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军营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可她一袭男装,英气逼人,让很多人都忘了怯步。萧长信一边走还要一边解释,这位是姑娘,男装是为了方便四处走动,一副媒婆说媒的架式,把霍青遥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跟着他逛遍镇西军在凉州的八营,其他的十营前几日因换防调派出去,否则霍青遥只怕一日都逛不完军营。
管易坐阵中军大帐,听着外头熙熙攘攘,案几上的粮册和银册都被他算得一塌糊涂,提了笔却不知落在何处。
“先生。”
有几个将士走了进来,“先生,请问招亲在哪报名啊?”
管易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招亲?”
“萧将军说了,想要娶霍姑娘为妻,就到中军大帐报名。”
管易脸色一沉,“你们,这……”他略数了一下,“十个人,都想娶霍姑娘?”
那十个人连连点头,未料还有不少人陆续走了进来,也都是要向霍青遥提亲的。
“你们看看你们。”管易心烦气躁,“不好好练兵,来凑什么热闹啊?霍姑娘就只有一个,你们一拥而上也太丢镇西军的人了。都给我回去,此事我自有主张。”
“不让报名啊?这可是萧将军说的,让霍姑娘从我们当中选一个。”有人却不乐意了,死赖着不走。
管易搁了狼毫笔,“这是萧将军说的,不是霍姑娘说的。这成亲之事,要女儿家说了才算数。万一霍姑娘看不上呢,你们不是白忙活了。”
“谁说我看不上的?”霍青遥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管易跟前,拿起他搁在案上的笔,“麻烦先生记一下,容我好好想一想。”
管易咬牙,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别添乱行吗?”
霍青遥无辜地眨眼,“我这是在帮你们镇西军解决大问题。”
“你一个人能解决这么多人的问题吗?”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为什么不行?”
“胡闹!”管易气极,摔了笔,“都给我出去!”
萧长信一脸的迷茫,“老管你今天吃火药了?火气这么大啊!平日里半天都憋不出个屁来的人,怎么也会生气?”
“你弄一大堆人来搅了我处理军务,你还敢说我生气?”管易甩袖,“都给我出去,有什么事找萧将军。”
霍青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案上的兵册,“这兵册也不急于一时。”
管易眸光微窒,“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我这兵册没整理好,主帅军法从事了,你替我担着吗?”
“放心,王爷要是揍你了,大不了我照顾你呗。”霍青遥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的身后,发出嘿嘿的轻笑声。
管易不淡定地脸红了,蹙了眉头从人群里挤出去,把一团混乱留给萧长信去处理。
***
自从闵雅兰留在横刀阁后,第二日仍是让她去伺候杜恪辰。柳太妃特地把她从宫里带来的锦袍给她换上,化了一个明艳的妆面,一定要让她得了宠,不能输给钱若水。
钱若水去请过安,便回了东院,对柳太妃的一番举动,她并未放在心里。然而,她并不是相信杜恪辰,而是不想去怀疑。她应该明白,这厉王府的后院不是只有她一人,而他给的承诺也仅限于杜恪辰而非厉王。他以杜恪辰之名娶她,答应一生相护,这已是他所能给予的最重的承诺。
“小姐,出事了。”银翘慌慌张张地进来,头上都是汗水。
“有事慢慢说,不急于这一时。”钱若水说着,递给她一杯水。
银翘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我听说太妃要给王爷的熏香里放东西。”
“放什么东西?”钱若水愣了一下,“王爷并不喜欢熏香。”
“我听说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银翘只是听了个大概,“就是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之前王妃为了陷害小姐,还在饭菜里下过类似的东西,小姐难道忘了?”
钱若水恍然大悟,“她们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也不知道杜恪辰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姑娘到底做了什么,让太妃如此憎恶,连带跟她相似的人都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万一王爷和闵夫人……”银翘不由地担忧起来,“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钱若水沉思,“你去把王妃以前送过来的香送过去,让王赞把那香给换了。”
“为何不送咱们的?”
“谨慎起见,还是送王妃的。以免日后多一条罪状,百口莫辩。”
***
杜恪辰入夜方回,一进府便直奔东院,和她说起军营中发生的趣事,尤其是霍青遥招亲一事,可谓是轰动一时。他离开时,中军大帐前还大排长龙,可气坏了管易,跟着他一起回了府,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喝酒去了。
“遥遥真是胡闹,她的亲事……”钱若水欲言又止,若是把霍青遥随便嫁掉,那她怎么对得起夏辞西和夏家的诸位长老,这关系的可是夏氏的命脉根基,霍青遥不是那般不识大体之人,又怎会如此孟浪行事。
杜恪辰脱了外袍,坐在火盆前烤火,“怎么?看不起本王的将士?”
“我家遥遥可是春风阁的二掌柜,腰缠万贯,我可不想随便让人把她娶回去,往后我春风阁的生意怎么办?”钱若水撇嘴,“你营里那些糙汉子怎么配得上我家遥遥呢!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我娶我家遥遥的人,就算不是官居三品,也要是文采风流,就算不是天潢贵胄,也要有一生衣食无忧。不一定要上阵杀敌,也要能保她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要有俊美无双的容貌,且不能从遥遥矮。”
杜恪辰皱了眉,发愁地看着她,“老管也这么说。”
“啊?”
“老管也不同意。你们从来没有在一件事情上有过共识,这似乎是第一次吧。”
钱若水说:“他为何不同意?”
“跟你说的差不多。不过他的意思是,霍青遥身份不明,不能让军中的高阶将领与她婚配,而普通的军士又恐委屈了她,再说你也不会肯的。”
钱若水冷哼,“他连遥遥都怀疑上了,疑心病还真重。”
杜恪辰说:“不过这是霍姑娘自己的事情,你们俩就不要插手了,到时又闹得不开心,别给本王丢人。”
“这次我们目标一致,我就不插手了,看他如何阻止遥遥。他若是敢欺负遥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霍青遥向来胡闹惯了,可她也从未拿自己的婚事玩闹过。这次她闹了这么大一场,只怕有她自己的道理。钱若水就算想插手,也得先问问她的意思。但她并不想过问,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总好过飞蛾扑火,在夏辞西身上倾注满腔的热忱,最终变成寒冰如铁,要来得好一些。
杜恪辰阖了眼,头枕在她的腿上,“我晚上不回横刀阁了,就在你这歇下。”
“怎么了?闵妹妹伺候得不好吗?”
“你胡知故问!我要是再多留她几日,你还能好好与我说话。”
钱若水不满地噘了唇,“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本王宁愿你一直小气下去。”杜恪辰叹气,“佛儿,我们要个孩子吧!母妃就不会一直找你的麻烦。”
钱若水全身僵硬,“这……这……”
杜恪辰察觉到她的异样,“你不愿意?”
她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就是还没准备好。”
“这还需要准备什么?”杜恪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微凉的唇,“等你生下子嗣,我一定封他为世子,接掌镇西军。”
钱若水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真的吗?”
“本王的长子不就是世子?”
钱若水倏地推开他,胸口起伏难平,“等,等过段时日把身子调理好了再说吧。”
“你不想生下本王的子嗣吗?”杜恪辰的脸骤然冰冷,“你在害怕什么?怕本王不能保护你们母子?”
钱若水重换了笑颜,“我怎会不相信王爷,只是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杜恪辰愤然起身,“你用这个借口搪塞母妃也就算了,连本王也你不说实话吗?你根本就没病,不过就是跪久冻着了。”
“我……”
“本王待你一片赤诚,可是你呢!”杜恪辰拂袖而去,留给她一室青烟照壁,无边的寂寥落寞。
门半开着,寒风冷洌,雪花片片落进屋中,顷刻化为雪水不见雪白。
夏菊听到声响,忙把门关紧,“小姐,王爷怎么走了?”
“他想让我生个孩子,可是……”钱若水无奈地摇头,“倘若我有了他的孩子,咱们还能平平安安地待在凉州吗?”
“小姐的意思是……到时候咱们会回京吗?”
“你说呢?他一定会拿孩子当人质。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而让王爷受制于人。看看太妃,因为她身上的蛊毒,他已然不自由了,我如何还能给他更大的羁绊。”
“我相信王爷也是懂的,这几年来,府中并没有人有幸生下一儿半女。可他为何要如何生气?”
“我也是很奇怪,为何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怀上身孕,委实太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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