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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得麟儿的昭然这会儿顾不上逗弄小儿, 琅玕在西戎受了些伤, 昭然派心腹去接应护卫, 原云州营统帅张寒枭伏法后, 云州营无干的将士由宋兰斋整编同密州营将士换防, 由宋兰斋带到了晋国边境线上协防长狄。
密州营统帅蒋得利养尊处优多年, 大栾和晋国边境这边相对稳定, 清平三年初的换防让他怨声载道,私底下和他小舅子喝点酒就抱怨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清平朝, 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受宠了。
“莫说他们这些武侯,四家藩王在前朝不也家家栽了跟头了,姐夫您还是急流勇退, 见好就收!咱们临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这王富贵是云州营军需官, 也是蒋得利的内弟, 这小子肥头大耳的连连劝酒“这鸟不拉屎的地儿真冷, 可不如密州多了!风还大呢, 多喝点, 省的睡营帐冷。”
这俩人喝着喝着就多了, 王富贵把姐夫拖到榻上,摸到他怀里军令,腰牌, 拿出来, 把事先备好了的放进去,溜出大营一打口哨,他的爱妾杏蕊领着一众人等趁着夜色假传军令,能调动的人手立刻开拔奔向幽州营外。
清平元年那场战事之后,西戎实力实力锐减,袁吉武把主要兵力部署在长狄线上,由他戍守边疆,弟弟吉玉才能安稳养身,他已经为袁家牺牲太多了,若不过两年安稳日子,这一生岂不可惜。
而今幽州营帐下的悍将除了孙连和李遇都是新提拔上来的,吉武为人憨厚,对众弟兄一视同仁深得人心。
长狄又来人袭扰,这已是家常便饭,吉武前七日受了点伤,孙连领人正面迎敌,其他大将交替进攻,李遇奉命保护中军帐。
南面的哨塔示警,这让人有些奇怪敌人小股人马如何绕过的防线,可是前沿已成胶着,中军帐这里乱成了一锅粥,虽及时发出了警示,孙连等将抽身回来,中军护卫所剩无几,李遇阵亡,袁吉武重伤昏迷。
袭击中军的人马留下了不少尸体,竟然就是而今云州营的将士。气的孙连哇哇直叫,立时点将就要屠了云州营,被监军周文魁死死抱住,代发军令重整防线抓紧救治袁吉武。这边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
单云旗领命星夜增援,孙连前线吃紧,腹背受敌之下节节败退,蒋得利醒过来时候大祸已经铸成,干脆临阵倒戈,随着小舅子投了长狄,里应外合之下,逼退孙连到了肃台以南,待单帅到时,众将士依托山势死守燕翎山,三面受敌处境艰难。
南乔尚未出月就收到北境噩耗,袁吉武生死未卜,气的吉玉把案上砚台摔的粉碎,有心直接赶赴北境,可单人独骑不如先去洛阳请旨,率援军出征为上策。韩大夫受吉玉所托直接赶赴北境救治吉武。
昭然彻底领教了妻子倔强,南乔仗着自幼强壮,拒绝了留在沧澜谷照料孩子,无论生死,夫妻共担。无奈之下只得携她同行。这一路吉玉眉头紧锁,连心爱的依依软软糯糯叫爹爹都难以使他展开眉头,大敌当前,长子诺然的满月竟然是在马车上渡过的,昼夜兼程赶路,这小诺然虽说路上闹了两回腹泻倒也没怎么样,进了城把孩子先交代给董平和吴妈照料,夫妻两个换了朝服直接去宫门请见。
吉玉夫妻的腰牌是直通御前的,侍卫一边往里送信一边请王爷和王妃往里走,玳昴这两天望着地图发愁,他当然知道最合适的统帅是袁吉玉,再不济南乔也行,可是这两口子一个病着,一个刚生完孩子,实在张不开这个口让他们领兵迎敌。
內监回报袁吉玉夫妻见驾,兴奋地玳昴直接往外跑,御书房院外遇上了,这玳昴一把搂住吉玉竟然抱了起来“还是你最贴心”
“放下,南乔不许……”吉玉被他勒的快上不来气儿了,玳昴嘿嘿笑着“玳昴哥哥是男的,这醋也吃?”放下吉玉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南乔,明显白胖了许多“委屈了妹妹月里没养好,我们刚收到传信添了小王爷,也不说抱进来给母后瞧瞧,我说来一个依依,自然还你们个,待孩子大些,喜欢我哪个女儿只管让他问我讨。”一手拉着一个进了御书房直接推到地图前“你俩脑子好使,正好来拯救下我这一团浆糊。”
“幽州营最新战报还余多少人?”南乔直接关心最实在的。吉玉接过玳昴递过来的一摞子战报,连同兵部,户部的折子,坐下慢慢看。
“这几天单云旗日子也不好过,剩余六万多人,长狄和西戎声称携二十万虎狼之师,已经到了前沿的估计也不过十万。”玳昴把点心盘子递到吉玉手边,他潜意识里希望吉玉只是体弱,多吃些,多休养自然会好。
兵部,户部侍郎奉诏见驾,新募集的兵集训尚未完,哥俩也是愁云惨淡,户部郎坤是清平元年提拔起来的,为官清廉,办事麻利,粮草已经督办完成,军帐得同兵部协调调配,一路追着兵部曹蛟连连催促,直闹到御前,曹蛟焦头烂额。
现有的军资军械命他俩清点装车,先去办差去,望着吉玉“缺人,你瞧着谁成吧!”
“我瞧你成”见玳昴越发无赖,吉玉也说几句笑话。
“好,你看家我去”他活动一下四肢“好久没打过仗了,我还真想那些日子。南乔妹妹陪我走一趟,让他看家可好?”
“想的美,还是我去”昭然尝了几块点心还算满意“做了皇帝会吃了。”
“先说好了,不许再给我玩失踪,再戏耍我一次,我这辈子不原谅你,注意安全,那个琅玕陪你一起吧?”玳昴相信吉玉定然旗开得胜,惦记的也无非是他体弱。
三人商议了下监军的人选,以及沿途名医良药接应袁吉武回来养伤,去给太后请安问好之后,就准备点将出征的具体事宜。
太后怕吉玉想多没敢提两个孩子的事儿,倒是吉玉主动把孩子送进宫抚养,提防南宫华年抓去做人质,太后点头让吉玉放心“这一个孙儿一个孙女养在长乐宫,你们放心就好”嘱咐吉玉他身子弱,到北境之前务必让琅玕去军中报道。
“姑姑放心,琅玕重情重义,知道我亲上肯定会赶回来的。”吉玉信的过琅玕,同南乔在太后续这里用了午膳继续和玳昴回御书房商议军务,傍晚方出宫回府。
昭然卧房里琅玕坐在榻上,怀里抱着的依依许久没见义父搂着他脖子亲了他满脸吐沫,小胖腿几步就倒腾到他肩膀,骑着脖子咿咿呀呀。见他们两口子回来了鼻子哼了一下“紧着慢着没赶上依依昨儿周岁,抓周可抓了什么?”
“马车上也没什么,抓了她娘的凤冠。”昭然也不好直接乐,琅玕头发里不少灰尘,胡子拉碴的实在没眼看,肯定是知道自己来洛阳了,匆忙赶回。
“女孩子抓个脂粉,抓个花朵多好,臭依依”琅玕十分不满这寓意富贵的一品王妃的金凤冠。
“然儿呢?你没见到?”昭然没看见儿子在房里,连忙命人去抱,琅玕举着依依站起来“看看,重男轻女吧,就知道跟我显摆你儿子,义父就疼依依啊!”琅玕似乎没见到南乔一般,真见到了襁褓里的诺然,眼睛又不够用了“这个也好看,和我们依依一样好看,”也顾不得自己刚说过就喜欢依依,把宝贝依依放到榻上又接过然儿抱了会儿“还是像你呀,就这么长就对了。”这回礼物倒是现成,一个小玉如意给孩子,明显是糊弄。
“我洗澡去了,一会儿义父抱依依去街上看灯去”琅玕丝毫不提眼下的危机,昭然就知道这小子生气了。
洗过澡回来抱起依依就要走被昭然拦下“明儿准备往北境赶,让孩子早点睡,一早送宫里。”
“你说什么?”琅玕弄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戏精附体一般“我的小心肝儿,上回你可是应了我那是最后一次,你要去哪儿大声点告诉我。”
“去北境,我大哥生死未卜,而今都丢了多少领土了。”昭然一看这架势只得好好解释。
“骗子,你又一次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救你回来容易吗?我伺候你十多年了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没有苦劳牢骚总是有的吧?你看看我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琅玕立刻嗓门就大了,见依依露出害怕的神色连忙又晃了两下“乖女不怕,说他呢没说你。”
“大哥,他是皇封的靖北王,那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责任。”南乔见琅玕恼了只得过来劝,琅玕继续斗鸡“男人家说话女人一边哄孩子去,不是我说你,他不做那狗屁王爷能怎么滴?咱们家是缺权利还是缺那俩俸禄?我告诉你他身子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还往北境去,你信不信你回来就是小寡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素英那个小白脸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放水,我看你是想给我依依找后爹!”琅玕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这一下子扯出了秦素英,气的南乔脸通红“你爱去不去,反正我们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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