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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幽兰 典心 12313 2021-04-02 19:46

  某日的黄昏,天际布满橙红色的云彩。

  入夜後,狂风暴雨从海上袭来。

  狂暴的飓风,扯断了别院里数棵百年巨木,奴仆们在倾盆大雨中,四处匆忙奔走,折腾了大半夜,直忙到三更之後,风势稍停,确定安全无虞後,才松了一口气。

  大雨仍一阵一阵的落下。

  精致的楼阁上,一个纤细的身影,也在窗边站了大半夜,秀丽的容颜满是担忧。

  风势稍停!她的心里,却仍紊乱不已。

  金凛还好吗?

  岩洞挡得了风雨吗?

  食粮还够吗?

  他会不会冷著了?

  他会不会饿著了?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回荡,纤细的双手紧抓著窗缘,她轻咬著唇瓣,搁不下对金凛的担忧。

  那些担忧,纠缠著她的心魂,凌驾了理智,甚至凌驾了他对她的那一吻所带来的尴尬、退缩,与羞怯。

  大雨还未停歇。

  幽兰注视著窗外,漆黑的海水,彷佛能吞噬一切。

  这场风雨以及肆虐的海水,会不会也吞噬了那个男人?那个被她所救,能让她颤抖、羞怯、不知所措,也让她微笑,还大胆吻了她的男人?

  太多的撤忧,层层累积在心口,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迫切想知道,他是否安然无恙的冲动,终於逼得她匆匆打开门,甚至忘了拿伞,就冒著哗啦啦的大雨,沿著隐密的小径,不顾一切的闯入夜色中。

  雨夜里头,没有任何光亮。她在黑暗中摸索,凭著记忆,往海边的岩洞走去。

  一路上,雨滴冰冷沁骨,落在幽兰的肌肤上,像是一根根钝箭,让她全身刺痛,白嫩的双手,勉强遮住大雨,在泥泞的小路上,跌跌撞撞的前进。

  岩洞之外,也是漆黑一片。

  幽兰颤抖著身子,踩著被泥水脏污的丝缕,踏进黑暗的洞内。

  黑暗包围了她,就算睁大眼睛,也不见五指。她全身湿透,狼狈的喘息著,更往深处走去——蓦地,强大的力量箝住她,将她拉入结实的胸怀。

  恐惧让她全身僵硬,男性的巨掌,捣住她的口鼻,截断她的呼吸。那人身上传来的力量,强大得让她胆怯。

  下一瞬间,箝握松开了。

  那双大手由强硬转为温柔,颤抖的她,任由那人摆布,转身望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黑暗之中,那双瞳眸里,有著兽一般的警觉。

  整夜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削弱金凛的警戒,他熄灭了油灯,静静坐在岩洞深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著,半眯的黑眸注视洞口,提防著不道之客。

  当一抹黑影,踏进岩洞时,他无声的潜伏上前,轻易制住对方,把住对方的颈,巨掌收紧,杀与不杀的考量,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他闻见了那阵芬芳。

  那阵比花香更柔、比花香更淡,也比花香更让人难忘的香气。

  怀里的身躯是那麽娇小纤细,他在转瞬之间,化去弥漫周身的杀气,错愕的注视著那张绝美容膳。

  “兰儿?”金凛失声唤道。“怎麽会是你?”外头风狂雨急,他万万想不到,娇弱如她,竟敢在这种时候,摸黑冒险出门。

  冰冷的雨水,濡湿了她的发,娇软的身子,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几乎就要站不住。

  “我、我、我……担、心……你……”因为寒冷,她白皙的肌肤如今透著苍白。寒意沁骨,让她连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金凛低咒了一声,将湿透的她,拥抱得更紧。

  相处月余,在几次谈话中,他早已知悉,她身子单薄,气候稍微有些变化,不论冷一些或是热一些,都会让她不适。独自照料他至内外伤即将痊愈,已经耗去她太多心神。

  今夜,她冒雨赶来,夜雨冰寒、泥径崎岖,海上的浪波涛汹涌,在黑夜中怒吼著,如猛兽般拍打著岩岸,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而她担忧著他,竟冒险赶来。

  金凛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薄唇却紧抿著,俐落的抱起幽兰,往岩洞之内走去,将她放置在厚毯上。

  躺在那儿的她,已经冻得唇儿泛紫,因寒冷而昏厥,双眸紧闭著,甚至已不再颤抖。

  时间急迫,他没有犹豫。

  宽厚的男性手掌,落到幽兰的衣襟上,迅速解开她的衣扣,再褪去湿透的罗裙以及鞋袜。

  半裸的她,肌肤白润如玉,湿透的长发,衬得她的脸色更雪白。

  兜儿与亵裤也是湿冷的,金凛别无选择。

  他褪下两人身上最後的衣物,赤裸著身子,将软若无骨的幽尔,紧紧抱入怀中,用最直接的方式,用他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雨势没有停歇,狂风在暗夜里呼号著。

  金凛找到一块乾布,只能勉强擦乾她的发。而她冰冷的身子,因为接触到温暖,正剧烈颤抖著,娇柔的身躯,本能的寻找热源,向他的胸膛偎去。

  柔润的女性肌肤,轻轻摩擦著他,在他的怀抱中,无助的恳求著他更紧密的拥抱。

  理智与顾虑,一点一滴的消失。

  这是一个意外。

  但,却是一个太过甜美的意外。

  他被这个小女人吸引,所以吻了她。今夜的风雨,又将她送入他怀中,用最严苛的方式,考验著他的理智以及自制力。

  柔软的娇躯,紧贴著、摩擦著;冰凉的唇,贴著他的颈项,因为温暖而满足叹息;她尚未清醒,还在冰冷的恶梦里挣扎,纤弱的四肢,因为求生的本能,缠绕著他强壮温暖的身子……单纯的动机,在这一瞬间,化为单纯的冲动。

  他无法抗拒。

  苍白的娇靥,还有著些许雨水。金凛像被花蜜吸引的峰,低下头去,轻轻吮乾雨水,薄唇从她半仰的颈,缓缓的吻下,吮尽每一滴的雨水。

  温暖。

  温暖包围著她。

  寒意被驱逐,幽兰的身子逐渐暖了起来。长长的眼睫,在黑暗之中,如蝴蝶羽翼般额动,而後睁开,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有著迷惘与困惑。

  她像是在梦里。一个温暖、奇特的梦,在梦境里,金凛吻了她,而後将她拉入怀中,薄唇恣意洒落,吻遍她的颈,啃吻著最柔嫩的肌肤,带来陌生却又眩惑的欢愉,她无助的颤抖著,在他的吻下,仰头轻吟。

  火苗蔓延,细吻著她的每寸肌肤,她喘息著,双眼轻眨,神智渐渐恢复清明——下一瞬间,幽兰瞪大了眼。

  这不是梦!

  男性的薄唇,吮咬著她的锁骨,微微的疼,将她带回现实,也留下了属於他的印记。而她全身赤裸,被同样赤裸的他包围、拥抱著。

  他的体温,像是一个茧,将寒意杜绝在外,在他的怀中,她感受不到冰冷,却仍不由自主的颤抖,本能的蜷缩身子,用双手掩住胸前的盈白软嫩。

  她的记忆,只留在先前的对话,而後就是一片冰冷的黑暗。

  再度醒来,四周仍旧黑暗,却已不再冰冷,昏暗的岩洞深处、身下的厚毯、身上的男性躯体,都有著难言的亲密。

  “金、金——”她蜷缩着身子,震惊又困惑,挣扎着开口。

  “嘘。”金凛靠在她耳畔,只用唇接触她。“你冻坏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彷佛这己足以解释一切。

  薄唇吻著她的肩,安抚她的颤抖。

  “别怕。”他低语。

  低沈的话语里,有著难以抗拒的魔力,她蜷著身子,像是破尔的蛹,清澈的瞳眸望著他,盈满无助、诧异,以及羞涩。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麽事,但女性的本能,却因为他的眼神,以及一举一动,而忐忑不已。

  这己跨越礼教太远,远得无法回头。

  他眼里的火焰,让她无法反抗。她紧闭著眼,抗拒著他带来的眩惑,敏感的察觉,他靠得更近。

  “兰儿。”

  他叫唤著她的名字,用很轻如叹息的语调。

  而後,软凉的触觉,拂过她的肩头,她吓得差点喊出声。

  熟悉的花香,飘浮在黑暗中,幽兰睁开双眸,适应黑暗的目光,看见金凛手中那朵紫棠花。

  狂风摧残了所有草木,也将为数不少的紫棠花,吹卷入了岩洞之中,芬芳的鲜花,散布在厚毯四周,也包围著他们。

  粗糙黝黑的指,捻著花茎,以柔软的花瓣,拂揉著比花瓣更娇嫩的肌肤。

  最软的花瓣,在最敏感的肌肤上,带来骇人的感觉,她紧咬著唇瓣,却仍无法抗拒,随著花瓣的游走,发出羞人的低吟。

  “不、不要……”她蜷缩得更紧,徒劳无功的抗拒著。

  “嘘。”

  他捻断了花茎,让花朵落到她的肌肤上。紫色的花瓣,在雪白的肌肤上,眼前这一幕,美得让他终生难忘。

  “感觉它。”金凛伏下身,用慢得近乎折磨的速度,徐徐吹拂著花朵。

  冷的花瓣、热的呼吸,游走过她纤细的肩、曼妙的背、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花朵被他吹拂着,落进她禁闭的双腿之间。

  宽厚的男性手掌,箝握著她的织腰,摆布著肌肤红润、不知所措的她,温柔却坚定的分开她的双腿。

  幽兰喘息著,在他的注视下,几乎要轻泣出声。

  他吻了吻她的手,庞大的男性身躯,在她的双腿之间低下,咬起那朵紫棠花,才又缓缓的起身。花瓣沿著她白嫩的小腹、胸前的丰盈、纤细的颈,终於来到她的脸儿。

  柔美的娇靥,热烫得有如火烧。

  花朵拂著她的粉颊、下颚、轻颤的眼睫。她轻咬著唇瓣,水眸半闭,不知所措的闪躲著,却仍逃不过,花瓣一次次,爱恋的吻著她精巧的轮廓。

  花香浓郁得近乎醉人。

  最後,花儿来到她的唇边,而後飘然坠地。金凛霸道却也温柔,放肆的吻著她,执意纠缠她口中的娇嫩,吸吮与冲剌,吞咽她的喘息与轻泣。

  当他给束这个吻时,幽兰已软弱得无法反抗。她喘息著,脸儿嫣红,水漾的瞳眸注视著眼前的男人,被他的眼神以及未知的一切吸引。

  黝黑的大掌,揉握她胸前的白润,热烫的唇舌随之而来,诱哄的轻咬,直到圆润顶峰的嫣红绽放,而她在他怀中,犹如火焚般辗转不定,颤抖娇吟著。

  别有意图的唇舌,绶绶挪移,再度回到她的双腿之间。

  水眸蒙胧涣散,看箸他伏下身,宽阔的双肩,让她无法并拢双腿。男性的呼吸,一寸又一寸的接近,来到她腿间那处粉嫩濡湿。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这太过羞人——太过——慌乱的思绪,在炙热的薄唇,亲吻她的娇嫩时,全化为一片空白。

  “啊——”

  红唇逸出低喊,声柔如泣。

  天啊,她该要抗拒,该要阻止,他如此邪恶的举止!

  但,他迷醉了她,让她无法反抗,甚至娇泣著,在他的摆布下,抬起柔若无骨的纤腰,任由他在娇蕊上吮尝得更多更多。

  最甜蜜的折磨,持续了许久,他的舌尖,逗惹著粉嫩中的润艳花he,惹得她战栗不已,再也无力支撑,软弱的跌回厚毯上。

  幽兰躺在厚毯上,白皙的肌肤,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香汗淋漓。她闭著眼喘息著,而男性的身躯,绶缓覆盖了她,粗糙的长指,反覆揉捻著她的嫩软,引发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低沈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说道:“你比花儿更甜。”她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掩著脸,不敢看他。

  带著濡湿的指掌,将她的腿分得更开,灼热而坚硬的男性,揉开了他吻过的花瓣,坚定的掰开汩汩湿柔,以进犯她的柔软,在闯入的瞬间,以吻吞咽了她痛极的呼喊。

  她像是被撕裂了!

  痛楚来势汹汹,幽兰挣扎著,却仍挣脱不开他钢铁般的拥抱。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滑落粉颊,金凛长发散落,与她的发交缠。他揉擦著她的粉颊,舔去一颗颗的泪,克制著恶火似的强烈欲望,让男性停留在她的深处。

  如果可能,他绝不愿意弄疼她。

  看见她的泪,他心疼极了。

  “兰儿,”金凛软语低哺著。“我的兰儿。”长指来到他们之间,揉捻著她的嫩软,挑惹她的沈沦,等待她的适应,以及接纳。

  她颤巍巍的喘息,眼泪未停,身子仍因疼痛而僵硬,甚至试图要挣脱。他却不肯放开,极有耐心的,靠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低喃著她的名,直到她逐渐松懈、逐渐止了泪。

  “嘘,我的兰儿,别哭。”他轻哄著。“不疼了,不会再疼了。”她泪眼蒙咙,因为他那施加在嫩蕊上,时而轻哄、时而催促的捻弄,猛然的愕然抽息,身子难以自制的仰起,纤腰弯折欲断,主动包纳他的强硬。

  “对,对——”金凛咬牙低语,克制的汗水,从下颚滴落。他要用尽自制,才没有在她初次青涩的迎合下失去控制。

  他不愿意再弄疼她——他不愿意——

  但欲望的煎熬,随著她怯怯的挪移,轻轻的挣扎,变得更加强烈。

  他几乎分辨不出,这是最残忍的酷刑,还是最甜美的欢愉。

  “凛,我……”幽兰低泣着。

  她不明白,为什麽痛楚消褪後,反而会更难受。明明,他灼热的巨大,已经将她撑到极限,她却隐隐察觉,难言的渴望,正凝聚著、鼓动著。

  宽厚的双手,抬起她的脸,亲吻著未乾的眼睫。

  “看著我。”他轻声说。

  她如被那双黑眸催眠,只能选从。

  下一瞬间,他後退,而後再度深入她。

  回应他的,是一声惊慌的娇吟。那声申吟,己与痛楚无关。

  金凛的巨大,一次次被她的娇小容纳,虽然她已濡湿,但仍太过艰难,娇嫩包围了强悍,一次又一次,每次的冲刺,都让她仰头轻泣,圈住他强壮的颈项,倚靠这个撼动她的男人。

  花香馥郁。

  汗水淋漓。

  黑暗之中,汗湿的肌肤,反覆摩擦著。

  热烫的巨大,在她紧窒的花径中,强悍的驰聘著,每深入一次,就狠狠撞击某处,深且敏感的那一点。

  进与退,深与浅,每次的深入,都伴随著他的低吼。

  他圈住她的腰,在她的柔弱中挺进得更深,引发她的啜泣。

  这麽激狂的欢愉,强烈得近似痛楚,她战栗不休,更攀紧了他的强健,泪湿的脸儿,贴在他的颈窝中,直到他的冲刺,将她推过某个无法回头的点……

  *********

  雨,一滴又一滴。

  天色未明,岩洞深处,激狂的喘息早已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深一浅的呼吸。

  金凛内伤已经痊愈,呼息深又徐缓,而娇柔的幽兰,却因癫狂的欢爱,耗去太多力气,至今仍有些微喘。

  卧在他胸膛上的她,柔细的长发汗湿,有几丝贴黏著红润的粉颊,微微娇喘的模样,更惹人怜爱。

  金凛将怀里的小女人,圈抱得更紧。

  岩洞里,花香仍浓,花瓣与罗衫,散落在他们四周。

  “还疼吗?”他突然开口,低沈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亲昵。

  还处於震撼中,心里乱糟糟的幽兰,被这麽一问,立刻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初初进入她时的种种。

  那不只是疼痛。

  她还记得,他进入她时的神情。灼亮的黑眸、紧抿的薄唇,他从里到外,烧灼著她的热度,以及每一寸巨大,艰难的、缓绶的挤入她时的饱胀、温度,甚至气息……双颊更红、更烫了,她羞态可掬,只低著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回答。

  一个柔柔的吻,落在她的发上。

  “抱歉,”金凛低语,怜爱怀中女子的情绪,浓郁难以化开。“原谅我,我太忘情了。”今夜,他利用了她的纯真。欲望胜过理智,他难以遏止,而她又太过青涩,单纯得不懂拒绝。

  她的美好,是他此生最珍贵的礼物。经过这一夜,品尝过她的甜美後,他就上了瘾,甚至就要开始怀疑,这辈子是否还容得下生命里没有这个小女人的可能。

  组糙的指,轻轻梳过她的发,连她的发丝,都让他迷恋不已。当她温驯的、全心全意信任的靠在他怀里,他心中的满足,远胜过打赢一场战争。

  “我没想到,今晚你会来。”他轻声说道,动作末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娇小的身子,有些微僵硬。

  “家里有事。”她声如蚊纳,撤了个小谎。

  他却轻易看穿。

  “不是因为那个吻吗?”他问得很直接。

  幽兰红著脸,因为被揭穿,尴尬得几乎想逃开。

  铁般的臂膀一圈,轻易又将她揽了回来,围困在坚实的胸膛上。他翻过身,将她困在身下,双臂却撑在她身上,没有压着她。

  闪亮得足以看穿一切的黑眸,注视著身下的幽兰。

  “我吓著你了?”

  她没有点头,但无助的眸子里,已泄漏了答案。

  “我已经吓著了你。”金凛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印了一个吻,簿唇抵箸她低语著。“而我今晚,竟又得寸进尺,对你做了这些事。”她瑟缩著,羞得不敢看他。

  “看著我。”他诱哄著。

  长长的眼睫颤动著,过了好一会儿之後,她才鼓起勇气,轻咬著白嫩指节,忐忑的迎向他的视线。

  金凛注视著她,表情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利用了你的纯真,但我不後悔。”他靠得更近,在她额上叹息。“这是我一个多月以来,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算几乎送掉半条命,他也要庆幸,能够遇见她。

  他语气中的坚定,以及霸道的温柔,让幽兰心头一软。

  “凛——”她轻声开口。

  “嗯?”

  “你——你——”

  “什麽?”他极有耐心。

  她脸色羞红。

  “我们这是——”

  “私订终身。”他答道,眼里有著难掩的满足。“你是我的人了。”她虽然清纯,但是礼教的训示,却让她极度不安。她咬著唇,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难以饶恕的事。

  但是,金凛说,他并不後悔。而她心里,有著甜、有著慌、有著不安,却也没有半点的悔意。

  噢,她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她的声音更小了。

  他缓缓摇头,知道她的不安。

  “相信我。”金凛低语著。

  她抬起头,再度望著他,清澈的水眸,单纯得不含杂质。

  他开口,将那句话,说得如同誓言。

  “兰儿,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

  艳阳高挂。

  暴风雨造成的凌乱,很快被收拾乾净,临海别院的内外,在数日内就恢复整洁清幽,看不见丝毫紊乱景象。

  这几日之内,大部分的奴仆,都忙著收拾残砖或断树,厨房里人手不足,小珠索性自告奋勇,让其他人去忙,把料理兰姑娘三餐的差事,也揽了上身,下厨烧了几道清爽菜肴,再收进漆盒里,往兰姑娘的房里送去。

  当然,她也没忘了,要给兰姑娘补身的鸡汤。

  搁好菜肴後,她又匆匆跑回厨房,端著热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的捧回来。确定一切妥当,她走过花厅,掀开垂帘,进了卧室,来到覆著盘枝如意草图样的绣帷床畔。

  “兰姑娘,您醒著吗?”小珠轻声问道。

  绣帷下,传来轻声应答。

  “嗯。”

  “请到桌边用膳吧!”

  如花一般的美人儿,掀开绣帷,莲步轻移的走到桌边。

  旁边的小珠,端详著兰姑娘,为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觉得既高兴又迷惑。

  那夜的暴风雨,似乎吓著了兰姑娘,之後的几日,尔姑娘都躺在床上,像是累坏了般,倦累得几乎下不了床,让临海别院里的人们,都担心极了。

  但,兰姑娘似乎只是身子倦累,气色、胃口却还不错,就连心情也不差,几次用膳时,她也不知想起什麽,停下筷子动也不动,脸儿红润润的,嘴角还有著羞而甜的笑意。

  小珠几次追问,都问不出端倪,只见兰姑娘的脸儿,垂得愈来愈低,像是被逮著的偷儿般,羞得像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般的神情,可是小珠先前从未见过的。她心里东猜西想,好奇得不得了,还得偷偷捏自个儿的大腿,保持不动声色。

  她照样伺候著幽兰,一如以往般仔细殷勤,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夏日午後,虽然开了窗,楼阁内难免还有些闷热。小珠拿著羽扇,在桌旁伺候著,徐徐的凉风,让人心情舒畅。

  幽兰吃了几口,水眸又不由自主的往窗外飘去。她轻咬著唇,偏头想了一会儿,才又转回视线,望了望小珠。

  “兰姑娘有什麽吩咐?”小珠反应极快。

  “我想——”

  “嗯?”她等著。

  这一等,可等得鸡汤都快凉了。

  迟疑了半晌,幽兰开口。“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兰姑娘客气了,您只管说,我都照办。”小珠笑咪咪的回答,左手又在裙子里,用力的偷捏自己大腿。

  忍住啊忍住,可千万忍住,别在这时发问!

  还好,她的态度看来没半点异状,完全骗过了兰姑娘。只听见那清脆的声音,软软的又道:“请你晚膳时,另外替我备妥一份吃食。”“那就再炒几道兰姑娘爱吃的清爽菜肴?”

  “不,”她连忙摇头。“不是的。”

  “嗯,那麽,就像是厨娘先前准备的,另备一份肉食与菜蔬,在晚膳时一同为您送来。”小珠说道。

  幽尔浅浅一笑。

  “就这麽办。”

  虽然裙子下的左手,已经把大腿捏得都乌青了,小珠却还是笑咪咪的,忍著疼、克制著好奇,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是。”

  *********

  月色柔柔。

  二更时分,娇小的身影,拎著漆盒,蹑手蹑足的踏出楼阁。

  夜色浓沈,她却早就摸熟了路径,挑了奴仆巡夜时不会经过的小路,在花荫树影的掩护下,不一会儿就走出临海别院。

  院外,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径,直达细沙满布的海滩。

  月光之下,她行色匆匆,走得迫不及待,粉颊因为步行,浮现淡淡的红,连额上也渗出些许薄汗。

  走过一处临海的巨岩,只见此处的沙滩,更是洁白柔细。这段沙滩的两端,都有巨岩阻隔,不但阻挡了视线,也容易让人忽略,成了守备森严的临海别院,唯一的盲点。

  巨岩之中,有处天然岩洞。

  翻过巨岩,幽兰已是气喘吁吁。她停下脚步,抚著胸口,咽下急促的喘息,才又重新举步,急著要踏进岩洞,去见那个占据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神魂的男人——“兰姑娘!”

  蓦地,背後传来声音。

  这麽一声轻喊,可把幽兰吓得魂飞魄散,她浑身一震,连手里的漆盒都掉了,可口的食物东滚西滚,全都沾了细沙。

  幽兰惊慌的回头,瞧见小珠插著腰,就站在她背後不远处。

  “我说,我的兰姑娘啊,三更半夜的,您不好好在床上歇息,怎跑到这儿来了?”她伺候幽兰入睡後,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楼间外。果然,就让她逮著幽兰夜里溜出来。

  眼看行踪暴露,幽闲心急如焚。她多想说个谎话,好能蒙混过关,但恼人的是,她生性单纯,遇上这等急事,也编不出任何谎言。

  “我……我……”她咬著唇,双手紧握,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珠叹了一口气。

  “唉,兰姑娘,事到如今,您就实话实说吧!”小珠耸耸肩膀。“您的性子,我还会不了解吗?告诉我,您是不是又捡了什麽小猫啊小狗的?”睨了一眼满地的吃食,她又提出疑问。“或者,是附近的孤儿,躲到这里来,被您发现了?”听著小珠的猜测,一次比一次接近事实,幽尔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谎话,她只能用力的猛摇头。

  可惜,这还是没能编过小珠。

  “您就别瞒我了。”小珠说道,一边就往岩洞里走去。“来,让我瞧瞧,你究竟在这里偷养著什麽——啊!”哇,她撞到什麽了?

  这一撞可不轻,疼得她眼里泪花乱转。她眯著泪汪汪的眼,伸出双手,摸著那“障碍物”。

  唔!很硬!

  小手摸啊摸。

  嗯,不但硬,而反还热呼呼的。可以确定,这可不是石头。

  小珠收回手,揉掉眼里的泪,再抬起头来确认,撞疼自己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麽鬼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

  男人!

  小珠目瞪口呆。

  天啊,兰姑娘偷养的,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孤儿,而是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呐!

  小珠深吸一口气,接著张大嘴,准备用最嘹亮的尖叫,告知附近所有睡著的、没睡著的人们,她的最新发现。

  下一瞬间,巨掌捣住她的嘴,截住她未能喊出的尖叫。强健的手臂勒住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没有开口,半眯的黑眸里,有著可怕的戾气。

  一旁的幽兰,连忙走上前来,小手搭上犹有伤痕的铁腕。只是轻轻一触,牢如铁筵的双臂,就不再用力。

  “凛,别伤她!”她焦急的求情,就怕金凛会误以为小珠是误闯的陌生人。“她是我的丫鬟,从小就跟著我,不是外人。”“我不愿意泄漏行踪。”他轻声说道。

  “她不会说出去的!”幽兰看著小珠,眼里有著恳求。“小珠,答应我,绝对不说出这件事。”被搞得快没气的小珠,瞧见兰姑娘这麽求她,心里纵然还有些警戒,却还是不忍心拒绝,只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直到她点头,所有箝制才松开。

  咚!

  小珠笔直的摔在地上,疼得直申吟。“哇,要松手也得说一声啊你!”金凛仍旧眯著眼,绶缓的、缓缓的,在小丫鬟面前蹲下,庞大的身躯造成的威胁感,就连男人都会感到恐惧。

  “告诉我,我能冒险相信你吗?”

  小珠忍著痛,倔强的抬起下巴,没被对方吓著。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金凛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诧异。

  “我能冒险相信,你不会伤害兰姑娘吗?”就算小命有可能不保,她还是把幽兰的安危放在第一优先。

  黑眸理的戾气消褪,反而浮现些许笑意。

  “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小珠狐疑看著他。

  “真的?”

  “相不相信,选择权都在你。”金凛淡淡的回答。

  这次,小珠花了半晌时间,端详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兰姑娘要我不说,我就不说。”她决定,把这家伙纳入“观察名单”。“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兰姑娘,我就拿这条命,跟你拚了!”她信誓旦旦的警告箸。

  他挑著眉,眼里有著笑意,转头看著幽兰,对她伸出手。只有在看著她的时候,黑眸里的温度,才会倏地变暖。

  “兰儿,你信得过她?”

  “信得过。”幽兰点头,自然而然的朝他走去,信任的将小手放入他宽大的掌心。

  “好,我听你的。”他答道,为了幽兰,愿意冒险一次。

  她脸儿微红,因为他的信任,心里雀跃不已。纤弱的身子,因他强大的力量,被拉进他怀中,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喂!你在做什麽?!”一旁的小珠突然跳起来,急呼呼的冲过来,小手乱挥。“分开分开!不许靠兰姑娘太近。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没听过吗?”确定两人已保持距离,她才满意的退开,坐回几尺外的沙滩上监视。

  两人被迫分开,金凛也不恼,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幽兰一眼。

  粉嫩的脸儿,瞬间羞得红透。

  小珠的“防范”,实在来得太迟,早在那风雨袭人的夜里,她跟金凛之间,就已经“亲”过了……欢爱的记忆,在脑中反覆上演,幽兰咬著唇,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金凛却故意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颚,轻声问道:“想到什麽了?嗯?”这一问,可让她从发根到脚趾头,都要羞成粉红色了。

  一旁的小珠,可看不下去了,再度出声制止。

  “喂,我说了,你不要再靠近了!”

  金凛置若罔闻。

  “你这几日还好吗?”那夜欢爱後,她就不曾再来过。

  “还好。”她悄声回答。

  男性嗓音更低沈,也更亲密了几分。“我没伤著你吧?”他总担心,自己太过癫狂,伤著了娇弱的她。

  幽兰羞极的摇头。

  “那就好。”他轻声说道,粗糙的指腹,轻揉著她的下唇。“别把自己咬疼了。”他低语。

  小珠又在跳脚了。

  “喂喂喂,你手放在哪里?!”

  金凛叹了一口气。

  “你那小丫鬟真吵。”

  幽兰被逗得笑了。“她只是太过关心我。”

  “她关心你。但我却想吻你、拥你、碰你、爱你……”他徐声说道,黑眸直视著她,声音低沈,却灼烫如火,每个字都像要烧进她骨血里。

  她羞红的颤抖著,不敢相信,他就连动口,都能这麽激烈的影响她。那麽亲昵的话语,听进耳里,就彷怫他正随著每句话,在她衣衫下的身躯,逐一实行他的企图。

  因为小珠在一旁的“监视”,他们之间的渴求,彷佛变得更强烈。

  不能触碰对方,於是只能用眼神,用低低的言语,在柔温柔的月光下,传达著一种比欢爱更亲昵、更动心的交流。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几尺之外的小珠,根本听不清楚。她只是睁大眼睛,监看著金凛,不许他有任何“不轨”。

  只是,在监视金凛的同时,她也看见了,兰姑娘不时低头,不时羞涩,不时弯唇浅笑。

  她看得出,兰姑娘很快乐。

  兰姑娘的快乐,让她心里的担忧,略略淡去了一些。虽说未婚男女,实在不该见面,更不该交谈或相处。但是,有她在一旁监控,应该就无妨了吧!

  况又,从小到大,她几乎不曾见过,兰姑娘这麽快乐的模样。看著兰姑娘笑著,她心里也高兴。

  小珠无声的弯著唇,微微笑了。

  没有人发现,一朵乌云悄悄飘近,无声无息的,吞噬了皎洁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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