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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盛宠,神探世子妃 别广苏 15156 2021-04-02 19:49

  长孙延笑嘻嘻道:“我听说今天上午送来一个新鲜的,是个外乡的,无人认领,可是在你这里。”

  “不行,其他人可以,就是那个不行,是有人特别交待过的。”

  “有人交待过,哼姚中元是吧,我看人,八成就是他杀的。你知不知道,今天送来的人就是死在杏花醉酒馆里的,那酒馆老板娘,就被他们找的替死鬼,送进了大牢里了。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可真就会冤死一个好人。”

  刘老头犹豫了一下,态度也似之前那般强横。

  “可这是姚府上的人亲自交待过的,说这几日内不让任何人见,满了十日就直接下葬了。”

  长孙延见老头松口,心知有戏

  “刘老三,你儿子染上赌瘾,欠了人家三十两银子对吗?你可知道是欠的谁家吗?”

  “谁家的”刘老头问“就是今日交待过你的那位国舅爷家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儿子素来懂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去赌,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若不是我昨日遇见替他还了钱,你今日恐怕还要去给他收尸了。你这停尸房里也有他一席之地了。”

  刘老头听得满头大汗,也不做声,进了屋里拿了把钥匙,直接塞给长孙延,“在地窖冰室里。”从刘老三那里拿了钥匙,江离跟着长孙延轻车熟路的进了下了地窖。

  江离问“你怎么知道他儿子是被姚中元的下属陷害赌博的。”

  他边脱手套,边说,“刚才我无意间看见这男子手臂上有一块皮没了,你不在我也腾不出手来,过来给我照一下我仔细看看。”

  江离放下水桶道“好”。

  男子左下臂,少了一块不规则的皮,周围边缘平滑并无皱褶,显然是死后者割下的,那皮下有些犯黑,隐约可看出像是个图案,只是被人用刀给划花了,江离将男子手臂上残缺的的图腾给简单的画了一下。

  这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手臂上的东西,所以才在他死后用刀子割下,不过看这边缘参差不齐,应该是事出突然,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那人去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让这印记消失呢?

  “长孙兄,再查检一下他身体其他部位吧。”

  “对了,我刚发现他的颈后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像是个树叶状的,你来看。”

  江离赶忙凑过去

  “对,是树叶,而且是枫树叶,这是盐泽之地九黎之后才有的标记。他们的族人世代以枫树为图腾。”江离道

  “一直都在野史里记载过这一族人,不想今日竟还真让我见到了。”长孙延摩拳擦掌有些兴奋道。

  “咱们还是抓紧走吧,我还要去一趟酒馆问一下周围百姓事发时的情况,且我出来这么久,王爷还不知其中原委。”

  “他知道阿,就是他让人来找我,说有人欺负你,让我过来江湖救急。”长孙延笑嘻嘻的说,语气暧昧,表情猥琐。

  江离有些意外,见他副样子,白了他一眼道“多谢,我先告辞了。”

  “哎哎,你等等我阿,我和你一起去。”

  长孙延在路上着急忙慌的赶上了江离,一路又絮絮叨叨要与她讨论关于盐泽之地的九黎族之事。

  江离听着身边这人滔滔不绝,心中突然有些佩服眼前这个花花绿绿鹦鹉似得的人。虽然审美有问题,脑子不正常,单凭对这些早已淡出主流历史的故事了解上,论博学广识,还是数的上。

  虽生在王侯之家,他身后竟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风气,不喜四书五经,天朝正统文化。倒是对这荒野历史,奇门之术颇为精通,见解独到。这也怪不得他那个两朝元老,思想正统的老爹南平公对他是又爱又恨。长孙延道“你知道吗?远古时期,蚩尤与黄帝大战七十一回,后来黄帝胜,蚩尤部落的人被流放,这里面的善类呢,被收编至邹鲁,恶类呢,流放北疆,据说现在的阴山,贺兰山一带的部落也是他们的后代呢,你看贺兰寻那家伙长的多美。史书记载蚩尤的后代很漂亮,说不定这家伙,就是蚩尤的后代中的一脉呢?”

  江离点头回应

  “我听过的和这有些不同,但也差不了多少,据说当时善类那一派被收编后,潜心修行,后来所创的儒家学说,孔孟之道,也是自那里传来。恶类流放后,一部分人去了关外,日日放羊牧马,过得倒也不错,另一部分不甘心落败,悄悄潜回关内,伺机夺回政权,只是历史更迭,如大浪淘沙,早已不是远古冷兵器时代了。他们被打败过几次,之后皆被流放烟瘴之地,也就是现在的南疆盐泽解州一带。”江离道

  长孙延目露精光,崇拜道

  “你知道我最崇拜的是谁吗?”

  “谁,是贺兰王爷吗?”

  “他呀就是个无趣的人,我才不会欣赏他呢,我以前阿最欣赏的是益州太守江承熹的幺女,据说她年幼时也喜欢这些奇门之术,而且还帮着他父亲破了几桩案子,看看人家的父亲,为什么那么支持自己的孩子,我家那老头子,一点都不理解我。

  唉,可惜阿,我都没见过她,我经常想着,像她这样的女孩,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有哪个男子会如她一般,聪慧绝伦。谁愿意找一个比自己聪明百倍的媳妇呢。嘿嘿,可是我不一样。我都想好了,等她及笄就让我爹去她家提亲,唉,可惜我还不知道她闺名叫什么。人也不知去向。不过我现在,我突然觉得你也是个人才阿,好像又要开始崇拜你了,只可惜你是个男人。”

  江离听着他这样败坏自己,刚想生气,又听后一句要去提亲,一个踉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刚稳定好,就听那人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我十岁那年从马上摔下来了,从那时起记忆就不太好,时常忘记一些人,时常不记得一些事,近几年稍微好些了,不过没关系阿,我知道我未来的媳妇过目不忘就行阿。我们正像是太极两仪,相生相克。”

  江离心里暗骂,才不你相生相克呢。

  同时又对这孩子心生怜悯,十岁就从马上摔下来,从此记忆力便不如从前,这多年来,他始终记得自己自心底崇拜一个姑娘,他要娶她为妻。年月久远,记忆模糊,甚至不知晓她叫什么名字。

  也许只是为了圆自己幼时一个梦,也许只是多年前无意间的一句话,深深种在这少年心中,经年累月,生根发芽,虽然头受了伤,虽然不记得你叫什么,虽然会经常忘记一些东西。但于我心里,永占一席之地。也许是他太寂寞了,周围的人没有人理他,也许是认为他想法与众不同而疏远他。

  她有些感动,这个未曾谋面确一直对她心心念念的人。这个与她不熟识,确也可义无反顾帮自己的人。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友情,于她而言真的很可贵。杏花村酒馆前,由于晌午刚发了命案,这里已经被衙门给封起来,还有几个看守在那里站着,见长孙延来了行了礼给拦了下来,一人道“小侯爷,这里发生了命案,姚侍郎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进。”

  “我知道这里发生命案,你不知道吗?现在陛下已经下下旨,这桩案件已经交由南平公审理了。你快让开,我是来查案的。”

  那看守一瞧是南平公家那脑筋不太正常的小侯爷,有些为难,道:“小侯爷,不要为难属下。”

  “你让不让阿。”

  那看守仍不动,长孙延有些动怒,江离见那看守有些眼熟,想来是出入过恒王府,赶忙拉住长孙延,将一方印章递给那看守。

  那人见是恒王府的标识有些犹豫,拦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离道“恒王交待,这件事牵扯王爷的一位故友,事出突然,很多事情有待证实,一切后果,皆有恒王府承担。”

  没等着那人反应,江离拉着长孙延径直进去。

  这是江离第一次看见叶辛楣的酒坊,两层的小楼,后面是精致的小院,院中花架之下,摆满了酒坛。

  临近窗户的桌子被围了起来,那就是今日男子死前待过的地方。

  她环视一周,桌上还有几碟花生,她小心的用布包好,周围还未被清理出来,江离猜想,可能是由于事发紧急,很多都以为那男子是被毒死的,众人受了惊吓,皆快速散去,衙役,只是负责带走了叶氏,和男子尸体,并未做过多调查。

  这样也好,最起码还原了事发时的场景。

  她走到桌前右边位置坐下,又让长孙延找来当时店小二问

  “今日这死的男子,是坐在这个位置吗?”

  那小二摇摇头道“不,不是,他面朝西,坐在左边。”

  “他今日点的东西都什么,除了这几碟花生米,还有无其他吃食?”江离问

  “嗯,让我想想”小二挠挠头

  “对了,吃食就这些,他之前要了两壶花雕,后来叶老板来了后,又送他一壶咱们店的招牌杏花醉。”

  江离环视了下酒桌,又探下身看了看桌底下,一个小型陶制酒壶,稳稳的躺在桌子底下。

  “是这个吗?”

  小二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那官府的人来时,这桌子上的东西可是有谁动过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死,这里的客人都惊慌了,当时场面很乱,我也没注意,后来官府的人就来了把老板娘带走了。”小二道

  “能把今日他点的酒再给我送一壶来吗?就用这个壶装。”江离将碎银子放在桌上,示意小二取。

  “好,我现在就去给您取。”

  “直接包好送到长孙府上小侯爷处吧。就是那个人,一定要送到他手上。”她认真交待好,起身离开。长孙延到了酒馆一直四下观望,见江离起身离开

  “哎,你等等我。”在后面哼哧哼哧道“长孙兄,麻烦你将咱们今日取得的东西,与小二哥今日要送过去的酒一并检查一下,一定要亲自查验,别人我不放心,多谢。”

  “哎,你要去哪里阿。”

  “我去城门那里查查下那男子进城的路引。”江离上马,向长孙延遥遥一招手,便绝尘而去。

  “那验好我就去找你。”长孙延扯着嗓子喊。

  两人分开后,江离独自一人来到了城门处。

  从守城那里查到了那名男子的消息,与进城登记。

  该男子于半月前进入平城,由永州府出具的路引,上面写着,男子名花柏,永州人氏,来此处寻找自己的妹妹。印章上刻的是永州府的官印,想来也不会造假。看守城门的人之所以对他有些印象,是因为他那张与众不同的五官与北方中原人氏些显著区别。除些之外,别无其他不同,男子进城后去了什么地方,有无亲属,无从查证,更别说是情杀还有仇杀了。

  叶大娘的事确实很棘手,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关系链的人突然死在她的酒馆里。还是在喝了她临时加上去的酒后才毒发的。江离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转着,该去的地方都已经去了,还是没能查到有用的信息。现在只能看长孙延那里的了。

  荻芦馆里,当江离进去的时候,贺兰寻已经在里面了。他长发如墨的披散着,手指修长如玉,连着手里拿着的书卷都仿佛有了灵气。“王爷”

  “嗯。回来了有何进展?”听他这样一问,江离心知,南厢定是已经向贺兰讲过事情经过了

  “查了一天,也没任何有用的信息。”她有些沮丧道贺兰放下书,“哦,我这里有两个消息,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什么?”她抬头问

  “你可知那男子要来寻的妹妹是谁。”

  “谁?”

  “就是在你家做了四年丫鬟的花柚,或者应该叫她花桐,这是她的本名。”他说着递给江离几张纸。那几张纸右下角有些卷起的边,纸张是做为王府通信密笺特制的,需熏过王府特制药水后才能看到。“益州的密探传来的消息。”贺兰道

  密函上写着该男子与妹妹实乃解州盐泽之人,于四年前到的益州,后其妹妹改名进入了江府,至于是谁将他们兄妹从遥远的烟瘴之地带出来,又是谁让花桐进江府的,目前无从知晓。“我从守城那里查得路引是永州县令开出来的,而且上面还有蔡京的印章,这花柏到平城来找他妹妹,难道他之前并不知道,他妹妹在益州江府吗?还是他得到了什么消息。”江离喃喃道。“或者说他知道江氏一案的全部。只是他以为江府事后,他他妹妹会安全到达平城,所以着急的从永州赶过来。而那人并不知情,于是为了保密,把他也给毒杀了。”贺兰寻道江离点道头

  “我想,花柏定是之前就是知道些什么,来平城后发现自己妹妹并不在此,他才怀疑妹妹被灭口。所以才出来买醉,不想那人怕他泄漏出去什么,直接将花柏给杀了,正巧的是死在了叶大娘的小酒馆里”她后背后寒,感觉自己正在走向一个巨大的阴谋。

  江府的湮灭是否是有人早四年前就布下的,或者更早的时间,就有此计划,不论是江氏,还是李氏,但凡与益州有关的,皆想办法除去。而那人草蛇灰线,绵延无边的计划,究竟是私仇,还是国恨。“当年那人,带着他们兄妹两人到中原,哥哥放到了永州,不知是去执行什么任务。那人又将妹妹改装后,放到益州江府做卧底,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足以灭江氏一族的时机,又或者是一个可以掌控益州的时机。所以,只要找出真正杀害花柏的凶手,那我江氏一族的案件也会有新的线索。”江离冷静的分析道

  “您刚说有两个消息,还有一个呢。”贺兰寻看了她一眼,唇齿轻启目光复杂“他来平城后,进宫了一趟。”“进宫了一趟。进宫进宫难道,难道,与宫中某位人,有关系吗?怎么会这样?”

  “益州地处要塞,在江太守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经济更是日益繁荣,是我大魏的半个粮仓。若说是无人眼红那块风水宝地,是不可能的,只是以目前形势看,朝野之内,或者朝野之外都有可能,别忘了,陛下后宫里还有几位他国公主。”贺兰寻分析道

  “嗨,我昨天从忠义巷路过时,看见他儿子从赌坊里出来,那小子本就好吃懒做的,而且,我这研究需得刘老三的帮助,不仔细查探一下他有什么软肋,如何进行研究阿。至于他那儿子,叫什么来,不记得了,我才不会替他还赌债呢,刚才都是我瞎掰的。”

  江离“你,你这个人也太……”

  “嘻嘻谁让那老头去找我爹告我状了,说我借了尸体不给他钱,害得我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好吧,您瞎掰的对。老头确实过分。”江离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

  刚一到地窖门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阴森而腐朽的死亡气息,充斥着狭窄的地道,两人轻轻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两面墙的冰块微微透着反射的光,显得格外瘆人,江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而长孙延则显得格外兴奋。一边走着,一边给她介绍着这里的布局,亦然一副自己地盘的模样

  “这里分为上下两层,上面呢是普通的无人认领的尸体,大概一天就给烧了,这下面吗,就是涉及大案的人的尸体,没经官府发布公告,是不得擅自损毁的,等级分明互不干扰。”长孙延笑嘻嘻的解释道

  江离瘪瘪嘴,看着眼前这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这样兴奋,确实脑子有点不正常。

  只见长孙延先从包袱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固定好,又拿出两件衣服,一件自己穿上,一件递给江离。

  她摸着手中的衣服,这不是普通的棉麻丝绸,油油滑滑,又有些厚度。

  “这两件衣服是我那师傅送我的,他说尸体存放久了都有尸毒,这东西可以防止尸毒入侵,普通衣裳不具备这个功能,弄不好小命不保,做我们这行的,万事小心为上。”

  “敢问您是做哪行的”江离凑过去问

  “还能哪行阿,就是、、”长孙延赶忙打住,感觉自己说错话,忙岔开道

  “就是跟着你们这些大忙人打杂呗。”

  说完将纸笔塞到江离手里道“这种活还是我来做吧,拿着,我说你记。”

  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副手套和面罩戴上。

  “你且别看这些东西样子不怎么好看,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呢,这面罩是经特殊药水泡过的,那还有一个,你自己戴上吧,不过手套只有这一双,据说是用南海鲛人的皮所制,极其珍贵。”

  江离从他包袱里找出另一个面罩给自己系上,一股烂大蒜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将她熏吐。

  “忘了告诉你了,泡制这东西的药里,有一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一种大蒜味,可以有效防止尸臭入鼻。”

  长孙延先是围着尸体转了圈,然后开始检查。

  “长约七尺五寸,皮肤有些发黑,看五观有些像南疆盐泽一带之人,哎你瞧,他的鼻翼窄,眼窝深邃,身材狭长的,像条鱼,真的很像九黎族的后人阿。”

  江离诧异道“你说的这个九黎,可是传言中蚩尤的后人自称九黎族的那些神秘群体吗?”

  长孙延赞道:“嘿,我以为,也只有我自己喜欢研究这些不入流的东西,真没想到如今还真遇见一个志同道合的兄弟,江兄弟咱们现在就结拜吧。”

  江离瘪瘪嘴道:“还是先干正事吧。”

  “你拿着这个珠子。等下跟着我的刀走。”

  说着将一颗夜明珠类的东西交给江离

  长孙延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包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东西在烛火下反射出光在墙上投下影子,他兴奋的拿起那柄极细的刀,刀锋闪着寒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甚。

  “这是寒铁打造的,也不知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这刀格外坚硬锋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来你瞧瞧。”长孙延讨好的将刀递给江离。

  刀长三寸,入手沉甸甸的,极有分量,通身闪着银子一般的光泽,确比银硬,那刀柄光滑隐隐像是刻着什么字,地窖里暗也看不清楚。

  江离将刀还给他道:“是把好刀,长孙兄开始吧,先查验一下他胃里的残渣。”

  “嗯”

  这种开膛之术她之前在师傅的藏书房里见过,那时她刚到昆仑,有一次听师傅提起过藏书阁里的书,一半是他师弟的。

  她曾翻阅过几次,皆被那些奇思妙想的主意所震撼,后来被师傅发现,痛斥了几次后,再也不敢去翻那书了。不过自幼她便记忆惊人,过目不忘,倒也将那奇门之术给记了个七七八八。

  “你先找到他左侧最后一根肋骨的左下方,从最那里向上三寸的位置处下刀。”

  长孙延巧妙的避开要害从食道底部的位置轻轻划开

  “里面还有一些残留,帮我从包袱里拿出那个瓶子来。”

  “小心些”江离嘱咐道伸手递上琉璃瓶子

  “那边有个桶,你去接些水。”

  江离回来时,长孙延已经将尸体缝合好,周围也清理干净了。

  “王爷说的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时,冲动,就是打草惊蛇。”

  听到她的回答,贺兰寻满意的点点头。

  “花柏之事,陛下已经知晓,因是大庭广众这下杀人,城内百姓很惶恐。为了安抚百姓,已经让南平公来主持平城内的大小案件,我已向陛下请奏,让你去辅助南平公,陛下准奏了。”贺兰寻意味深长的看着江离。

  “是,属下谢王爷。”

  “你应该谢陛下。”贺兰寻轻笑道,探寻的看向她

  “属下是王爷的人,其他事情属下一概不知,也不敢多想。”江离迎上那目光

  “哦,我的人?”贺兰寻嘴角上扬,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三尺之地的少女。

  江离听得这话有些脸红“属下还有事去办,先告辞了。”

  言毕她逃命似得离开,换得身后一阵轻笑。

  “还算有良心。”贺兰寻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梁上的贺胧一个踉跄差点掉下来。

  “墙角听够了没。”贺兰拿起桌上的毛笔向门外的横梁上扔去。

  “唰”的一声,梁上那人一个平沙落雁式,稳稳落下,落地后,还不忘摸摸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

  待此人转过人来一瞧,五官平平,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像是在脸上贴了层东西,他见了贺兰寻后,笑嘻嘻的单膝跪地

  “王爷属下可是什么都没听到阿。”

  “快把你那人皮面具给摘了,看着心烦。”贺兰寻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只见贺胧小心翼翼从耳后开始撕,这离近了一瞧,一张粉嫩的娃娃脸,眉梢上扬,目如点漆,唇红齿白,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乍一瞧像是十几岁还未及笄的少年,仔细一看,那双精练如豹的双眸里,便可知,这年龄与这相貌不匹配。

  他就是贺兰寻手下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影卫。擅长乔装打扮刺探情报,同时掌管着整个恒王府的情报网。其师承西域普陀,以快而诡异的手法著称。而贺兰寻刚刚交于江离的情报就是他找来的。

  “怎得去而复返。”贺兰问

  贺胧低头想着,不回来能听得见您调戏人家小姑娘吗?那小丫头一看就没长开,虽然后乔装得当,但绝对瞒不了他这块老姜的。

  “属下还想到一件事情,所以就又赶回来了,哦,我就刚刚回来,刚刚回来”他特意强调刚刚两字。

  贺胧心里暗搓搓的想着刚才王爷那娇羞的样子,八成是动了春心了。

  贺兰寻见他表情猥琐知道自己刚才失态让这家伙瞧见了,拿起桌上一本书就向他砸去,那贺胧轻轻一闪,伸手抓住了书,低下头双手奉上,狗腿道

  “王爷且先别动手,听属下说完。”

  贺兰寻接过书往桌上一扔,没好气道“有话快说。”

  “是,陛下后宫里那位娘娘,怕是要开始有动作了,刚刚接到宫中的暗桩回话,十日前,后宫里来了位道士,不过那道士的长相有些特别,极像南疆盐泽之地的人。”

  “哦,你是说,姚氏见过那花柏。”

  “不敢肯定,只知那日姚皇后身边的宫女说,她近几日身体不适,要请道士来作法,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件事宫里人尽皆知。后来那道士两个时辰后离宫了,无人知道他的去处,更无人知晓去了哪里,而咱们的人跟出去没多远便被甩开。”贺胧一双精眸,闪着猎豹般的光芒,每每出现这种情况,他都显得异常兴奋。

  “可有讲过那道士的特点,如何确定他就是花柏呢。”

  “那道士的脖子后面有个块枫叶形的胎记。”贺胧收起笑嘻嘻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枫叶胎记。可有看清楚。”

  “看清楚了,道士换衣服的时候,正好是咱们的人去的,我去找他时,他已经描摹好送过来。”

  说罢递上一块绢布。

  “花柏的尸体上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唉,这应该问刚出去的那丫头了,她带着长孙延那家伙,把人家的膛都给开了。”

  贺兰寻危险的眯起眼睛,贺胧一瞧赶忙道狗腿上前道

  “看了看了,确实有一块胎记与这一模一样。”

  “如何证明这两人是同一人。”贺兰寻端起茶杯

  “如何证明,如何证明,那,要不让姚皇后来认一认”贺胧喃喃道

  “扑”贺兰寻一口茶没咽进去,就喷了出来。

  “爷您没事吧。”他赶忙递上帕子。

  “你给我滚”说着一脚踢向贺胧。

  贺胧来不及躲闪,屁股上挨了一脚,捂着屁股就跑了出去。

  南柯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贺胧捂着屁股,屁滚尿流的逃窜出来,心知这个活宝又惹王爷生气。正想着要不要等着爷气消了再去,免得自己又要受池鱼之祸,就听里面贺兰寻的唤

  “南柯,进来。”南柯听得贺兰寻叫他,想着刚才看见的贺胧的逃窜,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贺兰寻端坐于方案之后,还是那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吩咐下去,保护好刑部大牢里的叶氏,顺便让南厢去请个大夫,不可声张。”

  “是”云中宫

  拓跋嗣一身缟白的银袍,立在院内的桐树下,清晨的寒风舞弄着他的飘飘衣带,绚丽的朝霞自天边升起,与他的银袍相互辉映着,突然他捂住了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嘴角开始有鲜血缓缓流出,他也不惊慌,接过高岭递上的锦帕擦拭去。

  “陛下,这里是风口,您还是随老奴回去吧。”

  高岭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疼惜。

  拓跋嗣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这个人,对他来讲,如父如兄,有时候,甚至比自己的父皇还要亲密几分。

  “你不用担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拓跋嗣笑着说

  高岭吓的立马环顾了四周“陛下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他将手里的披风给拓跋嗣披上,“走吧,着了风寒,老奴又该心疼了。”

  “她还好吗?”

  高岭心知这位主子问的是贺兰王府的那位

  “嗯,好,听说最近又在办案了。”

  “她那样的才华与聪慧,平白放着着实可惜了。”拓跋嗣看着东方长起的朝霞,眯起眼睛微笑的看向远方。似乎想从那如火的朝阳里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听说贺兰王爷让启奏,让她跟着南平公办案。皇上您答应了?”

  “嗯,她家逢变故,又初来乍道,需要一个身份来保护自己,况且,南平公年纪已过花甲,精力不足,虽有心,但也无力,就让她跟着去吧。”

  “老奴不懂,既然皇上喜欢她,为何不直接接进宫来,还要将她推出去,这现在形势外面这么危险。”高岭皱眉道。

  “外面危险,难道里面就干净吗?有些事,你不懂。”拓跋嗣唇齿轻启,美好的如同深夜开放的昙花一般。

  “唉这些事情,老奴是不懂,可老奴看那恒王爷怕是也有些想法。”

  “呵呵,你这老东西,眼睛够毒的。”拓跋嗣轻笑

  “贺兰对她来说,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而朕,能做的毕竟有限,况且,那件事情,是朕的过错,朕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她应该不会原谅我的。”拓跋嗣双眸一闪而过的痛苦被高岭看到。

  高岭心知,陛下一则是在担心自己寿命有限,二则是江府一事,他用手摸摸眼泪“会好起来的,我已经着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

  “算了,生死皆由命,万般不可强求。那姚氏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上个月说身体不适,十日前请了几个道士做法,近日除了在未央宫,并无去别处。”

  “哦,后秦那也没来什么书信吗?”

  “两日前贺兰王爷的人送来几个后秦的暗桩,老奴已悄悄的经处置了。”高岭道

  “嗯,益州的事,查的如何。”

  “金羽卫还未回信。不过益州那边贺兰王爷的人也在查,我们要不要避开。”高岭小声道

  “不用,殊途同归,咱们走,回宫吧。”风中是谁在叹息轻响

  清晨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极长。缟白的龙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像极了昨夜里被风吹乱梧桐。

  拓跋嗣走御花园的路上,看着湖边种的海棠树,想起三年前,那个海棠如雪的春天。

  那年的昆仑山上,没有皇帝,没有江氏一族,那年,他的父皇还在世。

  只因“子贵母死”一句箴言。父皇便要学做汉武帝,将他的母妃赐死。他的母亲,那样温柔的一个江南美人,面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面对贺夫人的跋扈。依然告诉他,心怀善念,切勿怨恨父皇。

  然后当那白绫高高悬挂于梁,终日温暖的怀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他就那样抱着母妃,抱了一夜。次日清晨,他疯一样的跑到从政殿里,向那个生杀大权集于一手的人,那个称为他父皇的人咆哮,让他还自己的母亲。

  当时道武帝异常愤怒,要立即废黜太子,将他贬为庶民,是那时还是大司马的长孙嵩劝住了。将他带到府里,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自己的恩师,昆仑掌门陆羽。

  在长孙嵩的劝说下,他决定跟随陆羽回昆仑,做了他第六个入门弟子。两年的山上修行,早已将他的戾气磨平。

  他已经不再怨恨父皇,从长孙嵩的来信得知,自己并没有被废黜,还是太子,呵呵多么讽刺的太子。

  第二年,师傅下山云游,带回来一瘦弱的女孩,那女孩换名江离,是师傅的第七个弟子。从此那个海棠如雪的春天,那个花雨之中,于秋千之上荡起的少女,走进了他的里。年少而懵懂的初恋,像一个小鹿般一样踹踹不安。

  她总是说“六师兄,你琥珀色的眼眸,像极了满月之时昆仑潭底的月影,只是月影没有你忧郁。”

  他总是摸摸她的头笑道“我的小七真是长大了,这么小小的年纪都知道忧郁二字。”

  她起身撅起小嘴道“胡说,我只比你小两岁,早就已不是小小年纪,况且与师兄们高度所差无几。”

  那日的山风无比温柔,桦树叶子哗啦啦作响,涯边的紫云英开的大片大片,风中带着远方清脆而悠扬的驼铃。

  他笑道“小七长大了嫁给我可好,这样如此精明的你,必得配十六抬花轿,才能抬得动你这满脑子的智慧。”

  少女起身叉腰“六师兄,又说胡话,这十六抬,必是皇后对能用的,寻常人家只得能八抬。”

  他惊觉自己失言,只笑笑揉揉少女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命运的未知,让他一度像迷失于森林鹿,不知下一个陷井在前方哪个位置。如何给她一个安稳未来。

  两年后,他坐于象征九五之尊的龙椅上,身后站着的是一个不熟悉的邻国公主,当初许下的十六抬花轿,百里软红,如今已为别人作了嫁衣。而那朵开在他心中的花,终于破土而出,绽放出明丽的芬芳,只是那芬芳不再只属于他一人。

  “江离,江离,快出来。”长孙延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荻庐馆。还是那一身亮瞎眼的衣服。他欢喜的拿着两个琉璃小瓶子,递给她

  “看,这是我的成果,那男人胃里并没有毒,而且他胃里的酒,也与咱们取回来的是一种。所以结论是,男子不是死于酒中中毒,而是别的原因。”

  “谢谢,辛苦你了仲羽。”江离微笑的叫着长孙延的字。今日突然觉得这厮五颜六色的衣服也份外顺眼了。

  “嗨,为兄弟两肋插刀还是不我这做哥哥应该的吗?走吧喝一杯,庆祝一下。”长孙延还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揽着江离。

  贺兰寻站在廊下,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眼神阴沉。一想到江离在自己身边时毕恭毕敬,跟长孙延在一起时才露出这个年纪少女的情绪就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

  他轻咳一声。慢悠悠的走过去,踏着昨日北风吹下的落叶吱吱作响。

  “仲羽做出来的证据,现在不具有公正性,这东西需得交给你爹,让他重新带着仵作重新去验。方才可以”

  “阿,我验出来的东西,别人能做出来吗?”长孙延皱着眉头道

  “那就看你长孙小侯爷的本事了。”

  “王爷说的对,这件事情需要南平公来主持,才得以服众,况且,现在平城内所有的案件都归在他名下了,咱们需要得到他的认可,才能救得了叶大娘。”江离点头附和道

  “那好吧,我去找我家老头,那只能改天再喝了。”他沮丧道。本来打算今日得查出真相,两人得以庆祝,顺便再讨论讨论,关于九黎之后的话题呢。

  长孙延不情不愿的离开。

  江离感觉贺兰寻今天有点太正常,也想寻个由头离开刚想开口就听那人酸溜溜道

  “长本事了阿,这案子还没水落石出,就想出去跟男人喝酒。”

  “阿,那个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抬起头想解释

  贺兰寻挑挑眉毛“不是这样,那是哪样,我倒想听听,被我抓个正着,你还如何解释。”

  “我本想拒绝他来着,还没说,您就过来了。”

  “哦,那哪日,我不在府里,或者没恰巧碰见你们你是不是今此时此刻就已经出去,擅离职守了。”

  “不,不会的,我是王爷的人,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我是不会擅自出去的。”

  贺兰寻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得逞的喜悦,他一步步上前,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抬手摘掉,她头上那片落花。

  男子如寒江雾凇般气息近在咫尺,她诧异的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睫,她发现,贺兰寻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九天之皓月一般明丽动人。

  “南厢一起去看看叶氏吧”贺兰寻笑道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热,心跳不听使唤,嘴也不听使唤,她将头埋的低一点又悄悄后退一点,想逃离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气息,结结巴巴道

  “嗯,好,好,我知,知道了,我,这就去。”贺兰寻环顾了下四周,他从未发现,今天的院子格外美丽,地上的斑驳落叶也没影响他的心情,他眼含微笑的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树上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他此刻的心情。原来冬天也没那么讨厌。城东登甲巷尽头,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门前两只石狮子巍峨如山的镇守在门外,朱漆的大门上,镶嵌着两只铜制的兽头,显示出主人的森然威严,不可冒犯。

  这是朝中户部侍郎当然也是当朝国舅姚中元的宅子。

  当然这个当朝国舅是他自己给自己封的,他与大魏西南方向的后秦国的姚氏一族,有些远亲关系,这关系应该追溯到三十前年的东汉,更因在清河之乱时带领禁卫军迎接新帝登基,并且抓捕了当时要逃跑的贺兰夫人而立下大功。

  又因姚兴将自己的女儿,西平公主姚姮,嫁给拓跋嗣为后,得了贵人提携,他的地位便如日中天,短短两年内,从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当然了,这人一得意就容易膨胀,他利用自己职务之便大肆收刮财物,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将自己的住宅建的豪华奢侈。甚至比皇宫还尤过。这些事情都看在满朝文武眼里。近几年,收敛了许多。

  金丝楠木梁柱上雕刻的精致的牡丹花丛,上有蝴蝶,蜜蜂,缓缓萦绕,栩栩如生。

  一人身着湖蓝之色的长袍立于檐下,男子三十几岁上下,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一双精明的杏眼,闪烁着野狼般的光芒,他鼻若鹰钩,唇若三春之桃,周身三尺之外都是一股温腐之气。

  他时不时用银钩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而他旁边三池之外,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

  “大人,那件案子皇上已让刑部移交给了长孙侯爷,咱们的人也被清理出来。好不容易赶走了个甄士文,这下又来了个南平公。”男子叹着气

  男子慢条斯理的吹着口哨,用银制的细钩,挑着金丝雀笼里的鸟食,听得如此消息,也不恼怒,也不慌张,他吹了声口哨。

  “交吧,反正烛黎已经送出关了。谁也找不到他。花柏已经死了,就算查,又能查到什么。况且他们也查不出来。”言毕,他得意的笑笑。

  “大人,奴才是怕,怕长孙嵩那老匹夫会查对叶氏滥用私刑的事。”他跪在地上,轻轻挪动膝盖,数九寒天,鼻子上竟然微微冒汗。

  “不用担心。这么多案子,那老匹夫哪里有那闲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况且滥用私刑也不是你梁森一人开的先例。”他回头看着跪在地上那人。

  “可是之前长孙小侯爷带着恒王府的人来了一趟,说是记住奴才了,要,要告诉他老子。而他老子,是有名的铁面无私阿。”男子担心道

  “你这刑部的捕头,怎么穿成这样,快起来吧,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姚中元有些不耐烦

  “大人,小人是您提拔上来,您一定要罩着小人呐。”男子有些激动

  “梁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都已经给你说了吗?不会有事的,你回去老实当差,不要被抓到其他什么把柄就好。”

  从他起伏的肚子,可以看出他有些发怒了。

  他看着地上那人怂包的样子,想着自己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当初就瞎了眼把这怂货给提上来了呢。

  梁森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姚中元看着他那狗熊似得背影“呸”了一声。

  片刻,一黑袍男子,轻飘飘的自梁上落而,无声无息,姚中元听得身后声响,吓了一大跳,忙四处看下,见无人在才放心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说

  男子掩藏在黑袍之下,他轻轻一拨,将帽子拉掉,露出半张苍老的脸,另外半边戴着银制的面具,和那干枯如草的头发。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

  “想起来一件事情,所以回来告诉你。”

  姚中元赶忙拉着他进了屋里,又四下看看无人后,才放心关上门

  “什么事情,非得你亲自过来说。着人传话不就得了。”

  “三个月前,益州之事。”那声音虽然嘶哑,让人听着感觉像是棉花塞到了声带里,闷闷的不舒服。

  姚中元皱着眉头“益州那江承熹不是全家已经死了吗?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又出发什么事情了。”

  黑袍男子道“他还有一个女儿没死,至今没找到下落。”

  “从你手里逃脱的?”姚中元震惊

  “不是,我下手的时候,她并不在江家。”

  姚中元嘘了口气

  “是宫里那位告诉你的?”

  “是的”男子点头。

  “不过她既然不在现场,也肯定不知这事是何人所为,不足为惧。”姚中元安慰男袍男子道

  “你可知江承熹逃脱的这位女儿是什么人?”

  “什么人。”姚中元不屑的问

  “还记得五年前,平城那桩,轰动天下的密室杀人案吗?当时满朝文武皆无法破获此案,而那时江承熹提议接手案件。半月后,得以破获,据说江承熹请奏时,向先帝禀明了此案乃其女所破,先帝颇为震惊,故要封赏其为郡主。被江承熹婉拒了。只道其女生不足月,恐是不寿之人,希望能得以安养,不想让人打扰,陛下也便也就此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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