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之后的苏韵也许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场贫血之症,竟然不胫而走,成为了俞家阻挠她与俞默煥在一起的把柄,更成为了从坤说她不详之后的铁证。
大夫匆匆而来之后看着那面色苍白的苏韵,号脉之后开了方子,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只留下俞默煥自己看着方子发呆。
他不懂阿韵的贫血严不严重,可是他知道的是阿韵的身子难以承受去东都洛阳救出苏叔叔,若是将这事情告诉阿韵,怕是会让阿韵伤心至极吧?他不能伤害阿韵的心,更不能让阿韵的一片孝心付诸东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阿韵的贫血尽快好起来。
他嘱咐丫鬟之后,便去了那满是藏书的藏书楼,在第四层仔细的寻找医书上补血的方子,尽管是彻夜未眠,但是他依旧不敢睡,怕是浪费了一分一毫的时间,更是怕耽误了自己找到药材的机遇。
所幸的是他终于一本药书上找到了枸杞、银耳、红枣煮粥补血的方子,看来他以后要多多的做甜汤给阿韵喝了。
他抚了抚有些发懵的头,干脆走到藏书阁一旁的小榻上躺了下来,嘱咐丫鬟通知苏韵来这里等他之后,便沉沉进入了梦想。
苏韵醒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挡了挡太阳,随着丫鬟重新来到了这藏书阁,只是这一次她手里捧着的是那被俞默煥雕刻好的船模型。
此时风吹起了藏书阁的幔帐,整个藏书阁的四楼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个秋山北苑的景色。她倚在栏杆上,望着底下满院梨树缓缓笑开。
俞默煥醒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番美景,一个美人倚着栏杆,风吹起她的秀发,让她看上去是那般的柔美,又是那般的可爱,仿佛世间最娇俏的精灵,又仿佛是人间坠落的女仙,让他移不开眼。
苏韵回过头来正好与俞默煥对视,这四目相对,竟然有一种默契停留在彼此的心头之间,她甜美一笑,仿佛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挑高眉头,“你看我作甚?”
“今天的你很美。”
“哦?哪里美?”
“衣服美,人更美。”
“我看你词穷了吧?说话这么直接。”
“对你,我不需要修饰词语,只愿用最真实的语言去告诉你我最直接的心情。”俞默煥一点也不否认自己说话太直接简单,但是他喜欢用自己的简单对待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你说起甜言蜜语来,倒也是一个个中好手。”苏韵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满院子的梨花,笑成了月牙状。
只是苏韵的贫血眩晕症还没好,就有一种要坠落的感觉,看着这高处往下的感觉,越来越失去了重心,终于人朝外栽去。
俞默煥瞪大眼睛,一个纵身搂住苏韵的腰,借着苏韵下滑的力道,一个使力将苏韵连同他自己带到了三层楼之上。
虽然是借着巧劲儿进入了这第三层楼,但是终究还是要摔在地上的,但是俞默煥舍不得苏韵摔在地上,他抱着苏韵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将她护了个周全,只是让自己满身是伤。
“俞默煥,你没事吧?”
苏韵还没感觉到害怕,却被俞默煥一下按倒在地上,他用嘴巴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这样霸道,这样的甜蜜,让她措手不及。
俞默煥抬起头来,将她限定在两臂之间,他眼睛放出一种让她不敢直视的光芒来,仿佛要将她吃掉,又仿佛要将她抓起来胖揍一顿一般。
“你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嗯,我差点坠楼。”
“你又可知,若不是我及时带你摔进这里,你的后果是什么?”
“怕是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吧?”
“是受伤还是残废?”俞默煥这话很重,却让苏韵不得不认真起来。
“四楼摔下来,怕是非死即伤吧?不对,是非死即残。”苏韵叹了口气,她难得的大难不死,他怎么这般生气?
“阿韵……”
“什么?”
“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上楼,更不准来到这高层之上,听清楚了吗?”
“哦。”
“重复我刚才的话。”
“以后没有你的准许,绝对不上楼,也不绝对不会独自在高层。”
俞默煥将她拉起来,一把抱在怀里,“方才,我差点以为自己彻底的失去你了,你知道吗?”
“还好你反应快。”
“若是我这一次没有在你身边,你该如何?你为什么不让我放心呢?”
苏韵看着俞默煥皱的紧紧的眉头,伸出手想要抚平这个眉头,却被他抓住了手。
“我希望,下一次,你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你能答应我吗?”
“能。”
“你保证?”
“我保证。”
俞默煥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显然是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他自己其实也知道,他想要一个安心,却又无法真的安心。阿韵有贫血症状,他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待着太久。
他叹了口气,抚着她的脸蛋,“若是你这般说了,那我还说什么?我信你就是了。”
“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苏韵想要证明自己很可以,却被俞默煥几声低笑给打断,“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保证的样子很可爱。”
“不对,我明明感觉你在笑话我。说,你在笑什么?”苏韵板着脸抓住俞默煥的领子,一副汹汹的模样。
“真的没有笑,相信我。”俞默煥止住笑,抚着她的头,想要在说些什么,却看到小厮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个信笺。
“看来咱们这位李皋大人的行踪已经整理出来了。”俞默煥接过信笺,摆了摆手,小厮退下,而他则是展开信笺,眼睛明亮起来。
“上面说了些什么?”苏韵没想着看看是什么内容,可是发现上面全部都是看不懂的文字,也许就是所谓的金鼎文吧?她是真的看不懂。
“这李皋最近会在水北码头出现,你现在去水北码头可以等到李皋这个人。”
“水北码头吗?为什么会去哪里?真是奇怪。”苏韵一脸纳闷,“那里不是赛季的场所,去哪里也没什么价值啊?”
“可是水北码头却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站,更是余杭的起始站。在哪里可以看到很多的渔民和依傍运河水生活的百姓。”俞默煥缓缓解释道,“这李皋到底是江南转运使,这京杭大运河是从长安修建到杭州的,这沿途河水淤泥的情况,水质的情况,这运输能力以及这新晋的造船能力,都是转运使必须关心的地方,自然要亲自去那里查看了。”
“这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我有一个地方很不理解。”
“哪个地方?”
“这李皋若是去水北码头,是怎么前去呢?是坐车,坐船还是骑马?我要在水北码头的哪个方位等着呢?”苏韵挠了挠头,“总不能顶着大太阳在那里钓鱼等他吧?”
“那倒不用,所幸我在水北码头买了一处酒肆,这李皋喜欢饮酒,虽然这当值期间不得饮酒。但是这李皋会在太阳西下之后,小酌几杯,你在这酒肆蹲点等他就是了。”俞默煥将腰间的一个令牌交给苏韵,“这是我那不多吁酒肆的信物。”
“不多吁?长吁短气的意思?你倒是会起名字。我说那个奇怪的就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去吃饭呢,原来是你这个商界奇才在做幕后老板。”苏韵笑了起来,“说,你买在那里,是不是因为我家在那里,你好近距离观察我?”
苏韵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却被俞默煥当了真,“为你,我自然是愿意付诸一切行动,无论是近水楼台让你尽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是春花秋月与你共赴风月,我都愿尝试。”
俞墨华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旋涡,仿佛能将人完全吸纳进去一般,她停驻了笑容,只能咬着嘴唇。就在两人陷入尴尬之时,又一小厮匆匆跑来。
“何事?”
“回少爷,这造船坊的当家掌柜来了,说是有要事跟苏家女郎商议。”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也没听太清楚,似乎是船还明天可造好的事情。”
“明天可以造好?怎么可能?”
苏韵显然不相信在这个话语,但是俞默煥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阿韵,你及笄的时候,我见过苏叔叔,苏叔叔曾经说过他想做一个类似马车一般的船,莫非我们与他不谋而合?又或者这个船其实已经造好了,但是一些机关细节,苏叔叔当时没有想清楚,所以暂时搁置了?”
“有可能吗?”
“这倒是有可能的。如果苏叔叔真的造就了这样第一个船只,那么阿韵,你有机会了。你可知道李皋痴迷造船的特点,将造好的的车轮船放到水北码头,制造舆论热点,吸引李皋前来,而阿韵你只要蹲点等着李皋的出现即可。”
“就这样就好了吗?”
“就这样就好了,这样你就有十足的机会见到李皋,更有绝对的能力跟李皋说清楚你的想法,说清楚你的意见,更能够告诉李皋车轮船能载着这么多的长竹子,不靠一只木浆就能在京杭大运河里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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