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其实想了很久, 可他想的越久, 越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不如, 快刀斩乱麻。
平心而论, 年玉瑶的长相是胤禛所喜欢的, 就连性情也极合胤禛的心意。
年玉瑶的相貌, 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 和京中旗人女子大有不同。
胤禛从小,就喜欢这种更精致一些的长相。
再说性情……
“吓着你了吧?”胤禛尴尬地道。
“嗯……”年玉瑶微微晃了两下头,道:“没有, 我只是有些……有些意外,没想到爷你会在这时候和我说这话。”
年玉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这都等了好些年了, 只是在她以为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的时候, 没想到胤禛突然就有了这打算。
胤禛双手放在膝上,道:“你感到意外, 那也是应该的, 这事儿不急, 你不用着急回答。”
年玉瑶却不想让胤禛就等。
胤禛虽然显得有些急切, 但能问她一句, 至少体现了一分尊重。
年玉瑶喉头微动, 染着一层水色的双唇轻轻张开,道:“我愿意,我愿意的。”
胤禛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 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年玉瑶:“自然是真心话。”
胤禛:“可会后悔?”
年玉瑶:“绝不后悔。”
胤禛:“那好!”
“啊!”年玉瑶见胤禛的脸,在自己眼中渐渐放大。
年玉瑶眨眨眼,眼中的错愕,传递给了正与她对视的那双眼中。
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年玉瑶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胤禛呼出一口热气,道:“是我孟浪了。”
年玉瑶手背一凉,低头一看,这才发觉他正抓着他的手,也正是因为这只手上的力道,年玉瑶才被带着整个人身子向胤禛倾倒。
手试着挣扎了一下,可胤禛的手上的力道不减分毫。
“额……”年玉瑶发出一声没有丝毫意味的声音。
胤禛看着年玉瑶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渐渐放松了手上力道,但依然维持着足以牢牢抓住年玉瑶手的姿势。
年玉瑶若是不顾一切,奋力挣扎,自然是能挣脱的,但她不敢……
胤禛执起年玉瑶的手,轻轻摇了两下,道:“也就是现在,你才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大话,等过几天你可就不敢这样说话了。”
年玉瑶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难受,也没有丝毫的恶寒感,年玉瑶发现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胤禛终于松开手,年玉瑶一获自由,忙拉起袖子,手藏了进去,不再让胤禛又可乘之机。
年玉瑶脸红的厉害,手都是哆嗦的,“爷既然知道此等事是孟浪之举,那请爷以后,万不可再做这样的事。”
胤禛任由年玉瑶说着,他看着年玉瑶的一张一合的嘴,不由得笑出了声。
年玉瑶更气,气得不想说话。
“哈哈哈……”胤禛表示抱歉,道:“你继续,继续。”
还继续什么,完全没有继续的必要,眼前这人,何曾有将礼教放在眼中。
礼教,是用来约束别人的。
胤禛努力拉平嘴角,带着笑意道:“我并不是在笑你,我只是……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马车使过了外城城门。
马车快要使到王府的时候,居于圆明园的乌拉那拉氏,这才知道胤禛回了京城。
胤禛自己的事,向来不会特意告诉乌拉那拉氏,只有偶尔,胤禛觉得该告诉乌拉那拉氏的事,才会派人和乌拉那拉氏说一声。
这一次,胤禛显然是不认为有必要告诉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再一打听,才知道年玉瑶是和胤禛同坐一车走的。
就算乌拉那拉氏想将年玉瑶叫回来,那都是做不到。
这一回,乌拉那拉氏真的是什么都错了。
回了王府,年玉瑶并没有直接让人拿上东西,去见钮祜禄氏和耿氏,而是先回屋歇息了一番。
年玉瑶在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道:“我脸上的妆花了。”
龚嬷嬷道:“好端端的,侧福晋你脸上的妆怎么会花了?”
年玉瑶看了一眼龚嬷嬷,没好气地道:“哪有好端端的。”
龚嬷嬷一想,刚刚进府的时候,年玉瑶含胸低头,就是因为这脸上半残的妆吧……
“可是王爷他……”龚嬷嬷隐隐有些激动。
年玉瑶眼一横,道:“住嘴!”
龚嬷嬷止不住的笑,“王爷待你,怕是……”
年玉瑶双手上下一挥,道:“都说了别说了,我心里烦着呢。”
“奴才这就让人去打水,侧福晋想画一个什么样的妆?”龚嬷嬷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
方嬷嬷将从圆明园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停当,这才来道:“侧福晋,什么时候将福晋准备的东西,给两位格格送去?”
年玉瑶冷静地道:“想她们也知道我回复了,你先派人去问一声,她们可得空?”
方嬷嬷又问:“咱们可要准备些什么,同福晋的一块送去。”
年玉瑶沉思片刻,道:“临准备的东西,怕是拿不出手,你不必费这心。”
方嬷嬷:“是,那奴才告退。”
“等等。”年玉瑶直起身子道:“你先别走……”
方嬷嬷:“侧福晋还有什么吩咐?”
年玉瑶腰一弯,垂头丧气地道:“没事,你下去吧。”
方嬷嬷很担心年玉瑶如今的状况,年玉瑶从没有如此反复。
“奴才不在侧福晋身边,侧福晋若有什么事,就使唤这些小丫头。”方嬷嬷示意屋内侍立左右的小丫头。
年玉瑶深吸一口气道:“其他人用着不称心,你快些回来才是。”
方嬷嬷:“那奴才这就去,一定尽快回来。”
年玉瑶将剩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房内,捂着心口,扪心自问。
对胤禛,年玉瑶是没有期待的。
就算有,那也不是因为胤禛,而是为了自己。
一个人若是没有期望的活着,那该有多凄惨。
年玉瑶发觉自己变了,她变得贪心,当她听人谈起钮祜禄氏、耿氏,又或是乌拉那拉氏,她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并不是嫉妒,年玉瑶只是想,若是可以争取,是否可以让胤禛只有她一人,哪怕只是试一下。
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年玉瑶恨不得扇自己的两巴掌,可她又无法阻止自己去想。
年玉瑶自己都想笑自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样一个心存大志,志向高远的人,又怎们纠结于儿女情长,怕是根本无心于此,只一心想要登上大宝。
可既然那一颗心,谁都不曾得到,那年玉瑶为何就不能去争取一下呢?
抱着这想法,年玉瑶又升起了期望,反正也是无事,不如去试一下,反正,再糟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
人这一辈子,总是需要有些挑战的。
年玉瑶觉得那人对她也不是没感情,不如就试着将这份感情加深一下。
也可能是一种错觉,就当是错觉好了,年玉瑶也不能一试都不试,不然,她这一辈子,实在是太不值了。
有了想法,还得有行动。
年玉瑶托住自己的下巴,泄气地想:‘该怎么做呢?’
并没有很好的法子,年玉瑶都想要打消心中的念头。
年玉瑶很无奈,就算她想她做,也得有人配合她才行。
也不知那人愿意不愿意。
龚嬷嬷调好了热水,与一干下人进来,道:“侧福晋,刚刚常公公来了,说是王爷有要事,已府去,让侧福晋你自行休息。”
年玉瑶看向窗外黯淡的阳光,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早些歇息吧。”
今天确实是有些晚了,年玉瑶自己又坐了半天车,疲累不堪,想还是先养足了精神,等明日再去见钮祜禄氏和耿氏。
胤禛是去了胤禩府上,并且是拉着胤祉一块儿去的。
胤禩笑呵呵道:“三哥和四哥怎么结伴而来?”
胤祉会意道:“八弟,八弟啊……多日不见,弟弟可还好。”
胤禩苦笑一声,道:“弟弟如今,又怎敢说一句‘不好’。”
胤祉鼓励似地拍了下胤禩的肩膀,道:“你别灰心……”
胤禛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着那兄弟旁若无人得演戏。
“八弟,三哥说想让你参与到朝政之中,不知这是三哥一个人的想法?还是你也有这种想法?”胤禛开门见山地道。
胤禩脸上虚伪的笑容差一点点就挂不住。
胤祉的脸一长,道:“四弟,你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四哥这话,是从何说起的?”胤禩不明白地看向胤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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