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默煥叹了口气,将手里推背图的一张拿了出来。
苏韵接过推背图,整个人逮住,只见上面写道:
谶曰:杨花飞,蜀道难,截断竹箫方见日,更无一吏乃平安。
颂曰:渔阳鼙鼓过潼关,此日君王幸剑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
苏韵诧异的看向俞默煥,“杨花飞,蜀道难?这是什么?”
“渔阳便是范阳,鼙鼓是军用的小战鼓,这是战事,而战事之后便是潼关,可看下地图?”
俞默煥又拿出随身的地图交给苏韵,苏韵望着范阳到长安的这一带,果然是潼关最为重要,一旦潼关被迫,天下怕是要失守了。
而这剑山和蜀道难……难道陛下要向西逃往蜀地?
木易是杨,山下鬼是嵬,这长安周围确实有一个叫做马嵬驿的地方……
金环……金环?难道是杨玉环会死在马嵬驿?!
这推背图更有意思,一个马鞍,一部史书,一个女人……
这里面就更讲究了,若是看着乱了朝廷的内部人,女人必然是杨玉环……
而掌管史书未来的必然是李林甫和杨国忠了……
而这马鞍……想必就是一场战事了吧?战事来自最大的将军,而这将军想必就是安禄山了。
此时苏韵愣住,安禄山?
若是往败坏朝廷的外部人去看,马鞍说的是马上得安,而便是安禄山是起兵罪魁了。
这史书……怕是说的史思明那个肚子里有些文化,充当副帅和军师的史思明了……
而女人……是杨玉环,还是今天遇到的荣义郡主?
若是安庆宗是马鞍,女人是荣义郡主,那么史书又会是什么?
是挑拨离间的史朝义吗?毕竟史书只有一个方向,朝向一边,可以是史朝义的音译。
如果这些都说的开,那么这一女人,一史书,一马鞍的图是不是有说明了荣义郡主和安庆宗失去之时,便是战乱之时?是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史朝义?
再看看这史书,是史书上到处都是圆圈,像极了乾元重宝……莫非导火索就是这臭名昭著的江南恶钱?
而这马鞍,上面还有一缕鬃毛……像极了安庆宗的说法……但若是马鞍是桥呢?
这两边说的是干枯的河道吗?是映射江南大旱吗?
这女人横卧……脚底生波……像是……苏韵眼睛一花……
她竟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女人又像是在说她……
如果一语成谶是袁天罡大师留下的暗语,这暗语必然是告诫后世该如何避免……
而这颂语应该是庆幸这场战事的完结才对。毕竟谶语和颂语不是一个层面的不是吗?
如果顺着这个方向看下去,那么……这袁天罡大师在说事情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在说事情的转折?若是真的有转折,如果谶语就是转折,那么……这上面又说了什么意思?
杨花飞……蜀道难……截断竹箫方见日……更无一吏乃平安……
前两句,杨花飞,蜀道难……这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东西相反,如果反着看,那便是飞花杨对吗?这是不是十里桃花扬州路的扬州?东边的扬州?
难道蜀,如果反着看,是不是战乱很难,难以诉说,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告诫后世要反抗?
日见方箫竹断截,如果反着看,是不是在说后来发现这竹子断了,这横枭也断了?
也就是说扬州将会因为旱灾而出现横枭,而百姓团结一致战胜这个横枭,修复断截的竹桥便会恢复生机吗?恢复生机之后便会有力气恢复往日的繁华了吗?
又或者……这箫竹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像是在说竖着的大船,竹制大船……等等……
难道是要告诫后世,江南恢复,天下才会恢复吗?毕竟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地即便是粮仓也因为地域无法快速供应军队。
但是江南……鱼米之乡,天下粮仓和钱仓,这里必然要保持该有的通常……
苏韵有一种阳光直射在面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那么最后一句,安平乃吏一无更。
安定太平需要一个官吏来创造无人创出的李氏吗?无更……又是什么?
又或者安定太平需要无关利益,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吗?
她皱起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也许是未来,而她还没有想出来怎么把我。
“阿韵?”俞默煥摇了摇苏韵。
苏韵抬起头,看着推背图点头,“你这推背图讲了很多东西,正着看,反着看,都是对的。”
“哦?可有什么说法?”
苏韵并没有把她看出来的造船计划给和盘托出,反而指出最后一句颂语,“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这句话倒着看。”
倒着看?
俞默煥仔细的看着这句话,这些的是环金葬处此于定,这是说杨玉环埋葬的地方便是一切动乱太平的时候,这句话很容易理解。
下一句则是鬼下山峰若易木,这句话……倒是有些意思。
“如果倒着看,那就是说,这马嵬驿滴定法若是有改变的皇姓子嗣,便可保护平安吧?”
易木?李豫?毕竟李豫闲来无事给自己起了一个雅号,名作易木,难道是广陵王?
俞默煥点了点头,“看来我知道接下来要改保护谁了。”
苏韵笑了笑,俞默煥收起推背图,拉着她的手,“咱们去跟安将军告别,该启程回扬州了。”
“好。”
苏韵点头。
只是没想到的是,才走到安府大门口,安禄山不知为何匆匆走了出来,那眉头皱得很紧,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就连迎面撞到俞默煥都不自知。
“安将军……留步……”俞默煥唤住即将离开的安禄山。
安禄山才发现俞默煥的身影,立刻赔礼道:“原来是丹丘生,抱歉,老夫方才没有注意。”
“安将军行色如此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老夫……”安禄山张了张嘴,硬是改了语调,“也无其他,不过是岐王要来,我这要去准备一二。”
李隆范?这李隆范是荣义郡主的父亲,这是来给女儿订婚?
这岐王随了先皇李旦的性格,优柔寡断,眼神不好使,经常被人坑害而不自知……
那推荐王维做了公主的面首,被世间所嘲讽,足见李隆范的心思是多么的单纯了……
安禄山一辈子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大唐王朝,从上到下没有对他有过微词的。
只除了立场不同的李林甫和杨国忠,他们只是想剥夺安禄山的权力罢了,却没有真正的翻过脸……依旧是笑呵呵,一派祥和的模样。
安禄山这样的人物,懂得留过语言,更是深得民心的将军,若是有李隆范那样的亲家,着实令人头疼。
俞默煥了然的点头,甚至有些同情安禄山起来,毕竟这大唐很少有人愿意做岐王的亲家。
“那安将军是真的要好好准备了。”俞默煥点头,仿佛很是慎重的模样,“不过那岐王我见过几面,他是个好说话的,只要顺着他就行。”
安禄山自然知道俞默煥是好心,他点头,爽朗的笑了起来,“还是丹丘生的心好……对了,你这次回到长安一定要帮我给母亲带几句好话……毕竟你我也算是兄弟辈儿的。”
确实,他俞默煥的母亲是杨玉环失散多年的小妹,算辈分,还真是姨表亲的兄弟。
“放心,你这个表哥,我是认的。”俞默煥点头。
“那就好,只是我那舅舅,确实是多心了,我库里弄来一株人参,是这长白山最好的,别忘了给我那舅舅带去哈?”安禄山还不忘嘱咐几句,可能是真的时间不多了,寒暄几句便加速离开。
俞默煥看到安禄山的脸色,确实很不好。
“阿焕……”苏韵扯了扯俞默煥的衣袖。
“嗯?”他低下头与她对视,“什么事?”
“安庆绪来了,你没搭理他。”苏韵指了指旁边杵着的安庆绪。
俞默煥才看向安庆绪,笑起来,“怎么?舍不得我?”
“虽然外面我总是避嫌叫你丹丘生,可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小叔叔,我来送送自己小叔叔也不为过,不是吗?”
安庆绪笑起来,“毕竟我要帮父亲给你装箱那送给姨母们和舅父的礼品。”
“也是。”
俞默煥知道安庆绪有话要跟他说,便指了指前边,“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有更好的建议。”
“那便是最好了。”安庆绪笑起来。
这房库里只剩下俞默煥、苏韵和安庆绪的时候,安庆绪一改门前那和气的模样,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小叔叔,你这次来,真的是舅姥爷的主意吗?”
舅姥爷?怕是说的杨国忠了……
“嗯。”俞默煥也不想狡辩,也不想承认,只是模棱两可的点头。
“小叔叔还是这般,不能说的只是嗯一声,也不给个明路。但是小叔叔,我却有句话必须要跟你说……不说……我睡不着……”安庆绪的语调有些荒凉。
“你说。”俞默煥望着安庆绪,这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小叔叔,你知道的,我爹爹他一直很尊敬和敬仰大唐,他这辈子最荣耀的事情就是能够成为大唐子民,驻守大唐边境。可是小叔叔,你知道的……这世上很多时候,不是一腔热血和满腔爱国就能不被人诟病的……”
安庆绪拉长了尾音,那话语里充斥了低落和失望,更多的是言语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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