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丹还扯着嗓子在大喊大叫,可该吃吃,该睡睡,一点都不耽误。她用的是匈奴语,钱若水找了军中懂匈奴语的过来,可却除了谩骂之外,他没有听出有半点与军中布防和粮草配给的信息。她又把那些话排列组合,也没能从中找到蛛丝蚂迹。
“让她这么喊下去,也不是办法。”杜恪辰看她不眠不休地研究,对曼丹更是厌恶,“先把她送回去,在宫里愿意怎么折腾就让她折腾去。”
钱若水却道:“好不容易把她弄出宫,这么快就回去,我不甘心。”
“你想做什么?”杜恪辰不忍心她把心思都用在曼丹身上,“只要战事一结束,她就会彻底的消失,我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大魏,也不会让她影响到你。大魏与匈奴之间向来只有大魏送公主和亲,从未有过匈奴遣公主入宫的事情。且不论匈奴单于此举是为了离间你我,还是为了刺探军情,都造不成真正的影响。”
“可是按照礼制,她入大魏为太妃,你们……”
杜恪辰笑了,“怎么?难道我还要临幸她不成?”
“万一她坚持呢?”曼丹那样蛮横的性情也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目前受制于人,见不到杜恪辰,之前她就闯过一次中军大帐,若不是因为军机要务都在中帐之中,早早地把她架走,她必会缠着杜恪辰不放。
为何会带她来?不过就是不想让朝中对她有太多的微辞,曼丹在后宫闹了数回,已经传到前朝,她此番带了她犒军,无非是想封住悠悠众口。而另一方面,曼丹和亲的目的必定不单纯,她不担心和杜恪辰之前的感情因此受到影响,二人之间经历过生死,已经不是一两个女子可以随意插足,就算是她万不得已把人迎入后宫,她也相信杜恪辰不会多看一眼。
杜恪辰摇头,“又何必……”
“不。”钱若水截住他的话,“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杜恪辰十分不情愿地瘪嘴,“想让朕牺牲色相不成?”
“匈奴人剽悍,女子也不例外,但她们通常对喜欢自己的人向来都是直接明了,但若是遇到她们不喜欢的人,同样是简单而粗暴。”钱若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其实匈奴人无非也就是知道你我之间感情深厚,无法容纳第三个人的存在,才会把人直接送过来。正因为他们明白一个和亲的公主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以目前的朝局来看,我必要接纳她的存在,只要她存在着,我就只能是一味地迁就。当然,你是不可能与她有夫妻之实,这也是曼丹在来之前就已经明白的一件事情。所以,她就是要闹,就是要让我难堪,那么我们何必就让她侍寝了,看看她会有何种反应,就知道她到底是来和亲,还是另有所图。”
杜恪辰不得不说这样的试探简单直接,可让他和曼丹有身体上的接触,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那朕都牺牲色相了,你要怎么补偿朕呢?”杜恪辰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朕指挥千军万马,还要身体力行,可谓是史上最忙碌的太上皇了。你看看史书上的那些太上皇,都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左拥右抱,而朕还要劳心劳力。”
钱若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也要等你到能含饴弄孙的年纪,平安还小,这么小就让他给你生个孙子出来,想必是不太可能的。至于左拥右抱,嘿嘿嘿……”她眯了眼笑得十分危险,“那也不是不行,就是……”
“朕懂了,朕还是打仗去……”杜恪辰被她笑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钱若水勾住他的手指把他攥回来,“等战事一结束,就让几位辅政和平安自己去折腾,你陪着我逛遍大魏的大好河山,可好?”
“好,我答应你。”杜恪辰俯身亲吻她的脸颊,“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钱若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过首先你要先摆平曼丹。”
杜恪辰这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心里虽不爽,可这无疑是最快速的办法,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是日,钱若水命人把曼丹放了,曼丹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去找钱若水麻烦。
钱若水也不躲不避,站在帐外等着,笑容明媚。
曼丹一张脸拉得老长,“你终于想通了,要当一个贤后了?”
钱若水冷哼,“若不是太上皇让本宫放了你,本宫才不会理你呢!长得没本宫好看,脑子也没本宫好使,就你这样的后宫女子不知凡几,可太后还照样是本宫。所以,你对本宫构不成威胁。”
“可你不是怕我泄漏军务吗?”
“你又无从知晓军务,何来泄漏一说?”钱若水侧过身,指向中军大帐的方向,“看清楚了吗?你没有机会进去的。”
曼丹顺得她的手望过去,中军大帐的外面站着四名执戟郎中,个个身形魁梧,目光肃杀。她早已听闻杜恪辰的军中有他一手调教的骁将卫,且在骁将卫之中还有一队擅长夜袭的死士,作风剽悍,未尝败绩。这四名执戟郎中想必是从骁将卫当中挑选出来,只听从杜恪辰之命。杜恪辰治军之严谨,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从来没有进去的意思,我就是想见太上皇而已。娘娘也是知道的,我已入宫多日,娘娘带我出来,也是体谅我未与太上皇圆房之苦,如今正值两军休战,长夜漫漫,太上皇一人难免寂寞,我既然来了,娘娘不让我侍寝,若是回了京城,传扬出来,于娘娘的英名有损。”
钱若水道:“本宫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本宫前两日有要务处理,去了一趟幽州,太上皇要练兵,没有时间兼顾到你,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曼丹惊讶于她的变脸之快,“你这是你的真心话?”
钱若水眨了眨眼睛,“本宫这不是放你出来了?只不过你是番邦公主,而我大魏与慕容部族大战未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有所防范。本宫相信公主大人大量,不会为这些细枝末节而耿耿于怀。”
“我既入大魏,就是太上皇的人了,不再是番邦公主,娘娘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钱若水挑眉,“公主先前一直用匈奴语辱骂本宫,既是大魏的人,就不该再用匈奴语,也不该对本宫心有不敬。本宫没有责罚你,是因为你来自番邦,未能对公主有所调教是本宫的失职,两错相抵,也就不再追究。本宫今日放你出来,是太上皇的意思,他对公主深感愧疚,没能回京相迎已是不该,又怠慢多日,实乃事急从权,没能尽到人夫之责,是以太上皇决定今夜与公主圆房。”
曼丹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要圆房?”
“难道公主不愿意吗?”钱若水反问,双目如炬,盯着她那张片刻呆怔的脸,“若是公主还没准备好,那只怕就没什么机会了,粮草辎重已经送达,朝中还需要本宫回去执掌大局,不能久留。”
“你走你的,我留下便是了。”曼丹恨不得她现下就离开。
钱若水笑道:“可能要让公主失望了,本朝没有太妃侍驾的先例。今上还小,不懂事,已经让太上皇御驾亲征,若是再让太妃陪侍,那么御史的参奏就会纷至沓来。就算公主您不怕御史的口诛笔伐,但本宫还要为今上着想,本宫不会让你坏了今上的名声。”
抬出平安,她就是最霸道的母亲,任何人想抹黑平安,都休想得逞。为了平安,就算只是借口,她也要让曼丹明白,她的妥协都是为了平安,为了她心爱的男人,为了大魏的天下。若是有人妄图伤害到她要保护的人,她不会袖手旁观。
钱若水把曼丹接到自己的营帐,帐中早已备好沐浴的木桶,秋蝉正往桶中滴入熏香,一室缠绵细腻的香味,旖旎而又暧昧,水雾氤氲,如水中望月,更添几抹朦胧之感。
曼丹望而怯步,紧张地说:“这是要做什么?”
“公主要与太上皇圆房,自然要沐浴更衣。”钱若水挑眉看她,“公主这身似乎已有些日子没有梳洗了,你不会就想这样与太上皇赤裎相见吧?”
曼丹护住自己的衣襟,“我入宫时已经洗过了,如何还要再洗?我匈奴人一生……”
“方才公主也说过,你已经是大魏的太妃了,不再是匈奴人。既然如此,就要入乡随俗,凡后宫嫔妃侍寝,都要沐浴更衣,方能行房。就算是普通百姓,夫妻之间恩爱,也是要经此一遭,难道说公主并不想侍寝?”
“外面冰天雪地,万一沐浴之后生病了,岂不是遂了你的愿?”
钱若水一扬手,秋蝉立刻让人送上数个烧旺的火盆,“公主这下满意了?”
曼丹还是不愿意挪动分毫,“我不洗。”
“这就由不得你了,太上皇想让你侍寝是你的荣幸,还有你讨价还价的机会吗?”钱若水使了个眼色,上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女子,把她架了起来。
钱若水嘴角上扬,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
而曼丹入了水之后,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微微勾唇,冷哼出声,心道:装了这么多日的傻瓜,也不是全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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