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舒篇
云舒近来疲惫不堪, 百川走了之后军务愈发繁重, 对面欺她孤儿寡母, 屡屡进犯, 走/私玉石的, 贩卖私盐的, 再勾搭上劫匪, 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平威大哥和苏铭念了。延成尚未成年,自己整日顶着盔甲往返与王府与军中,她开始理解母亲, 思念母亲,爹爹来信总是说一切都好,二哥经常会打发人来看望自己, 百川走的时候二哥和云鹤哥还有小哥过来了, 自己也是听他们背地里议论才知道母亲收到消息就病了,三哥和天泽哥哥留在家中伺候。
这天鸣念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府对他都很熟悉, 不用通报直接就请了进来, 鸣念按照辈分小自己一辈, 延成一直喊他苏大哥, 他又不肯喊自己姑姑, 两人只得互相叫名字。
苏鸣念急匆匆说道“云舒,而今泉国皇室衰落,原本臣服于泉国的鄧国而今独立出来, 攻陷了泉国几个郡不说, 而今觊觎当年投降时候割给我们的六郡,那是当初鄧国的国土。”
“知道了,我娘曾经说过,身为军人,守土卫国是本分,寸土难让他人。”云舒看着苏鸣念有些疲惫的神色。
“万事当心,我观里还有事,这是刺探来的密报给你。”苏鸣念放下军情,匆忙走了,云舒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暖暖的一笑,无论多难,他都会帮自己的。
这个大自己两岁的侄儿,才是这些年自己的依靠,百川病了几年,军务政务渐渐丢给自己,想想他临终把云南和延成延庆托付给自己时,也是无可奈何。
或许是自己幼年过的太舒服了,老天在这里等着考验自己呢吧。看着爹爹写来的信,觉得他的字格外的没有力气,奔向八十的老爹还能有什么气力?
延成急匆匆闯了进来,虽然他并非自己亲生,但是感情很好,“母妃,鄧国前军主将蒙格已经在陵郡外围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云舒立刻有了主意“飞鸽传书陵郡守将薛万则,务必守住,母妃这就点将救援!”
“是!”延成答应了,匆忙跑了出去,这孩子十四了,越发像他父王,再熬上四年他成年袭爵了,云舒也就熬出来了。之后呢,自己有什么打算?云舒也不知道,苍砾观很是清幽,要不去那里住些日子,趁着年轻,四处多走走?自己十几岁来了云南,从没回过娘家,等延成袭爵,自己要回家陪陪爹娘,鸣念从来就没离开过云南,带上他,让他也见识见识闻名天下的玄机阁。
云舒仔细查看地图,这些年云南这一山一水,她早就熟悉,迅速点将领着长子延成飞奔救援,从绵岭取道,围住了蒙格的侧翼,很快就截断了进攻的队伍,看着兵士们打扫战场,这遍地狼藉,云舒忽然觉得烦闷,母亲不喜欢鲜红,很少穿鲜红的衣服,或许就是因为她见了太多鲜红的血,鲜红的残肢。带着延成这一路讲解仗的打法,感慨一句,“我的儿,你快长大吧!”
“母妃,等儿子长大了,我保护你!”看着他还不结实的胸膛,云舒笑了,想起自己初见他时,他偷偷的仰头看自己盖头下的脸。坐在自己膝盖上,娘俩剥干果吃,转眼也十四了,真快。
这边战场没清点完,亲兵来报泉国偷袭图郡,云舒倒也习惯了军旅生涯,命薛万则清点战场,领着延成奔图郡进军。路过归荼谷,部队遭到了伏击,滚木雷石不断从山坡上滚下,云舒也受了伤,拼命的护着延成,命亲兵卫队再组织一次冲锋,她领着人马佯攻缓坡上的敌军,一定要把延成平安送回王府,叮嘱儿子,军务不明问平威,政务不明的问李彦。
延成不肯走,云舒生了气,“为了方家我娘都豁出去我来了,你不肯走,难道要母妃死在你面前?”云舒把剑横在自己脖颈,延成抱着母亲不撒手,被亲兵拽开就往山口突围,云舒命人最后组织佯攻,最后这一刻,她想自己的娘,也想念爹爹,更想不知身在何处的苏鸣念,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在意苏鸣念,如果早些遇到他,她一定不愿意嫁给方百川,不愿意做这个狗屁王妃。
云舒的佯攻为延成撤退赢得了时间,这样也好,避免被俘受辱,她决意自尽,山坡上又一番厮杀,兵刃撞击不断,云舒趁机清点人手,准备突围。
“云舒,云舒!你在哪?”是苏鸣念,是他的声音,云舒很惊喜。
云舒晃着手里的武器大叫道“鸣念,苏鸣念!我在这儿!”
“道爷,王妃在这儿!您带着王妃快走,兄弟们掩护你们!”余下的兵士本打算随王妃自尽,见苏鸣念领着援军到了,又有了希望。
“云舒,伤哪了?”苏鸣念直接跳了下来,看云舒身上都是血。
“遇见延成没有?”云舒不放心继子,枪拄地连忙询问。
“沙将军命人护送小王爷回府了,他领人堵住了正面的敌人,让贫道务必救回王妃!”苏鸣念受了伤,道袍上都是血迹,情急之下顾不得男女有别,背起已经受伤的云舒就跑。卫队边打边掩护他们,最后还是打散了。
苏鸣念的血不断流出,云舒于心不忍道“鸣念,我自己能走。”
“我自幼出家,师父让打小就练耐力,别说背个人,我挑着四桶水都跑的飞快,你踏实趴着!”苏鸣念对这地形极熟,眼看着天已经黑下来了,估计到了安全的地方,找了个山洞,弄了些干草,把云舒放下。
云舒身上有自制的伤药,自己吃上止痛的,拉过苏鸣念的手给他诊脉,“你有内伤?”
苏鸣念年纪也不大,安全了之后露出兴奋的神色“厉害了云舒,上次匆忙走,就是受伤了回观里医治。”
“回还丹,这是我爹配的。我虽然有药方,总觉得我自己做的和我爹的不一样。”云舒把药给了他一个。
“你爹没准有什么秘方传男不传女呗。”苏鸣念吃过药恢复了精神开始逗她。
提起爹爹,云舒露出小女儿撒娇的模样“去你的吧,我爹最疼我了。应该是工艺上有讲究,怪我自己没好好学。要是有我云鹤哥那般用心就好了。”
苏鸣念出去拣了些柴火,生了小火堆,把干粮拿出来烤热了,给云舒吃,“将就一下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王府,山里野兽多,夜里可不敢走。”
“还以为今天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云舒接过干粮狼吞虎咽。
苏鸣念吃过药,把山洞口设置了阵法才回来闲聊“收到线人密报,我急忙赶去找你,正巧遇到沙将军也收到密报赶来,还好来得及救你。”
云舒调皮地问道“若是我死在这儿,你会如何?”
苏鸣念认真答道“给你超度亡灵,大作道场。”
“我揍你!”云舒抬手示意捶他,苏鸣念往前凑凑意思随便打。云舒收回小拳头说道“你后背有伤,血都印到我衣服上了,脱了我给你上药。”
“别,不方便!没事的。”苏鸣念有些脸红。
“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云舒一把扯下他的道袍,伤口狰狞,她把金疮药给他涂好,又扯下贴身内衣的白布给他裹上,“别嫌我脏,里面的衣服我在家天天换的!”
“怎会?”苏鸣念拿过道袍准备套上,看着道袍上的血迹感慨了句“可惜污了八卦仙衣。”
“你穿俗家人的衣裳好看。”云舒望着刚套上亵衣的苏鸣念,咽了咽口水。
“云舒,门规掌门不可还俗。”苏鸣念郑重说了句,似叮嘱她,也似叮嘱自己。
“谁要你还俗?我就要你陪我就好。”云舒扯开他的亵衣,趴在他的背上,抚摸着他紧实的肌肉。
“云舒,不可。”苏鸣念满脸通红,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我非要不可。”云舒彻底扯下他的腰带扔到一边,手直接伸进亵裤,“看来你也忍的很难受。”云舒轻轻的吻他,听着他粗重的呼吸,指尖勾勒着那血管的形状,一下扯开亵裤,直接索取。
苏鸣念呼吸越发粗重,云舒的铠甲早就扔在一边,她解开腰带,露出月色肚兜,一朵牡丹开的正好,苏鸣念原本紧闭双目,可又睁开眼,一把扯去云舒的肚兜,他越发沉迷她身体的气息,笨拙的亲吻,连用几次蛮力不得要领,云舒帮他送入,苏鸣念连连大动,从没有过的快感刺激着他兴奋的低吼,哪怕是地狱,他而今也不在乎了,云舒接受着他的抚慰,山洞中劈啪作响的柴火照亮了洞中的荒唐。
云舒与他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直到心满意足,云舒才亲了他一下,打算穿衣,被苏鸣念按住,又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云舒,对不起,我……”苏鸣念低头有些难过。
见他神情沮丧云舒怒道“怎么?嫌我不是清白之身?你亏了?”
苏鸣念认真地说“不是,我不能还俗,但是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军旅之人,随时都可能身首异处,或许明天就是这一辈子了呢!”云舒套上了自己的衣服,见他依旧果着,拿起他的道袍递给他,他没有接,“不喜欢看我穿道袍,就先不穿了吧!”
他把亵衣穿上,又抱住了云舒,仔细打量,轻轻亲吻着,又有了昂扬之势,既然已经沉沦,索性由着心了,他又把她压在身下,亲近过了一次,他这回熟练了许多,云舒乖乖的攀附着他,由着他不断的索取,在这有几分荒诞的亲热中,倒也获得了最大的满足。苏鸣念浑身都是汗,看着怀里的人,格外的怜爱,为她拂去脸上的发丝,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扯过云舒的披风裹住了两人。
“要不,跟我走吧!别做那个藩王太妃了。”苏鸣念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
“你想要我?”云舒有些诧异他的话。
“一直都想,反正也错了,将错就错吧。”苏鸣念又亲了下她。
云舒也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办了苏鸣念,或许是压印许久的欲望作祟?她守寡多年确实太孤单。这会儿清醒过来说道“延成尚未成年袭爵,我的责任未完,鸣念,别太在意这些,是我的错,或许我太寂寞了。”
苏鸣念搂着她道“云舒,今后我不会让你寂寞了。”
“我信你!”云舒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一脸的满足睡着了。
“娘,娘…”云舒梦见母亲看着她,一惊之下醒了。
“怎么了,云舒?”苏鸣念轻声问她。
云舒摸摸头上的汗道“梦见我娘了,许久没收到我娘的信了,也不知她病的怎么样了,写信问我爹,总说一切都好。”
苏鸣念安慰道“殿下有年纪了,该回去看看了。你呀,太任性!”
“怎么不叫祖母了?”云舒揶揄地笑。
苏鸣念满脸通红,羞涩道“只怕得叫岳母了,就怕她一剑杀了我。”
云舒哼一声说道“我娘很温柔的。”
“这话也就你爹信。”苏鸣念把披风给云舒裹紧,让她尽量枕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云舒惦记延成,和苏鸣念互相搀扶着回了大营,延成扑到母妃怀里,“娘,你吓死儿子了!”
云舒安慰道“好了,娘没事啊!你不哭,让众将士看了笑话。”
儿子的亲昵让苏鸣念拧紧了眉头,一夜之间他竟然学会了吃醋,云舒只得推说“好了,不用了!沙将军回营没有?让他中军帐议事!”传令兵立刻去传沙平威,见过云舒之后在地图上标注敌情,苏鸣念把自己知道的配置也帮忙标注好。
“王妃,末将带人守着大营就好,您还是带着小王爷回府养伤吧。”平威见云舒也是浑身的伤,眼下还算太平,军中没什么大事。
云舒应道“好!”
延成劝娘先回“娘,我没什么事,您回吧!我留在军中。”
“延成,母妃不在,你能行吗?”云舒不放心继子。
昨日一番生死,延成有了对不住母亲的心思,立刻说道“母妃,儿子总要长大,儿子得保护母妃,不让母妃再上战场。”
“好,有志气,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云舒知道孩子得锻炼,不能总把他护在羽翼下,眼下不会有大战千叮咛万嘱咐平威千万好生照管他。
苏鸣念护送云舒回府,王府本就给他备有客房,苏鸣念倒也舍不得回观里了,索性住下,夜里云舒会趁着大伙熟睡之际偷偷来客房找他,两人相拥到天明,云舒再悄悄地离去。
边境总算稳定了,延成回府居住,过了这年他已经十五,大小伙子一般,云舒也挺知足,就盼着他成年袭爵之后,自己也就卸下担子。苏鸣念希望云舒跟他走,俩人也偷偷的约好了,等延成袭爵之后,云舒诈死,彻底跟他私奔。
这天云舒接到二哥的信,说爹爹病了,希望她能来见一面,云舒就警惕起来,自己确实已经一个月没收到爹的信,云舒慌了,连忙命人准备马,打算回家看望爹爹,自己已经十几年没回沧澜谷,延成不放心母妃,求苏鸣念沿路护送。
这一路云舒骑马赶路奔波的厉害,身体有些不适,自己自幼跟着爹爹学过医术,诊脉吓得不轻,她成婚十余年没有过身孕,原以为是不能生养的,那会儿百川也没让她闲着过,她怎么就遗忘了这一点,云舒慌了又不敢和苏鸣念说,只得先将就着,回家看望了爹爹之后,再做打算。
苏鸣念出门就换了俗家人的衣服,一身灰色的长衫,斯斯文文的,倒有些像她姐夫,忽然记起母亲曾经叮嘱过他,不要离开云南,或许就是因为他的相貌吧。
苏鸣念心里忐忑,如果能获得云舒爹娘谅解,云舒起码不会落个不孝的名声,他试探着商量“云舒,见了你爹娘,我想跟他们说咱俩的事儿,要杀要剐随便吧。”
“不许说!我爹也就罢了,我娘会气死的。”云舒知道母亲肯定会生气,“不对啊,鸣念,我总觉得家里出事了,会不会我娘已经不在了?”
苏鸣念觉得不可能,说道“长公主殿下如果故去,朝廷是要讣告天下的,更何况她可是当今皇后的生母。”
“如果瞒了朝廷呢?”云舒越发着急,连连催马,待到山门这里云舒慌了,白色的灵幡装点着大门,侍从披麻戴孝上前见小姐。
“我爹病的怎么样了?我娘呢?”云舒声音带了哭腔。
“夫人去年冬天就故去了,云南正在打仗,谷主没有上报朝廷,怕小姐分心,谷主他老人家前日也已经去了!”
“爹!”云舒哭着跑进家里,跪在父亲身旁,昔日高大健壮的父亲就瘦的一把骨头,一身朝服,头带金冠,枕边放着玉如意。
云舒哭罢了爹爹冲着二哥来劲,“娘走了为什么不说?”
连儿擦了眼泪劝道“好妹子,咱爹不许。”
云舒指着爹那身衣服埋怨道“那为什么给爹穿成这样?他向来视名利如粪土。”
“这是爹的意思,爹说了,今生不能同穴,他也要以驸马的身份下葬,告诉天下人,他是娘的夫君。”云舒在家里住了两月,二嫂体贴,整天给她换着样命人做吃的,可是云舒依旧吃不下,越发的瘦了,她担心自己的肚子再等下去就该被人看出来了,提出告辞。
二哥欲言又止,似乎有话难以启齿,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爹临终有话,不放心你!爹娘虽然不在了,还有二哥,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处,和二哥说!哪怕鸽子带回的小纸条,二哥都会立刻帮你。”
云舒可不敢让哥哥拉她的手,二哥就算是医术再不济,喜脉还是诊的出的,连忙撤回说道“我没事,二哥,走了许久也该回了,延成还小。”
连儿依旧反复叮嘱“云舒,哪怕你闯下塌天大祸,二哥都是你二哥,无论什么事,一定告诉二哥。”
“我能闯什么祸,你多虑了!”云舒和哥哥们辞行,云逸和云鹤不放心,非得继续送她,二哥把苏鸣念拎到密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让弟弟们送他们到山门。云逸和云鹤一直送到了山下镇子上还舍不得离去,云舒劝哥哥们回去。
“云舒,哥看你气色不好,哥诊诊脉。”一早云鹤叫住云舒。
“我没事,就显着你能了呗?”云舒怼他。
“云舒,把手给哥。”云鹤坚持。
“哥,我没事!再要啰嗦我不要你送了!”云舒扭头就走,被云鹤一把按住,“你干嘛抱我?”云舒使劲挣扎,云鹤也不松手,厉声道“我是你亲哥,抱一下怎么了!”他诊脉眉头拧成了麻花,拎着云舒就进屋把门锁上。
“你作死啊你,三个多月了,为什么不早点处理?谁的?我宰了他去。”云鹤气得浑身颤抖。
“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怎么处理?”云舒这也能赖到哥哥身上。
云鹤气得来回溜“云舒,你胡闹!”
云舒一见哥哥立刻蛮不讲理“已经胡闹了,你宰了我吧。”
气得云鹤想打她,又舍不得。只得说道“哥去给你弄药,把这孽障先处理了,养好了身子再回云南。”云鹤扭头就走,云舒看着自己的小腹,有些舍不得。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若是没了他,只怕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做母亲,这会儿不敢找鸣念商量,他住在较远的院落,若是给两个哥哥知道,直接就能把他砍成肉沫。
云鹤回来让云舒服药,云舒不肯,云鹤怕这孩子坑了妹妹就打算硬灌,撕扯中惊动了云逸,一把拦住哥哥,“哥,你干嘛?”
云逸一闻这药大吃一惊:“云舒,你?”
云舒捂着肚子不肯喝“哥,小哥!我舍不得这孩子,我快三十了!若是没了他,这辈子我怕我真的做不了母亲了。”
“小妹,若是百川活着,哪怕不是他的,哥也逼着他认下!可是如今你怎么生?哥是为你好。”云鹤气的跺脚。
“哥,人命关天,爹从小教咱们医者父母心,不管他是谁的种,他都是咱的亲外甥!”云逸护住妹妹,掀翻了药碗。
“云逸,她是什么身份?你让世人怎么看她?王府会放过他吗?方延成会放过她吗?”云鹤气得吼弟弟。
云逸心说方延成是个屁,云舒才要紧。“哥,回不去就不回。我玄机阁还护不住自己的妹妹,我看关门大吉算了。”
“云舒,你跟哥说,孩子是谁的,你要执意生的话让那人带着你走,隐姓埋名,过你们的日子去,哥给你们钱,绝对不让你受苦。”云鹤开始逼问云舒。
云舒一看小哥把药碗掀了,心说还得是一块儿来的哥哥靠谱,立刻硬气起来“我自己的,哥,你别再问了,我会处理好,延成成年之后我才能走!我先把他寄养在别处,等延成成年袭爵我带着他远走高飞。”
“云舒,不任性了行不?哥求你,我是你亲哥,我不会害你的。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他怎么来的?那个王八蛋是谁?”云鹤越发激动。
“哥,别问了,走走走,小妹得好好休息!不然双身子难熬。”云逸把云鹤拽走,不一会儿又偷偷溜回来,“我给你买的安胎药,咱哥小气,不肯给你配。小哥虽然医术赶不上他,但是比他心疼你。妹子,我猜出来了,你够行的,这银票你都拿上,等快生的时候,小哥去把孩子抱走,就说是小哥外面的女人生的,你放心我是他亲娘舅,绝对亏不了他。”云逸打发云鹤回谷里,自己一路把她送回云南。
苏鸣念近来郁闷,云舒在孝期,心情不好,近来没和他亲近也就罢了,越发还躲着他,他有些难过,走之前姬诺连把他拽到了姬氏宗祠,让他跪在老谷主和夫人的灵位前,跪了许久一言不发,他知道那位二爷是人精,他肯定是看出他的云舒的关系了。
他不问,自己又不好说,只得跪着。许久二爷开口了,“当着我爹娘的面我说一句,我妹妹任性,拜托你好好待她,不要让她伤心,至于你们将来怎么办,你们自己打算,若是你负她,苍砾观要是剩下一只鸡,就算二爷没种。”
姬诺连开门走了,苏鸣念给琅玕夫妻的灵位磕了头离去,那位云逸一路跟着,自己也不好和云舒太近,可是云舒气色不好他看的出,快到云南,云逸突然约他出来,一言不合先动手,揍了他一顿,他也不敢还手心里明白,他也知道了。
云逸揍过了正色道“我警告你,云舒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这肚子怕是藏不住了,她生之前我不会离开云南的,但是你,必须好好照顾她。”
“云舒有了?”苏鸣念惊过了竟然露出欢喜的神色。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也罢,孩子养下来我抱走。”云逸见他这反应还算满意。
“孩子我会负责!我能照顾好他们母子。”苏鸣念有点激动。
云逸气乐了“负责?你就算肯娶她,她如何嫁?”
苏鸣念无奈道“我无法娶她。”
“那你跟老子说什么负责!”云逸气的又揍了他几下。
“我会好好照顾她这辈子,我们说好了,等延成成年,她不做太妃,我不做掌门,隐姓埋名过我们的日子去,孩子我会先照顾好,等着一家团聚,我去看看云舒。”苏鸣念说着连忙回去找云舒,她正把肚子上的布带拆下,让孩子松快松快。
苏鸣念一头闯了进来,“云舒,我们有孩子了?”伸手摸上了她的小腹。
云舒平静地问“怎么?你也要劝我放弃?”
苏鸣念心说我乐还乐不过来呢,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养的孩子,为什么要放弃,大手摸着她小腹,凑过去还听听“爹不知道你来了,你娘也不告诉爹爹。”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可怕的。”云舒很平静,接下来该吃吃,该喝喝,按时服用安胎药,白天就把肚子用绢布缠好。
延成知道外租父和外祖母过世,朝廷的讣告已经下来,一身孝服接回了母亲。
云舒开始深居简出,苏鸣念经常过来探望,云逸没敢离开云南,也没有住王府,经常趁着黑夜过来看望妹妹,延成似乎有所察觉,又什么都不说,只是称呼苏鸣念再也不叫苏大哥了,而是叫他苏掌门。
月份渐大,云逸借口接妹妹回家住几天,接上云舒安顿在早就找好的宅院里,生产那日,云逸和苏鸣念焦急的等着消息,云舒好不容易生下个瘦小的男婴,看着自己的孩子,云舒虚弱的笑了,虽然前路艰难,骨肉相连的亲情到底比什么都靠得住。
云舒不同意小哥把儿子抱走,她整个月子期间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儿子,甚至亲自喂养他,满月之后,苏鸣念找来乳母让就在这院落抚养孩子,他和云舒轮流过来探望。
延成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对母亲恭谨的很,延庆更是以她为母,云舒倒也舍不得两个继子,可是自己的儿子还小,云舒对他的牵挂更是难以割舍。
好不容易熬到延成袭爵,云舒写好了书信,让儿子告诉外人自己病逝,打算带着孩子跟苏鸣念走。苏鸣念总算等到了这一天,趁着黑夜过来接云舒,两人只带了随身一些物品刚出云舒房门,延成跪在门口,云舒知道麻烦了。
延成磕头后说道“娘,儿子不孝,不能让您走!”
“延成,我非走不可,算我对不起方家吧。”
“娘,方家对不起您,您来的时候,我就当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第一次写字,第一次习武都是您教我的,王府好歹能庇护您周全,您这一走,苏掌门门中人,也不会放过你们二位。”
苏鸣念盼这天盼了许久,立刻上前道“王爷,我已经安排好了,世上再无苏掌门。”
延成落下了眼泪阻拦道“可是娘,您有了小弟弟,真的就不要我和延庆了吗?”
“延成,你?”云舒没想到延成什么都知道。
“娘,离开你,儿子真的不易,莫说朝廷恩泽会变,百姓人心也不稳,甚至军中都不安。您就委屈委屈,别走了,就当是为了云南百姓,就当是为了我和延庆,儿子不会干涉您的事,不会为难苏道爷。您的院子也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去,娘,求您别走!”延成抱着云舒的腿就是不松开,云舒最终心软,同意继续留在王府。
或许这个决定是错的,如果早早的就走了,就不会看到那么惨烈的没落,或许这个决定是对的,云舒的牺牲,终究延缓了王府的没落,至少护住了王府的血脉。
她无忧无虑的幼年在父母的呵护下幸福快乐,她青年是在孤独,寂寞和繁重的军务政务中消耗。她的牺牲并没有改变什么,赫赫威名的安南王府最终烟消云散,而她也最后跟着情人领着儿子隐姓埋名,过上了寻常人儿孙满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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