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冷冷一笑,道,“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碰我了。”
萧君夕既然敢让这人跟着自己,那他必定功夫不弱。对付这三个地痞流氓,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果然,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工夫,这三个人便已经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那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见谢如琢转身要走,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三人,便又跟上了她的步伐。
便在此时,一束明亮的光线在半空炸开,黑衣人眼眸动了一动,拽住了谢如琢的衣襟,惜字如金道,“跟我走。”
谢如琢一愣,继而眼中便挂上了狂喜,“找到了么?”
那黑衣人只“恩”了一声,便朝着信号弹所在地走去。谢如琢不以为意,连忙匆匆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黑衣人走路极快,却又在谢如琢要跟丢的时候,适时地停下脚步等她一会儿。谢如琢跟的有些气喘吁吁,抬眸见那人面无表情,又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侍卫,当真是配的上萧君夕的。毕竟,二人都是如此的少言寡语。
一想到萧君夕,她就控制不住的有些脸上发烧,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恍若天神一般,帮她解决掉麻烦。
灯市如昼,谢淮霖着一身红色的小棉袄,拿着一串颜色鲜艳的糖葫芦,在琳琅满目的花灯之下,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而他的左手,还紧紧攥着一个人小指,那人一袭白衣,眉眼精致,正是萧君夕。
谢如琢见到谢淮霖后,忙得扑上去,又是气又是怕的问道,“你去哪里了?”
可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见谢淮霖举着糖葫芦,眼睛亮汪汪道,“四姐姐爱吃,给你。”
一句话,便叫谢如琢消弭了所有怒气,一副心思尽数化为了柔软,“你个小坏蛋,吓死我了。”说着,谢如琢一把便将他揽在怀中,好对抗自己担心的情绪。
谢淮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尽力的将糖葫芦高高举起,好叫它不会碰到四姐姐的衣服。
“这灯市人着实有些多了,不如咱们去清净的地方走走吧。”萧君夕见她又是想哭又想笑,不由得有些心疼,便转移话题道。
对方都帮了自己的大忙,她也不能太过生分了。谢如琢定了定神,方才笑道,“既然三公子诚邀,如琢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说是相携而走,可是萧君夕就如同一个锯嘴葫芦一般,一句话都不说。谢如琢有些发闷,索性当先开口道,“你妹妹没有一起出来么?”
乍一见谢如琢的目光看过来,萧君夕还有些愣怔,随即收回了自己眼角的眸光,不着痕迹的咳了一声,道,“她这几日犯了些错,被母亲盯着呢,自然是出不来的。不过,她倒是托我给她带些糕点回去。”
谢如琢自然没有错过刚才抬眼时所看到的情形,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萧君夕方才是在,偷看自己?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谢如琢顿时有些脸红。她胡乱的应道,“原来如此,家姐也让我给她带呢。既如此,咱们去买点心去吧。”
“好啊。”
说完了这句,二人便再也没有话说。一路沿着河岸款款而行,水面波光粼粼,月色融融,圆盘似的明月落在水面上,二者合而为一,别有一番意境。
倒是谢淮霖当先开了口,“四姐姐,永安想坐船。”
谢如琢回神,见他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拒绝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见她的窘状,萧君夕低沉一笑,道,“既然他想去,不如咱们就买些河灯,去船上放可好?”
“好呀好呀,永安也要。”
谢如琢还没开口,就见谢淮霖当先拍手笑着替她做了回答。
见状,萧君夕勾起一抹莞尔的笑,转而吩咐侍卫去买河灯,自己则当先抱起了谢淮霖,踏上了甲板。
谢如琢被他抱孩子的模样惊到,又连忙稳定了心神,随着一同上了船。
谢淮霖自出生后,便没有坐过船,此时上来,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这艘船乃是商船,分上下两层,内中设有厨房,有大厨时时做好点心果子,给众位客人品尝。除却进船时收取一定的银两之外,内中一应事物皆是免费。
谢如琢看着新奇,见谢淮霖言笑晏晏的模样,也跟着挑起了兴致。
这些商船的生意极好,三人来的时候,只剩下二楼的一间厢房了。萧君夕当先付了钱,谢如琢微一愣神,便也释然,跟着进了二楼包厢。
自船上望去,这水面的光景似乎越发的柔和而宁静,只是先前预备的花灯却放不了了。
谢淮霖起初还有些失望,可待得看到那些糕点之后,霎时便将那一点的不快抛到了脑后,专攻面前的食物来。
萧君夕看的有趣,笑道,“你这弟弟倒是好玩。”
“是啊,稚子之心,正是最干净无杂的时候。”谢如琢心中一片柔软,也跟着捏了块糕点。
萧君夕斟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而后问道,“夜宴后的事情我曾有一些耳闻,你没事儿吧?”
这些时日以来,询问此事的人不在少数,可唯独他说的时候,带着显而易见的诚挚。谢如琢被他眸子里的光芒所打动,柔柔一笑,道,“多谢三皇子挂心,我并无大碍。”
那出局虽然不是她所布置,但是那夜过后的事情,也都如她所愿了。
不知怎的,萧君夕见到她这般神情,竟脱口而出,“凡事有我。”
凡事有我,那些权谋心计你放下便好,我会护你安稳。
然而这话,他却不能说出口。只因,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
谢如琢不懂其中意思,却也被他这近乎赤裸的表白骇的有些呆住。
萧君夕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随即自圆道,“你与歆宁年纪相仿,不知为何,方才竟将你看做她了。”
这谎言太过拙劣,只是谢如琢却点头道,“夜色深深,殿下认错人,也是应当的。”
闻言,萧君夕眸光一暗,不自觉的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思绪转移道别的上面去。
不过是一个想掩饰,一个想略过,仅此罢了。
快到子时的时候,谢淮霖才玩的有些困倦。见他小脑袋一啄一啄的低头,谢如琢忍着笑,将他抱在怀中,道,“今夜多谢殿下,天色已晚,如琢就先告辞了。”
萧君夕从她手中接过几欲昏睡的谢淮霖,笑道,“我送你吧。”
盛情难却,谢如琢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多谢殿下了。”她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心中对于萧君夕的好意,并不愿意抗拒。
一路无话,待得到了谢府门前,谢如琢方才轻轻的将谢淮霖唤醒,柔声道,“永安,到家了,四姐姐带你回屋睡去。”
谢淮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角,迷糊糊的看着谢家的朱漆大门,颤巍巍的就要下车,却被人腾空抱起,而后搁置在了地上。
谢如琢看着站在地上茫然的谢淮霖有些好笑,下车的时候一不留神,便崴了下去。
“小心——”
萧君夕一个小心还未说完,身子却当先一步接住了她。
女子身上的清幽扑鼻,萧君夕只觉得手上抱着的腰肢柔软异常,这温香暖玉再次入怀,却是因着一个意外。
面前男人的脸放大到先前,那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便是近了看,依旧如此完美。一股凌冽的竹香扑鼻,其间混合着草药的香气,直叫谢如琢脸色一红。
她忙忙的退出了萧君夕的怀抱,呐呐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只是,到底是已然面红耳赤了。
萧君夕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道,“无妨,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话虽这般说,他到底是站在原地,目送着谢如琢姐弟二人进了大门,方才转身离去。
谢如琢站在门内,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又轻呼出一口气,这才向着乔氏的院落行去。
只是夜间凉风习习,却终究吹不散她脸上的红晕。
已是夜深人静,琳琅阁却依旧灯火通明。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碧枝当先迎了出来,小声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大夫人一直等着呢。”
谢如琢心中有些歉疚,进门先行了礼道,“让母亲担忧了。”
谢淮霖却已经如一个小火球一般撞到了乔氏的怀中,举着手中的糕点,奶声奶气道,“娘,永安给你带的,好吃。”
“你们回来就好,这孩子淘气,晚上给你惹麻烦了么?”乔氏一面摸了摸谢淮霖的头,一面含笑问道。
“永安才没有惹麻烦!”听到乔氏说自己坏话,谢淮霖当下就撅起了嘴,极为不乐意道。
闻言,谢如琢顿时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可不是,咱们永安只要有吃的,就可乖了呢。”说着,谢如琢又忍着笑,将他今夜所吃之物一一数了一遍。
乔氏听了直有些咂舌,道,“我的乖乖,可别吃撑了吧?”
知道乔氏担心谢淮霖,谢如琢笑着解释道,“母亲放心,我克制着他呢,每样只吃了些许,剩下的都让小厮带回来了。好在都是些容易消化的,不会有事的。”她今夜才知道什么叫看孩子难了,这谢淮霖就是小奶娃一个,一路诱哄到现在,她简直觉得身心俱疲了。
不过好在,带着孩子的乐趣还是多多的,足以叫她心中宽慰些了。
听完谢如琢的解释,乔氏这才放下了心,笑道,“今夜本是你出去赏灯的,有这个小麻烦在,想必你也没有好好玩呢。”
这次,却是谢淮霖抢先答话了,“好好玩了,有好看的哥哥带着坐大船,好吃的。”
“好看的哥哥?”乔氏眉心一皱,继而笑道,“什么好看的哥哥?”谢淮南远在渭南,自然不可能此时回来,这个男人又是谁?
“唔,宫里见过的哥哥,好面熟,还抱姐姐了。”谢如琢掰着手指头数着,又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
这次,乔氏的眉头却是彻底的锁了起来,“是萧君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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