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她想起来。
“香儿,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搂着她娇小的身子,陆成扭头看靠在他肩膀上的姑娘,“香儿,你看我都这样了,你不早点嫁给我,不是存心要折磨我吗?嫁给我吧,咱们生个比阿南还招人稀罕的儿子。”
凝香摇头不语,真能嫁,她也愿意的。
陆成还想再问,远处路上忽然传来阿木喊姐姐的声音,凝香吓了一跳,再次挣扎起来,陆成总算还知道分寸,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眼巴巴地盯着她红红的脸蛋,“香儿,下次咱们什么时候见面?”
那语气,就像刚吃完午饭的人,已经再琢磨晚饭吃啥了。
凝香没理他,逃跑似的往前走,快到地头时擦擦脸,整理整理衣衫,这才长呼一口气,尽量神色自然地走了出去。
徐秋儿跟阿木站在地头,阿木手里捧着一包瓜子。
“姐姐脸好红!”阿木盯着姐姐,好奇地道,忘了问姐姐去苞谷地里做什么。
刚刚那样,又怎会不留痕迹?
凝香出来路上就想好了借口,摸摸弟弟脑袋道:“姐姐刚刚去拔草,里面太闷了。”
阿木信以为真,让姐姐蹲下来,“我给你冰冰,我手凉。”
“不用,咱们快回家吧。”凝香欣慰地亲了弟弟一口,牵着他回家。
徐秋儿咳了咳,走在堂姐另一侧,小声打趣道:“姐姐,里面的野草多吗?”
凝香嗔了小姑娘一眼。
徐秋儿嘿嘿笑,不再过问苞谷地里发生的事。
成功打发了堂妹,凝香心里并不轻松,裙子底下有点凉飕飕的……
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回到家里,趁堂妹不在弟弟在院子里玩时,凝香关上屋门,飞快从衣橱里寻了条干净的裤子换上。担心现在洗衣服惹大伯母怀疑,暂且将换下的那条塞到被团里,留着晚上再洗。
都忙完了,凝香坐在炕上,回想陆成那些动作那些无赖的话,打定主意再也不见他。她就是太心软了,才让他越来越胆大无耻。
苞谷地里,陆成坐在空地上,直到再也听不到地头任何声音,他才看向自己的怀里。
陆成又看向自己的手,抱着她的美好感觉尚存。
短短半个时辰占的便宜太多,陆成闭上眼睛,从头到尾地回味。
万幸路上无人,等他走进村子,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容。
“大哥这么早就回来了?”陆言别有深意地问。
陆成心情好,没有瞪他。
陆言便明白,嫂子还是嫂子,那个读书的白脸书生不是兄长的对手。
但陆成心里也发愁,今日便宜是占足了,但也彻底将她惹到了,下次再约她肯定不答应。
他得送点什么赔罪。
翌日陆成从家中钱罐取了二两银子,朝最喜欢检查钱罐的妹妹道:“晌午大哥去镇上,阿桃有没有想要的?”
阿桃知道哥哥说的是吴家所在的留仙镇,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徐姐姐用的香膏是玫瑰味儿的,特别好闻,大哥也帮我买一罐。”
陆成眼睛一亮,看了门口一眼,低声问妹妹,“徐姐姐喜欢玫瑰香?”
阿桃点点头。
陆成心里有了数,揣着银子出门了。
一上午都在果园里逛,临到晌午,陆成同师父李伯交代一声,便要去镇上,走到果园门口,正好撞见在栗里园做事的好哥们严敬。
“去迎仙居喝一杯?”严敬仰头,笑得十分灿烂。
“什么好事乐成这样?”陆成走出果园,好笑地问。
严敬与他年纪相当身高相仿,不过至今尚未娶妻,家里老娘见天地催,严敬嫌烦,恨不得晚上也留在栗子园不回去,而他今日的喜事就与婚事有关,“前阵子花媒婆介绍了个姑娘给我娘,我去看过,太黑了,一点都不好看,我娘非要夸成仙女似的,天天跟我念叨。昨天花媒婆又来了,说那姑娘看上旁人了,哈哈,你说该不该吃顿好的庆祝?”
他幸灾乐祸的,陆成身为好友,还是劝道:“你年纪不小,确实该定下了。”
有了喜欢的姑娘,姑娘也喜欢他,陆成看天天更蓝了,看果树也比平时更壮实,做什么都特别带劲儿,所以谈婚论嫁确实是喜事,他由衷希望严敬也早点娶个媳妇,兄弟俩好事成双。
严敬嗤了声,斜了他一眼,“你不也没娶媳妇呢吗?”
陆成再稳重,此时被好友问起,他也忍不住笑了,隐忍的笑,但那双眼睛却比桃花还明媚。
严敬见了,慢慢停住脚步,使劲儿拍了他肩膀一下,“好啊,你居然偷偷摸摸地有了相好的,说,是哪家的姑娘?”
男人都这样,兄弟有好事了免不得一番起哄。以两人的交情,陆成并未打算瞒严敬,颇为大方地道:“不急,摘果子时我领她过来,但你看归看,眼睛老实点,她脸皮薄,惹生气了我找你算账。”
“瞧你那惧内样!”严敬大笑着拍他肩膀,目光一转,笑声更大,“今天中午你请客!”
陆成痛快应下。
一刻钟左右,二人并肩跨进镇上最有名气的迎仙居,在一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照旧点两道家常菜,叫二两酒。
严敬还想多打听好友的心上人,陆成递了他一个收敛的眼神。
他不想四处炫耀自己的女人,告诉严敬,是因为将他当兄弟。
严敬点点头,不再提女人。
他们不提,旁边一桌穿绸缎衣裳的三个男人却毫无忌惮,聊得还是花楼里的姑娘,“你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泉姑娘才够味儿,人如其名,水灵灵的,更妙的还是那水蛇似的小腰……”
一脸地邪笑。
严敬没媳妇,但他是男人,对女人有天生的好奇,与酒楼其他桌的男客一样,都在明目张胆或偷偷地听那三人对各种女人的品评。等三人结了账走了,严敬才意犹未尽地喝了口酒,瞅瞅对面一本正经的陆成,很是羡慕地道:“果然还是娶媳妇好,你都给阿南找后娘了,我还是抓把劲吧,免得阿南弟弟出来了,我儿子还没影。”
陆成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有过经验还好,现在但凡听到一点荤的,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凝香。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娶回来啊!
为了掩饰两人的关系,陆成买好赔罪礼物后并没有马上就让妹妹送过去,怕妹妹走动太勤招人怀疑。隔了几天,要月底了,估摸着凝香的气也消了,陆成才背着两个弟弟将礼物交给妹妹,低声嘱咐了一番。
“大哥是不是跟徐姐姐好上了?”阿桃笑嘻嘻地问。
这样的话从七岁的妹妹口中说出来,陆成皱了皱眉,盯着小丫头道:“从哪听来的?”
他白日里不在家,莫非小丫头交了不正经的伙伴,或是两个弟弟瞎说了?
兄长神情严肃,阿桃自知失言,缩了缩脖子道:“前天我去找阿华玩,她娘在屋里跟人说话,声音特别大,我听见了。”
“以后不许再说,听到也装作没听到。”陆成摸摸妹妹脑袋,出了屋门。
阿南坐在院子里看二叔劈柴呢,看到爹爹走出来,站起来就要爹爹抱。
“爹爹去果园了,晚上给阿南带桃吃。”果园边上零星种了几棵桃树,差不多也能吃了。
阿南已经习惯了爹爹早出晚归,没有再纠缠爹爹,乖乖坐在板凳上,目送爹爹出门。陆成走到门口回头,对上儿子认真的眷恋眼神,朝小家伙笑了笑。
阿南高兴地喊了声。
“走了!”陆成挥挥手,大步离去。
阿南继续盯着门口,确定爹爹真的走了,这才扭头看二叔。
阿桃在屋里待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去找三哥陆定,让他赶驴车送她们过去。
陆定二话不说就去套驴车。
陆言提起侄子,见早上新换的灰布小褂子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手印,嫌弃地抱起侄子往屋里走,“阿南不许再往身上乱抹,香姑姑喜欢干净的小孩子,你脏兮兮的,香姑姑不喜欢抱你了。”
阿南低头,瞅瞅身上的黑手印儿,再看看自己的小手,大眼睛立即看向了板凳上的脸盆。
出门做客当然得收拾一番,陆言替侄子洗干净一双小胖手,再重新换一件宝蓝色的小褂子,挂上刚洗过没两天的小荷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将侄子抱到了驴车上。
“不许再跟人打架。”陆言送到门口,肃容嘱咐侄子。
阿南咧着嘴朝二叔摇脑袋,保证自己乖乖的。
陆言望着侄子笑。
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柳溪村。
阿桃三人来的时候,凝香正在哄弟弟。
家里一只小鸡仔儿死了,阿木哭得眼睛红红的,早饭都没吃多少,蔫蔫地不想说话。
“将军!”小鸡仔儿还没扔,阿南蹲下去戳了戳,突然没头没脑地道,“吃!”
到底小孩子更容易明白小孩子的话,凝香阿桃还没弄懂阿南的意思,阿木猛地站了起来,抢过一动不动的小鸡仔儿藏到身后,第一次气愤地瞪着阿南:“我要埋了,不许你喂将军!”
阿南茫然地眨眼睛。
凝香暗暗忍笑,小家伙还挺狠心,竟然要喂给将军吃。
“阿木过来,大哥领你去挖坑。”徐槐今日没事,听堂弟还在为那只鸡伤心,笑着喊道。
阿木立即捧着小鸡去找堂兄了。
阿南好奇他们要做什么,拽着凝香让娘亲抱他去看。
于是大大小小几个人就去看徐槐挖坑埋鸡了……
安葬小鸡仔儿时,徐槐将手里的铁锹交给堂弟,让他推土。阿木可舍不得他跟姐姐一起买回来一起养的这些鸡了,看着坑里一动不动的爱宠,眼泪疙瘩又落了下来。阿南呢,完全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好玩的事,见五岁的小叔叔扶着铁锹不动,他慢慢走过去,伸手要帮忙。
“我自己来!”差事要被抢,阿木终于回神了,抹抹眼泪,推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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