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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

红楼之王熙凤 香溪河畔草 4788 2021-04-02 19:48

  凤姐放出神识, 果然见豆哥儿追上了王子腾, 爷孙两个跟那梦坡斋嘀嘀咕咕。

  却是豆哥儿央求王子腾带他去海疆:“三姥爷, 外孙早就听说海疆富饶之地, 且有各国使臣汇集, 等待陛下召见, 他们都说鸟语, 是也不是?”

  王子腾颔首:“他们说话确乎与咱们不同,不过不是鸟语,倭国人说的倭语, 英吉利人说的英语,弗朗机人说的葡语。”

  豆哥儿十分讶异:“他们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王子腾颔首:“有些人听得懂,有些人听不懂。”

  豆哥儿眼眸一亮:“三姥爷听得懂鸟语吗?”

  王子腾笑道:“简单的听得懂, 不过听不懂也没关系, 闽浙有许多传教士,还有本地的海员, 他们都懂外语, 实在听不懂可以请他们帮忙翻译, 总之碍不了事儿。那边最多的就是倭国人, 倭国人说的话虽然叽哩哇啦听不懂, 但是, 文字却是仿照汉字,可以看得懂。”

  豆哥儿闻言信仰难耐:“三姥爷,您说想带我去是真心吗?”

  王子腾看着机灵的豆哥儿, 眼睛里生出钩子来了:“当然啊, 知道三姥爷为什么当了总督吗?因为我不需要理藩院给我派遣文字翻译,倭国的话我基本都懂,还有英吉利语三姥爷也会。”

  豆哥儿眼里好生崇拜:“三姥爷跟谁学的呢?”

  王子腾言道:“我比你还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的父亲,你的太外祖父去跟倭国人,英吉利人弗朗机人做生意,外国话不难,只要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豆哥儿搓着手,眼里满是热切:“三姥爷,外孙能学的会吗?”

  王子腾小的贼眉贼眼:“当然,豆哥儿可比外公聪明多了。”

  豆哥儿闻言就飞到王子腾背上去了:“姥爷咱们快走吧,不然我妈妈追上来我们跑不掉了。”

  王子腾笑道:“姥爷三日后才走,你有三天时间说服你母亲,只要你母亲答应了,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到时候,姥爷送你一艘宝船,你可以去海上钓鱼,看日落,看海鸥,那海上鸟儿,铺天盖地,比天上得云彩还多呢!”

  凤姐真是哭笑不得,三叔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拐骗豆哥儿,凤姐忽然间抬手一指,梦坡斋里那颗梧桐树的树枝便变成一根触手,一下子就把豆哥儿卷到树上去了。

  豆哥儿是练气四层的修为,豆哥却不敢挣扎,越是挣扎,树枝卷得越紧。他扁着嘴巴跟王子腾挥手:“姥爷您走吧,不然我妈妈把您也捆起来就完蛋了。”

  眼珠子却给王子腾使眼色,意思是他会趁机偷跑的。

  午餐的时候,豆哥儿才被晴雯放下来,豆哥儿又嘀嘀咕咕策反晴雯:“姐姐,三姥爷说海疆可好玩了,有红毛鬼黄毛怪,蓝眼睛红鼻子,那鼻子长得跟鹞子似的。不如咱们求求娘亲,让我们去吧?”

  晴雯一哼:“木兰姐姐去海疆,你怎么不去求她去?”

  豆哥儿扁嘴:“木兰姐姐跟娘亲一条心,肯定会把我抓起来交给娘亲,娘亲盯上我了,我根本出不了府门。”

  晴雯是得了凤姐的消息来接豆哥儿,当然不会被他策反。她没严词拒绝,却只是把豆哥儿言语当成是小孩子耍脾气:“豆哥儿最乖了,我知道你是说气话,放心,我不会告诉师傅,我们两个是一国的哟。”

  豆哥儿气得不行,觉得晴雯拎不清,噘嘴嘴巴去了东院,来求贾赦。

  贾赦正在爱抚几把刚刚高价收购的扇子。据说一千两银子一把的湘妃竹柄的古扇,他只是抢到两把,每天宝贝似的抚摸,不然一天就不自在,晚上不摸一摸,便夜不成寐。

  豆哥儿把手一招,贾赦的扇子就到了豆哥儿手里。

  贾赦唬得一大跳:“豆哥,快放下,我的宝贝哟。”

  豆哥儿扇着扇子直扁嘴:“祖父,到底是扇子宝贝还是孙子宝贝啊?”

  贾赦连着豆哥儿一起抱住了:“当然是我的孙子宝贝,我的孙子无价之宝,扇子算什么啊。”

  豆哥儿盯着贾赦蹙眉道:“祖父,外祖父要去海疆了。”

  贾赦一听不为所动:“去就去呗,那个蛮荒之地,有什么好去头,只有王蛮子才会喜欢,京都天子气象,繁华之地,要什么有什么,海疆算什么?”

  贾赦嘴里经常嘲讽王子腾,觉得王子腾这人最会装,明明是粗人,偏生装做个文官的样子,还天天炫耀写什么本章,一笔鸡爪字比自己差远了,好意思炫耀。

  豆哥儿撇嘴:“祖父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海疆人都会说鸟语,姥爷也会说鸟语,祖父会吗?”

  他最烦祖父与姥爷两个人当面笑嘻嘻,背过脸就相互诋毁。祖父总说姥爷南蛮子,姥爷又说祖父北彪子,老纨绔。

  父亲却说大家都是南边人,祖父只是比姥爷一家先进京都。当初八公以荣国府为首,故而,对于王家这种没有敕造府邸的人家,他根本瞧不起。

  结果,后来荣府到了祖父手里山河日下,外祖父终于扬眉吐气,两人见面就掐。一直掐到老了,做了亲家,才表面和解,其实还是面和心不和。

  祖父更是调脸就说姥爷的坏话,说什么王家就是走街窜户的货郎,官商勾结才有今天。贾府却是书香门第,耕读之家。

  外祖父毫不客气笑话贾府是泥腿子出身,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然老祖宗也不会跟着造反,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耕读之家,脸大!

  豆哥儿两边一样回答:“祖父(外祖父)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呢?”

  贾赦就冷哼:“什么英雄?奸佞小人!”

  王子腾冷笑:“你祖父是英雄?老纨绔尔!”

  不过,两个人对豆哥儿都很好,王子腾给豆哥儿每年都是万两银子千两金。豆哥儿猜测,外祖父家里一定有金矿。

  贾赦就给豆哥儿各种古董,前朝字画名家手迹,但是,只是以豆哥儿的名誉存在贾赦手里,因为豆哥儿不会保管。

  贾赦早就放话,他所有的收藏都是豆哥儿的,贾琏贾琮休想。

  贾赦见豆哥儿偏向王子腾,心里不爽快:“回说鸟语什么了不起?你父亲还会造枪炮呢,你舅舅会吗?”

  豆哥儿一听这话,大约又会把舅舅偷鸡摸狗踹寡妇们的事情拿出来说,知道自己祖父也无法帮助自己,哧溜下了玫瑰椅:“祖父您慢慢玩,孙儿还有事儿呢。”

  凤姐既然知道豆哥儿有心要逃跑,神识一直罩着他。

  豆哥眼下正在上私塾,预备将来投考国子监,去林姑父手下读书。虽然豆哥儿过目不忘,已经通背了四书,开笔作文,孟子韩非的文章也读了不少。但是,毕竟他岁数还小,不能让人安心。

  凤姐的心里即便要出去游学,怎么也要等考取了童生之后再去。

  三月份迎春订婚,贾赦就提起贾琮的婚事,经过考察,贾赦觉得邢蚰烟很不错,决定给贾琮聘娶邢蚰烟。

  三月初八,王子腾离京,带走了木兰木槿,再有贾芸贾菱云鹤云松。

  凤姐一直盯着豆哥儿,几次三番把小家伙从大门、后门、院墙上拦截下来。

  三月初十,就是贾琮的定亲宴。

  荣府请了敏姑妈做媒,邢家只是破落的农耕户,这个级别很高了。

  邢贾两家结亲,贾府下聘,给邢忠一百亩的小庄园,虽然是嫁妆,但是,邢忠夫妻打理,从此衣食无忧,邢蚰烟十分感激。

  田庄就在城外二十里的王家庄。就是从前来过府里的刘姥姥的村子。

  这日在荣府吃酒,邢德全也来了,结果,邢德全吃醉了酒,当场就拿着邢忠的手哭起来:“堂兄啊,你有福气啊,生了烟儿这个能干女儿,没得这小子,赛是个小子啊,如今到了好处了。

  “可怜我们二房姊妹三个,一幅家产都归大姐,二姐出嫁只有五十两嫁妆,在婆家受尽了婆婆欺压,妯娌们笑话。丈夫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三姐因此冷心,说是没有嫁妆就干脆不嫁人,免得平白受挫莫。如今已经三十岁了,我也是三十了,可惜家无隔夜粮,还是个光棍汉子,苦啊……”

  这一哭,邢氏脸上就跟开了燃放一样,一时白,一时红,一时黑,一时青紫。

  邢家这门亲事是王子腾帮着张罗,自从成亲,贾赦根本就没跟邢家来往,张家清贵门庭,贾赦说不理睬就不理财了,更别说邢家。

  若非前几年邢德全上京投奔,凤姐不知道邢家有舅舅。

  三十岁的姨妈还没出嫁就更加不知道了。

  结果就是,贾赦扇了邢氏两耳光,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邢氏唾骂:“老子买一把扇子就是一千两,竟然落下一个贪图你姓贾一千两银子的名声?”

  贾赦气得七佛升天,当场掀了桌子:“马上换算银子,邢家这门亲事不结了,什么玩意儿,没得让人恶心死!”

  也是亏得今日到场只是本家亲戚,张家史家都没通知,只王家亲戚,看在凤姐,也没人传播这个是非。

  邢蚰烟吓懵了。

  贾琮虽是个侯门庶子,成亲宫中也有三千银子,老太太还有三千,贾赦也有三千,凤姐总么说也要拿出一千,不说分家,光是成亲屋里就是一万家当。

  平日生活,吃穿都是宫中,每月还有月钱。这在金陵乡下,已经是大地主的格调了。

  邢蚰烟虽然是个清新的女儿家,也知道过日子没有银子多么艰难。

  她见识过侯门的轻松的日子,心中自然向往,没有机会她不会自甘下贱,如今机会送上门,不抓住就是傻瓜。

  她再不想回乡嫁人,过她母亲那样几个铜板也要犹豫半天的日子。

  邢蚰烟很会找人哭,她扑在凤姐怀里哭成个泪人:“表嫂,我命好苦,我今后没脸见人了!”

  凤姐心知邢蚰烟是个聪明人,拍哄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已经订婚了,放心。”

  邢蚰烟又哭:“嫂子,我的命是嫂子救下,我一辈子不会忘记嫂子的恩。”

  凤姐心知邢蚰烟心里有些算计,是个明白人,觉得这桩婚事可以挽救。凤姐将邢蚰烟交给迎春搀扶下去歇息。自己去跟贾敏商议。

  如今能够说服贾赦的人只有贾敏。

  邢忠夫妻追着给贾赦赔不是,只差给贾赦跪下了。

  贾敏跟凤姐合计之后觉得,邢蚰烟是个聪明人,荣府在这种情况下接纳她,今后即便是贾琮有个一差二错,她也能谅解。

  这丫头吃过苦,操持家务有一手,正可以弥补贾琮的不足。

  贾敏等贾赦把气出完了,这才出面劝说:邢氏过过门已经二十几年了,老了老了也不能休妻。贾琮也不是个上进的,今后要依靠长兄过日子,说了别人家心高气傲的闺女,合着邢氏不对付,那才是看笑话呢。

  再者说,别人家姑娘未必就比邢家的姑娘好。

  且邢家的事情今后由邢蚰烟调停,包括邢德全,还有那个三十几岁了还没出嫁老姑婆,都需要安顿。邢蚰烟是个聪明人,也有能力,必定能够封住邢家的口舌,不许他们出去乱讲。

  贾赦看了贾敏的面子,决定不取消婚约。找了邢忠与邢德全邢氏三人说话,让邢忠夫妻作见证,勒令邢氏把银钱拿出来四姊妹均分。

  邢氏当初带的嫁妆拢共一千两。均分要退出七百五十两。

  这些年邢德全陆陆续续花费一百两。

  当初二姨妈出嫁陪嫁五十两,共计退赔六百两。

  邢德全却道:“当初家里有绸缎铺面,每年都有进项,被姐姐搬进京都了。”

  贾赦头如斗大,又扇了邢氏一个耳光:“你当初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快些给我说清楚?”

  邢氏哇哇大哭着跟她兄弟邢德全拼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狼崽子,当初血盆里就该把你掐死。当初我出嫁十六岁,你二姐十岁,你三姐与你都是三岁,不是巴望你这个儿子,娘怎么会难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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