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便是中秋, 这是一个大节日, 胤禛也需在家做准备。
如此佳节, 胤禛又喜得麟儿, 当真是可喜可贺。
十三日这一早, 胤禛是听着婴儿的哭声起来的。
因身边躺了一个人, 年玉瑶本就睡的不深, 也是一听见哭声,便醒了过来。
听到外头传来的阵阵哭声,胤禛很是欣慰, 终于又过了一夜,这孩子如此健壮,想来是不会轻易夭折。
胤禛已经开始思考, 该给四阿哥取一个什么样的小名儿, 大名胤禛如今是不敢取的,生怕折了这孩子寿。
昨夜真的是太过紧张, 年玉瑶一沾枕头便谁了, 也不知她身边的那人是怎么时候睡的。
年玉瑶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昨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不知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旁人刚给他生了孩子, 这人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就往她的屋里来,年玉瑶别说感动了,不觉得心寒已是给了无数勇气。
哭声渐渐消失, 也不知是被外头人声的盖住了, 还是已被人哄好。
听着一旁的呼吸声,年玉瑶慢慢睁开眼。
眼一睁,年玉瑶就撞见一双看着她的双眼。
胤禛问道:“你也是被那哭声给吵醒的?”
年玉瑶抓着被角,缩在被子里点点头。
胤禛从被子中探出一只手,将床帐一掀,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守了一夜的方嬷嬷,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道:“回王爷,刚过寅时。”
胤禛一算,他这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但这时辰,放在平时,胤禛也该起身去办公。
因不是自然苏醒,年玉瑶头疼的厉害,但见胤禛起身,只得挣扎着起来。
胤禛套上鞋子,道:“你不必这么早起身,再睡上半个时辰也不迟。”
年玉瑶顺了下自己的头发,道:“我伺候爷起身。”
别人站着她躺着,年玉瑶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还是等中午用饭后再补觉。
胤禛一笑,道:“昨天还没夸你,你身上这身衣裳不错,很衬你。”
年玉瑶低头去看自己衣服上的系带,“谢爷的夸奖。”
胤禛用热布巾擦擦自己的手,道:“还不快躺下,也不怕着凉。”
年玉瑶见胤禛都发了话,只得掀了被子,重新躺下。
胤禛看着年玉瑶顺从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是胤禛莽撞了,他不该歇在年玉瑶的房里,可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又哪里不能睡。
胤禛又让人将床帐给放下。
年玉瑶视线所及之处,变得异常昏暗。
这种变化,使年玉瑶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室内发出的声音令她耳朵一竖。
等着胤禛洗漱好,苏培盛抬起早已捂热的手,要给胤禛更衣。
胤禛并没有立刻一身,而是继续伸着两条腿坐着。
苏培盛也不急,就继续等着,可胤禛却迟迟不起身。
如此,苏培盛就将眼睛放在了胤禛身上。
虽然胤禛穿的裤子比较宽松,但苏培盛还是瞧出了异样。
苏培盛一双眼睛,落到了自己鞋底下。
这还有什么猜不出来。
爷可真是不容易……
可夜里也没听到动静啊……
再一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的年侧福晋,苏培盛脸上一真抽搐。
‘爷不让年侧福晋起身,不会是怕自己的那个,吓到年侧福晋吧……’苏培盛不着边际地想。
胤禛始终端着个姿势坐着,终于等那处消停之后,才将腿一伸,让苏培盛给他更衣。
衣服展平的声音,令年玉瑶一抖。
“怎么那么久。”年玉瑶将嘴贴在被子上,抱怨道:“什么都看不见,真是急死我了。”
人只要还没走,年玉瑶就无法安心再睡。
胤禛双眼黑沉,发现他还真不能在这儿睡,谁让这屋里的人,是他喜欢的呢,喜欢的人在身边,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苏培盛重新给胤禛穿好鞋子,又将裤脚整理好,这才请胤禛起身。
胤禛用似往常一般的眼神,看了苏培盛一眼,面色如常地往外走去。
苏培盛一个激灵,闭紧自己嘴巴,让自己忘掉刚才看到的事情。
胤禛站在廊下,看着挂在西方的一轮将满的明月,总算是将心中积郁的东西,抒发给了月亮。
年玉瑶听着由近及远的脚步声,这才伸出手来,两三下才将床帐给掀开。
方嬷嬷一张黑黑的脸,探到床内。
“啊!”年玉瑶拍拍胸口,道:“你的脸是怎么了?几个时辰前,不还是喜气洋洋的。”
方嬷嬷其他部位不动,嘴上往上一移,露出一个无比恐怖的笑容。
年玉瑶简直是要产生心理阴影了,她忍不住往后缩。
方嬷嬷眼睛一扫,就知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看来她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王爷刚才说了,让侧福晋再睡一会儿,侧福晋你是要……”方嬷嬷眼皮一挤,那泪啊,止不住的往外涌。
年玉瑶本是要起床方便,但如今一看方嬷嬷那张脸,是什么感觉都没了。
“你……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年玉瑶抱紧被子。
“没什么,奴才就是为侧福晋您伤心。”方嬷嬷一吸气,将嚎哭声给憋了回去,眼泪也给憋了回去。
年玉瑶都糊涂了,问:“伤心什么啊?我没病没灾的,有什么好伤心的。”
方嬷嬷掏出帕子往脸上一盖,眼睛部位瞬间出现两个小圆点。
“侧福晋你不懂……”方嬷嬷泪汪汪地看着年玉瑶。
年玉瑶被看得心烦,道:“你先把床上挂好。”
方嬷嬷满眼都是委屈,“是。”
年玉瑶盘腿坐好,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年玉瑶没和胤禛圆房闹的。
年玉瑶如今这年纪,乌拉那拉氏已经生下大阿哥。
可如今,胤禛却连碰都不碰年玉瑶一下,方嬷嬷怎么能不伤心呢。
方嬷嬷搭配:“要是王爷歇在别处那还好,许是真的怜惜侧福晋你年幼,可现在都已同床共枕了,怎么还……”
别是厌恶了侧福晋。
光是想想,方嬷嬷都快要昏过去。
年玉瑶有些语塞,她真的我发理解方嬷嬷的想法,就因为这个,居然就伤心的哭出来了?
钮祜禄氏今天子时才将孩子生下,要是胤禛真能和她睡,年玉瑶才觉得不可思议。
“你都在想些什么呀……”年玉瑶烦躁的抓抓头发。
虽说方嬷嬷是在为她考虑,但年玉瑶真的是有些承受不起。
“侧福晋。”方嬷嬷睁着肿大的双眼,道:“眼看着明年又要大选,你不能不为自己考虑啊。”
眼看着年玉瑶的岁数一年比一年大,方嬷嬷是真希望年玉瑶能有个一儿半女。
年玉瑶不懂方嬷嬷的压力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她年纪还小,生孩子这事真的一点不急。
方嬷嬷双眼又大了几分,“侧福晋,奴才、奴才……”
年玉瑶将身上的被子踢到一边,道:“行了,你别说了,你累了一夜,去换龚嬷嬷来吧。”
‘估计,方嬷嬷是一夜没睡,就等着她成事呢。’本就缺觉的年玉瑶,头疼了起来。
方嬷嬷心急道:“侧福晋别担心,奴才咱想想办法。”
年玉瑶忙道:“别……你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好担心的。夜里……爷不是没走嘛……”
方嬷嬷眼前一亮,瞬间就有了希望,心里一琢磨,还真就像年玉瑶所说。
“是呀!”方嬷嬷一琢磨,告罪道:“是奴才糊涂了,侧福晋说得对,对……”
年玉瑶往床上一躺,不再去理会方嬷嬷。
其实不止方嬷嬷,年玉瑶身边的其他奴才,也都在如方嬷嬷那般期盼着。
这给年玉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年玉瑶真的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真的做错了。
只这么一想,年玉瑶就清醒了过来,她怎么可以这么想,明明这么想是不对的。
年玉瑶一抖,终于想要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解决她的内急。
方嬷嬷十分沮丧,但看到年玉瑶起来,还是依照自己的本分,伺候年玉瑶。
“侧福晋……”方嬷嬷眼神闪烁,道:“奴才刚才说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
年玉瑶捂着自己肚子,感觉闷闷地疼,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
“你……”年玉瑶将半个身子靠在方嬷嬷身上,悄声朝方嬷嬷说了两句。
方嬷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开始庆幸昨天还好没有发生些什么。
年玉瑶脸色也不太好,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比胤禛来她这里歇息还没有准备。
也怪这东西没个准,有时两个月,有时三个月,真的是让年玉瑶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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