。

  只得忍着痛苦的点点头

  江离无奈,便也作罢,只告诉她,一定要牢记见皇帝时的礼数,其余事情只管跟着她做便可。

  自东北的侧门进入宫城,二人刚下马车,接着便有人上前来,引路,同时默不作声的递给她二人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两套太监的衣衫。那人一言不发,只迈着公公独特的小碎步,一路带两人前行,至一处安静的园子内,便立于门口,示意二人将衣衫换下。

  江离一抬头,见松枳二字,便知这里,就是与韶华园相邻的宫室,因与那废弃园相隔,也免不了受冷落的宿命。

  多年来一直无人居住,不过好在打扫的干净。半晌

  两人出来,那领路的小太监,依旧在门前立着,见她两人出来,便回头低声道“两位请随我来。”

  言毕便向着那松枳轩院后绕去。

  天色已黑,加之些园多年无人居住,虽有闲余时打扫,但烛火从来不点,更加辨不清白围方向。

  只觉跟着前面那人曲曲转转,过了几片花木丛,绕过一个人工湖,半刻钟后,到了一处假山之下,

  那假山硕大无比,北方建筑向来崇尚真山真水,江离认得此山,乃是前朝留下的太湖石所制,几千块太湖石,在能工巧匠的妙手之下,将此处搭建的堪比真山。若不是天气已黑,她早已登上山顶俯瞰一下,这繁华宫城。

  那人于前方一块巨石之下,摸索着找了找什东西。

  须臾

  只听“咔哒”的一声,随着那小太监的收手,某处的机关开启,轰轰的沉闷的声响自暗夜里响起。

  片刻,那块巨石后便开了一侧小门,从这里望去,门里漆黑,只觉得一股沉闷之气扑面而来。

  在月色下,像极了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那前面行走的公公,从袖中摸出一颗夜明珠,借着那一缕微光,三人进入了漆黑的密道里。

  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自深处传来,两旁密道奇窄无比,一次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狭窄的两侧,石壁上有些黏腻的东西在流动,应是长年累月里生长的青苔,密道里只听得三人脚步声与呼吸声。

  大概一刻钟,前方一片便霍然开朗,两侧路渐渐宽,前有光,越是向前,空气越显得清新。

  终于在遂道尽头,进了一处暗室内。

  这间暗室四白密封,看不见窗,确有丝丝凉风自远处飘来,带着一点露珠的水汽。

  烛光昏黄下,拓跋嗣负手立于墙下,迎上两人前来,先是抬手免了礼,同时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便带着二人向前走去。这间密室连接两条密道,一条是通往那假山,而另一条,则是通往——未央宫,当然是否连接其他地点,就未可知了。

  三人走了百步,到了一处低矮的小格间内。暗墙上,漆黑的岩石中间有一方呈碧绿色的铜镜。

  自远处而见,像极了暗夜沙漠里的一方绿洲。走近一瞧,自那镜子中,竟然能清晰的看见墙外的情形。

  金鼎玉炉,纱帐曼曼,摇摇灯火里

  只见两个宫女正服侍一华服女子梳洗更衣,一宫女将外殿的蜡烛依依熄灭,梳洗完毕,只留一人天跟前伺候。

  一刻钟后

  凤塌上的帘幔放了下来

  一宫女轻轻退去

  殿内暗了下来,只留着寝殿里的一根儿臂粗的牛油蜡烛滋滋作响。

  拓跋嗣转头眼神示意江离。她这才发现,今夜的拓跋嗣似乎了做了些改装,但又说不出是哪里的变化。

  江离一笑,似是暗夜里的星辰,目光灼灼,她伸手捏了捏正在发呆的花问情。

  那人不慌不忙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截芦苇似得深灰色东西,从那碧绿的铜镜中央处,隔空画了个圈。

  那一截东西便于她手中,竟开始悠悠的冒着青烟,那烟极白,又极细,开始在空中呈现出不规律的烟圈,慢慢汇集于碧绿的铜镜处

  片刻,那堆积成圈的烟圈,如清晨漂浮于湖面的薄雾一般,先是先空气中慢慢流转,接着便幻化成几只蜂鸟的形状,一只稍大一点的,向着寝殿内的凤塌上真直飞去,剩下几只向着殿外飞去。

  约莫半刻钟,便清晰的听到一声“噗通”的闷响。

  江离心中雀跃,心赞道花巫师的术生效了,暗暗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花问情眼光灼灼,如暗夜里的星,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思将这墙打开,到展示自己的时候了。

  拓跋嗣会意,轻轻按了下那铜镜下方的某处不起眼的突起。

  一声轻微闷响,自那块碧绿色的铜镜下方,开启了一人高的一扇小门。迎面而来的不再不腐朽的尘烟,而是一股高贵的女子闺房之香。

  花问情一马当先迈了了出去,紧接着是拓跋嗣,他迈不后,还不忘伸手扶一下身后人,江离怔了怔,片刻把手交了过去,其实,她自己可以看见的。

  她回头打量一眼,刚刚出来的那堵矮墙,没想到正面竟然是一副辽阔如斯的边塞外的风景图。

  苍茫的鸣沙山,寥寥几颗胡杨,屹立于此,一忘无际的大漠,于那大漠中央,有一片绿洲,沿着绿洲白围,有几顶牧民帐篷。亘古的蓝天下,几只苍鹰翱翔于白云之下。

  在月影的流动里,那湖碧蓝的绿洲,呈现一股明灭变幻的局势。

  半晌才恍然大悟,当今皇后姚氏,乃是后秦国公主。后秦地处大魏西疆,一半国土,便是这荒漠。不知那片于沙漠之中的绿洲,是她有意为自己而建,还是有心人专为她而建。

  想想那背后那片绿洲一样油绿的窥探,她心底发寒,这皇家的富贵,果然不是好承的。花问情上前,轻轻撩起帘起,看了一眼凤塌上熟睡的姚姮,她身着一银红色的轻纱外衣,胸前一抹雪白,露出鹅黄色的肚兜,于月光的迤逦下,透着无声诱惑,只可惜,诱惑的对象是个女人,让花问情红了红脸。

  她回头征求的看向江离,示意要不要给这姑娘穿上件衣服阿。江离微侧目,见拓跋嗣背对着床榻,立于窗下,目光遥遥的望着窗外的月。

  心中无奈,便点头示意她,可直接开始就好,管那么多干嘛

  花问情瘪瘪嘴,轻轻抬起右手,将食指放于她额间。

  唇齿轻启,慢慢的出了声响,那声音像是某种语言,细听来又不像。

  那咒语像谁于暗夜中的呓语一般,让精神抖擞的她开始有些困倦。

  片刻,她如玉般的指尖竟然泛起红光。

  随着红光大增强,而此时,塌上的姚姮也微微睁开眼睛,幽幽的坐了起来。

  江离心惊,刚想上前来查看是不是人已醒,便被花问情一个手势拦住

  花问情声音低沉,像是带着睡意一般,仔细一听,又像是深夜哄稚儿熟睡的母亲。

  手指依旧放于姚姮眉心之间,那红光如秋日晨起的朝阳,映于塌上之人的眉眼,那眼眸无神,悠悠的盯着自己前方一块明黄色的锦被。

  “你是谁?”

  “西平公主,姚姮”塌上之人目光呆滞,声音僵硬。

  “咿,难道不是大魏朝的皇后吗?”花问情轻声呢喃,那声音温柔如水,略带沙哑,于暗夜里充满了诱惑

  “哼,什么皇后,成亲三年,还未圆房。算什么皇后。”姚姮语气逐渐有一丝幽怨,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眼神依旧毫无焦距。

  花问情吓的一抖,手指差点离开她的眉心。不曾想,自己临时加的一个疑问,竟然能炸出这样的皇室秘闻,帝后成亲三年,皇后还是个雏儿。

  这秘闻的当事人,还在其身后,盯着月亮,气氛的些尴尬,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了。

  其实说白了,这些人里面,唯一真人拥护姚中元的无非只有那姚之庆一人而已,再加上这几年姚中元因为攀上了皇亲,更是对这军中事务不管不问。

  “除死去的姚之庆外,其余人等着皆在原职基础上官升一级。此番关东匪患,陛下甚是堪忧,我等食君俸禄,定当为君分忧,诸位皆是人杰,想必定会对此番出战多出胜算来。”

  跪在底下的将领们皆开始雀跃,军中向来以军功做为升职的评判标准,这几年的闲散,日子过的虽逍遥快活,但这职位确一直原地踏步不动,他们也很着急阿。

  如今碰上这么个剿匪的又升职的机会,心里自然开心,很快便把姚之庆的死抛在了脑后,跃跃欲试的沙盘附近研究地势了。

  贺兰寻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布局,简单讲了讲作战计划,其余皆交给了吕岩。一时之间,刚刚还是血雨腥风的营帐内,转眼变成了热血男儿的天下。他对此情形非常满意,两名影卫见此,也默默将帐中姚之庆的尸体抬了出去。这才有了刚才官道疾驰那一幕。

  拓跋嗣听完贺兰寻的汇报,赞道“叔叔的功夫进益真快。”

  贺兰寻剑眉一挑,调侃道“老了,比不得陛下您年轻有为。”

  四目相交,长笑一声。

  戌时一过

  天空如泼墨般的黑了下来。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自皇城出来,此时虽未到宵禁时刻,百姓便闭门不出。正条长安街上空无一人。

  这支巡防营,隶属当今陛下直接管辖。平日里这支队伍也会在此时巡城,但这么多官兵一齐出城,这在大魏建朝以来,还是头一次。

  这些人出了宫门,便分化成十人一组的小队,向着城内四面八方前去。

  一个时辰后,平城四面八方响想哭号之声,这些后秦安插于大魏的暗桩与哨卡,因时间久远,早已在此生根落地,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人普通到扔在一条街上都无人怀疑的平凡人,竟然是暗藏于城内的敌国细作。

  比如宫城外长年摆摊卖冰糖葫芦的大叔,城西巷中那个和善待人的布艺坊老板娘,长安街上卖混沌的姑娘。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人,便是当今皇后的远亲,当朝兵部侍郎,三万驻守的首将,姚中元大人。

  此时的城东铜锣巷,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灯火通明的府里,已被御林军强制打开了朱漆的大门,院中,姚中元披头散发的跪在那里,身下止不住的哆嗦,今夜本该是如平日里一般,搂着那些府里人搜寻而来的美女姬妾,春宵一刻,然他还未开始有什么动作,便被那刚刚还如水娇娃制服,半光着身子,托到了院子里。

  待看清楚院中情形,姚府上的兵皆被堵了嘴,捆在一起,而台阶上一人黑衣华服,目光炯炯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他,姚中元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看着院中的一个个戎装紧裹的兵,长矛利剑,在月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光,遂仰天长喝一声,吾命休矣。便晕厥过去,被御林军用绳子捆了扔进了天牢。

  一昔之间,拓跋嗣以雷霆之势,将后秦国盘亘于城内多年的根基一朝除尽,细数之下竟有三百余人,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南朝,柔然的细作混迹其中。

  话说当年拓跋嗣自昆仑回来后,其不肖的兄弟清河王拓跋绍早已将皇城占领,且虎符再握,纵然有开国元老南平公的支持,他也照样不是其拓跋绍的对手,再加上拓跋绍的母亲贺兰氏,这个精明强悍,运筹帷幄的女人在,胜算更是为零。

  若不是后秦国国主姚兴一封密函亲自送于拓跋嗣之手,想必如今天下大势,早已不是如今模样。

  姚兴信中讲愿意借兵与他,助他夺回皇位,但必需娶后秦公主为后才可,于是在众多老臣的劝谏下,答应后秦要求,而此时,于平城内严防死守驻军的首将突然被杀了,一时之间军心混乱,这时一名叫姚中元的百夫长,凭借个人于军中多年的威信,成为了驻军首领。

  他将清河王拓跋绍的弑父的丑事,于皇宫城门之上公之于众,三万驻军一时傻了眼,他们竟然不知,自己所效忠的主人,竟然是个弑父杀兄的篡位者,于是一昔之间,这把握于拓跋绍手中的利剑,瞬间转换了方向,成了拓跋嗣手上的武器,刺向了那个弑父杀兄的混账。

  至此,后秦国不费一兵一卒,助拓跋嗣拿下了皇位。清河之乱后,拓跋嗣曾找过几位老臣商议与后秦的婚事,但奈何,金匮玉碟已送,别人一句君无戏言,由不得不娶。更不要说现下朝局不稳,军国大权四落旁人。

  永兴元年,姚氏入魏,成为大魏朝第二任皇后。而姚中元由于护驾有功,乃从龙之臣,身份更是水涨船高,三年之内,由一介军中百夫长,成为当朝二品大员,兼驻军首将。

  所谓登高跌重,这几年的顺风顺水,让他早已忘记了谨言慎行,他逐渐变得骄奢淫逸,狂妄自大,贪污军饷,强取豪夺,更上人前毫不避讳的于人前,每每讲述自己的从龙之功。

  这几年,龙案前参他的奏折更是密如雪花,但皆被拓跋嗣压住,秘而不发,他那时刚登基不满一年,根基不稳,不得不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是夜一声急促的锣声自皇城内响起

  未央宫走水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江离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心想着这皇闱秘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又叹,怪不得这尊贵的皇帝陛下,要亲自钻地道,带她二人进来呢。她侧头打量一下拓跋嗣,他依旧站在窗下,不曾动过半分,似是未听见般,遂放下心来。

  虽说两人师门有些渊源,但这半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空谈,万一哪天,那啥那啥,咔嚓一下,自己小命没了不说,还连带着出人,出力的花神医。

  哦对,花神医也被惊住了

  江离心知这姑娘是走神了,她清咳一声,花问情一回头,当即回恢正常。

  “你让宫女瑾荷,去找城内孩子们的生辰八字有何用处?”

  姚姮突然皱眉,眼波流转,看那样子,似乎是很痛苦回答这个问题,此时花问情的指尖的红光更盛。

  半晌,姚姮的情绪似是因那指尖的红光而安静下来。

  “做引子。”

  “什么引子?”

  “我也不清楚,是那个丑陋的巫师让我去找的。”她嘴角带着一丝轻蔑,似乎很不喜欢提起那个人

  “那些被你们抓来的孩子,现在关在哪里?”

  “关在,韶华园下的地窖里。”

  “那巫师可还在”

  姚姮摇摇头

  “不知,他只让我去找那些名单,其余事项皆不用我操心。”

  “可知,那人身份”

  “……”

  花问情的手突然抖上抖,逐渐离开了姚姮的眉心,指尖那束红光逐渐变弱,最后竟然消失了,她后背早已湿透。

  江离看出她体力不支,在她离手的那一刻,便轻轻接过姚姮放在凤塌上,此时拓跋嗣已转身站到了那副大漠塞北风光图下。

  她便扶着花问情走出了寝殿。

  三人离开了那间暗室,拓跋嗣回了云中宫,两人跟在身后。

  子夜未到

  云中宫一道密令出

  两队御林军以迅雷之势,集结于殿前。

  拓跋嗣负手立在玉阶之上,这样暗夜结兵的场景,好像还是四年前,清河之乱时。

  长风猎猎卷起那人衣袍,他目光空空望向远方,那眼里有一丝复杂,一丝愧疚,一丝心疼。

  半晌,他一挥手,几队人马立刻散开,向着指点的方向,前进是夜,荒废多年的韶华院外,迎来自废弃之后的第一场热闹。

  潦倒的宫门内,御林军将此处包围的水泄不通,一番搜寻之下,终于,在韶华园那座破败多年的枯井之中,找到了那个被改造过的地窖。

  当江离顺着那府那座阴森潮湿的井下通道,找到了那些被困的孩子们时,差点掉泪。

  漆黑的地窖里,只有通道外的那一处通风口,地道里,时不时有硕大的老鼠穿行着。

  那些孩子们,被关在一个玄铁铸的大笼子里,放于室中一角,地窖的正中,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炼丹炉,炉内的火光已灭,但余温犹存,地上上躺着五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他们胸前的衣服已被扯开,胸口处血迹斑斑。

  笼中的孩子们目光呆滞,见人进来后,慌乱的抱成一团,发出小兽般呜呜的哭声,见方三十寸的笼子,竟然满满的塞下了十几个孩童,他们头发蓬乱,脸上黢黑,早已分辨不出是原来的样貌。

  见有生人打开笼子,便发出惊声尖叫,原来,那常常于午夜,盘亘于韶华园上方的鬼哭声,竟不是女鬼的魂魄的索命之语,而是这些孩子们被拿来做引子的孩子们尖叫声。

  任谁也不曾想到,外面掘地三尺也不曾找到的人,竟然藏匿于这废弃多年深宫里。

  这些关于笼子里的孩子只有些皮外伤,于次日,由官府招来父母认领,带了回去,麻烦的是那几个笼子以外的孩子。

  这些孩子们因失血过多,受了惊吓,早已陷入昏迷,况且地窖潮湿,外寒入侵,虽有御医亲自诊脉,但依旧无力回天,那几个孩子的父母便这样捧着孩子的尸身离去。

  那于姚姮口中的丑陋的巫师,并未抓住翌日

  辰时未到,薄雾浓云,整个皇城还笼罩于黑暗里。一队整齐有序的御林军团团围住了未央宫。

  几位精壮的宫中嬷嬷带着数十个太监,挨个房中搜捕,将那些还未起身的衣衫不整的宫女,太监全部拖到了院子里,拿布塞了嘴,捆了起来。

  而未央宫中,上至姚氏身边的一等着女官,下至后秦国陪嫁送来的低等着劣奴,那些于宫中伺候的奴婢,太监,竟半百有余,同时于当日下了诏狱。

  一时之间诏狱人满为患,哀嚎不断。

  当天蒙蒙亮时,整个未央宫里,除了正殿上那一位皇后,其余全数换了新面孔。

  她们依然遵循着这宫中的规矩,井然有序的服侍着主子,唯一不同的是,无人敢与宫里那位贵人说一句话。更别说传递消息了。

  未央宫内的大换血,似乎并未引起前朝与后宫的涟漪,加之拓跋嗣后宫中本来也并未有几位妃嫔,又与姚氏相交不好,不常往来,对于她宫里人的变化自然无从知晓。而此时的平城外,依然如旧,只有那些几经政治风暴而留下的老臣,才略略的嗅出一丝别的味道,这表面的平静,实乃外松内紧,简单点讲就是暴风雨前的安静,平城,又要有一番动荡了。

  城东的姚府,白围渐渐多出一些人来,这些人乍一看普通无疑,仔细瞧那些人不论男女,走路皆是有章法的。

  这时,一人从朱红漆的大门外,向着前街走去,看了一眼,某处一个挑扁担的小贩,那人眼光灼灼,不动声色的接了个蜡丸。于无人街角悄悄打开,半晌那纸条化为灰烬。

  这些暗潮在涌动,风将起此时的少卿府。

  江离于床榻前照顾着花问情,自半夜将那些孩子从废弃的韶华园中救出后,她便带着花问情回到了府里,当夜由于体力透支,花问情连夜发起了高烧,幸得宫中一位御医跟随,才得以控制。

  看着床榻上的少女虚弱的样子,她有些后悔了,转念一想,是不是拓跋嗣一开始就知道,她府中有那么一位来自南疆的会这术的人,所以才于殿中暗示自己。当然她更不知晓,自她离开后,未央宫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了。

  多年后,当后世的史学家研究魏史时提出疑问,明元帝是何时自清河之乱后,将朝中散落的权力,重新握于手中?

  总会提到这个因城内孩童失踪,而引起的导火索,皇后宫中被软禁,三成平城驻军被临时换血。潜藏于城内多年的后秦暗桩被一一斩断。至此,后秦国彻底断掉了背后操纵的长线,再也不得以当初助拓跋嗣夺位为由,对大魏政权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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