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默煥其实是顶讨厌从坤的,可是阿韵在,他不能不给阿韵留一些脸面。
“你倒是说曹操曹操到。”从坤没好气的说道。
“比起你的神出鬼没,倒是稍逊一筹。”
“呵……”从坤白了一眼俞默煥,“阿韵,你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改回杭州了。”
从坤说着就想把苏韵拉起来,可是苏韵却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俞默煥此时更是帮苏韵挡住了从坤的手。
“放手。”
“你想做什么?”
“阿韵今天不想走,你也不能这般难为阿韵。”
“难为?俞默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模样?我和阿韵是什么关系,你和阿韵又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什么样的关系?那封聘书还在我的手里,阿韵,还是我的未婚妻。”
“聘书?谁的聘书?你写给苏然的?这都要做了阿韵的小妹夫了,怎么?还想着姐姐和妹妹一起占了?”
这话说的很难听,俞默煥抓紧了从坤的手腕,而从坤毫不示弱的抓紧俞默煥的手腕。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半空之中,一阵火焰。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做该做的事情。”
“什么叫做该做的事情?”
“阿韵,是我俞默煥的妻子,知道吗?”俞默煥干脆挑明。
“是吗?三年不见,阿韵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妻子?”
“难道订婚的聘书是假的?”
“订婚的聘书被阿韵撕毁了,杭州城,谁不知道?”
“可是阿韵撕毁的是女方的留底,正本在我手里,我一日没有销毁,阿韵还是我的妻子,可知道?”俞默煥望着从坤。
“俞默煥,你真有意思,三年不见你去跟阿韵将一些事情,也不讲这些年来你走去了哪里,却突然追阿韵到了这徂徕山,就说你要娶阿韵。感情你这偏了妹妹还要在骗姐姐啊?”
“从坤,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想要表达什么,我只知道我该做的都是什么。”
“呵……你该做什么?”
“我只想你知道,我是阿韵的丈夫,而你只是一个路人。”
“谁说的?苏叔最近可是跟我提到了阿韵的婚事。说起来,我也得感谢你,若不是那俞家自己作死,怕是我从家也不会这般容易的谈下一桩婚是吧?”
“谈下一桩婚事?”
“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苏叔我相信他的为人,既然答应了将阿韵嫁给我,绝对不会轻易的告诉你,与你定下阿韵的婚事。”
俞默煥相信苏荣,而从坤则是大笑起来。
“哈哈……俞默煥,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天真?你真的以为苏叔还能那般信心你俞家?在你俞家强行拿回瓷窑和茶铺子,在你俞家过河拆桥拿走好几处共同投资的铺子之后,苏叔还会信你?”
俞默煥知道前段时间,他隐居起来给俞家示威的时候,俞家做的蠢事,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苏荣会背叛他们的约定。
毕竟他俞默煥把聘礼都带到了苏家,而苏家没有退回聘礼,俞家也没有要回聘礼。
只是……俞家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万一……
俞默煥迟疑起来,从坤则是越说越狂妄。
“若是以前的俞家,苏叔或许会掂量几分。可是现在的俞家在整个杭州成为最没有担当和信用的伙伴,更成为人们口中最市侩的家族。这样的家族,阿韵嫁过去有什么好日子过?”
从坤斜眼看着俞默煥,“再说你那嫡母可不是你的亲娘,那是一个就知道享乐的女人,若是让阿韵过去,指不定要受到那个坏婆娘的什么糟践呢。”
“苏叔是个爱女如命的父亲,绝对不会把女儿往火堆里推,不要忘记你嫡母将你那庶妹送到了何处出嫁,又是因为什么让你的庶妹做了人家的续弦!黄花大姑娘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一树梨花压海棠啊,啧啧……”
从坤的话很有感染力,让苏韵颤了颤睫毛。
而俞默煥焦急了起来,“阿韵,你不要听他胡说。”
“我胡说什么?我说的哪一个不是事实?我说的哪一个不是你俞家的故事?你俞家把事情做绝了,就不怕别人说。”
从坤走近苏韵,看着苏韵,认真的说道:“阿韵,我还是那句话,我虽然没有俞默煥这家伙有一副好面相和好头脑,可我从家关系是非少,人更是热情好客,你嫁给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委屈,更不会有婆婆欺负儿媳妇的场面。”
从坤抓住苏韵的手,“再说,你想壮大造船坊,我到时候随你所愿便是,你不用这般委屈,更不必在乎是否会让你的婆家不开心。更重要的是,我能为你孤身一人成为这辈子只爱你,只有你一个妻子绝无妾室的男人,我发誓。”
苏韵望着俞默煥,只有妻子没有妾室,没有妾室吗?
俞默煥看着从坤,这话很有感染力,他若是女人也会感动,可惜他面临的却是从坤抢夺自己的女人,他不能输。
俞默煥皱起眉,“你的大哥花天酒地,烂赌如命,什么样子的坑能够填满一个败家大少?”
这句话点醒了苏韵。
诚然从坤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可是从坤的大哥呢?那可是个黄赌毒,无所不占的男人,更是个毫无羞耻心和伦理心的男人。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大哥被打得体无完肤,原因是戏弄了一个人家的小妾,你大哥学晋朝风流本该是无可厚非,可是你大哥却完全不顾及对方的心里和接受力。”
俞默煥加重筹码,“别忘了你大哥的朋友喊那个小妾为姨娘……这错了辈分的事情,让整个杭州都在疯传,疯传你大哥的笑话,和你大哥朋友的笑话。”
俞默煥冷冷的说道:“一个好不知道羞耻和道德底线的大少,一个只知道挥金如土的大少,我很想问问,这样的大少有几个本事能够保证一个家不败?而你要用多少的精力去扶持这么一个大哥?”
俞默煥将苏韵一把拽到身后,“阿韵,跟着我,也许会面对我的家人,面对我那只知道家长里短的家人,可是他们即便是小气,却没有挥金如土,也没有醉生梦死,只是有一点爱财。而你的家里,却有一个随时让从家灰飞烟灭的败金童子,这样的从家,嫁不得吧?”
俞默煥的这句嫁不得,是盯着苏韵的眼睛说的。
而苏韵则是沉默起来,她很喜欢俞默煥,几乎是爱上了俞默煥,更是为了俞默煥愿意破了自己的矜持,去抓住俞默煥的衣角。
如今即便是父亲将她许配给了从坤,她也丝毫不介意,不介意跟着俞默煥悔婚或是逃婚。
苏韵抓住俞默煥的胳膊,看向从坤,“我这人心思窄小,喜欢一个人就会一辈子不变。我的婚姻,也许我父亲没有告诉过你,一切都是由我做主。而我在很早以前就发现,我只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我打算穷其一生去追随。”
苏韵抬起头望向俞默煥,“三年的时间,我终于知道我思念的是谁,想念的是谁,更想陪伴的是谁。三年的时间,我更知道我该是跟谁在一起,更希望站在谁的身边去等着岁月苍老,去看着白头如雪。”
苏韵看向从坤,“很抱歉,三年来你对我很好,而我辜负了你。但是人就是奇怪的,他们喜欢的人呢往往不是陪在身边很久的人,反而是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人。不过还好……”
苏韵笑眯了眼睛,“还好我一直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阿韵,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一些什么?”
“我知道。”
苏韵点头,“我不过是告诉你我最想说的事情,也不过是跟你说了一些我最希望告诉你的事情。但是我不悔,因为这是我的决定。”
俞默煥抓紧苏韵的手,看向从坤,“你应该知道,我俞默煥很少会变脸,几乎不会说出一句重话,但是这一刻,我必须要告诉你从坤,我很不喜欢你的出现。”
俞默煥皱着眉,“我看到你的出现很吃醋,也很不舒服,甚至很受伤。但是好在,阿韵还是选择了我,这让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万里无云尽数消散。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但是这一刻我却知道什么叫做醋。”
俞默煥感慨道说道:“以前听说我朝开国元勋的夫人吃醋是一种稀奇的事情,那不容许丈夫纳妾而喝醋也不肯就范的豪气,如今我竟然也有了相同的心思。从坤,我想告诉你,我不仅是吃了醋,更是那为了爱情,宁愿喝下可能是毒酒的醋,也不会容纳你带走我的女人,我俞默煥的女人。”
俞默煥拉着苏韵,带着温暖的目光,“阿韵,咱们走吧,郭暧还在等你我。”
“好。”
从坤看着相携而去的二人,手紧紧的攥起来,三年的时光竟然全部作废了吗?他对苏韵的好,都不算数了吗?
从坤深吸一口气,心里惊涛骇浪,眼神越发的阴毒。
苏韵,我认定了你,你休想离开。既然我对你温柔以待你不珍惜,那么我宁愿巧取豪夺。这一生,只要是我从坤付出了心里,用尽了心思的东西,绝对不会拱手于人。
你这一生跟定我从坤了,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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