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几个衙役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房间里那个自称八殿下的人的身份,寒风呼啸,几人时不时的揉搓着自己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嘴上,却是说的兴致勃勃。
一声严厉的低吼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也将几个衙役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落满积雪的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暗红色暗纹长袍,头顶玉冠束发,面带凝重,眉目间似有隐隐怒意。
几人瞧着来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徐大人……小的们不是故意的,不过是闲来无事……”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平日里本官如何教导你们的竟是全然都不放在心上,如今竟敢在这里妄图议论皇室密辛,来人啊!将他们拉下去,各打三十,以儆效尤!”话音刚落,便冲出来几个衙役,将之前那几个议论纷纷的衙役给带了下去。
那几个衙役平日里都觉得这徐大人为人和善,哪里想到此次竟会如此狠心,一个个皆吓破了胆子,纷纷求饶,可徐天来却是无动于衷,摆摆手道:“还不快拖下去。”
见着徐天来面带无奈,那师爷连忙催促道:“快点拖下去,免得在这里碍眼。”
求饶声渐渐远去,师爷方才小声道:“大人,何必弄出如此大的阵仗,那几个人虽然不听管教,却也不至于如此啊!”
徐天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亦不想如此,实在是无奈之举,你先随我进去见过八殿下与世子,往后的话,我再与你慢慢说!”
师爷虽然似懂非懂,却也明白徐天来话中的无奈,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徐天来往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道:“徐州知府徐天来拜见八殿下,见过庆恩侯府世子。”
房间内,莫宸萧缓缓松开宋晴晴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听着门外徐天来的声音,赵谦凌勾唇笑道:“既然是世子曾经的故人,本王便也就不插手了,世子与徐大人好好叙叙旧才是。”
说罢,懒洋洋的起身,走至门口处伸手打开了房门,房门一开,外面的冷风涌进房间,莫宸萧仔细的将宋晴晴身上的被子盖好,听得赵谦凌摆手道:“徐大人何必如此客气,如今并非是在宫中,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说着,虚扶了徐天来一把,徐天来起身,赵谦凌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慵懒道:“本王在这里照看了许久了,如今世子既然来了,我这做朋友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还要劳烦徐大人为本王寻一处客房,本王实在是累坏了。”
赵谦凌这般说了,徐天来自然点头道:“自然自然,师爷,还不快带八殿下寻一间舒适的客房,将殿下好生的安顿好了。”
那师爷点点头,“八殿下,这边请。”
跟在师爷的身后,赵谦凌走出去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回头道:“伤她的,是一个女子,亦受了重伤,若是此时搜捕全城的话,或许还能抓得到。”
莫宸萧凝视着赵谦凌站在雪中的身影,许久方才冷冷的道:“多谢王爷关心,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城中出现刺客本就引得民心惶惶,不可再节外生枝,今日王爷救了晴晴,这份恩情,在下承了。”
赵谦凌摇头晃脑的摆摆手,“本王倒是不在乎你承不承恩情,本王只是觉得,亏得你自诩智计无双,又得皇兄器重,天下间谁人不知庆恩侯府世子的风采,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堂堂的庆恩侯府世子,竟要一个柔弱女子来舍身相护!
若是此事让众人得知,岂不是成了南赵国的第一大笑话!若你真心爱护她,便要将她保护好才是,莫要让她总是因为你遍体鳞伤。”
说罢,抬头看了看今夜的天空,叹息道:“这乌云闭月,倒是看不到这十五的圆月了!也罢,今日实在是操劳,本王实在该休息一下了。”
跟着那师爷渐渐走远,门口,徐天来方才抬起头看向房间内,只见莫宸萧坐在床边,低头凝视着床上沉沉睡着的女子,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口中喃喃呓语。
“宸萧……多年未见,你可还好?”看着莫宸萧,徐天来许久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莫宸萧转头将他瞧着,自嘲的笑了笑,“那赵谦凌说的没错,我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好的?如今她再次因为我受伤,我只恨失了算计,竟然让她落入了那些人的算计之中。”
他语气中满是自责,徐天来看了看床上的女子,臻首娥眉,眉眼如画清秀温雅,倒是一个美丽的人儿,只是如今她双目禁闭,让人无法窥探那双细长的柳叶眸子里该是一番怎样的风光。
“这女子,真的是你的妻子吗?你是庆恩侯府的世子,你的婚事,如何这般的儿戏?”徐天来转身关上房门,快步来到床边,蹙眉道。
莫宸萧摇摇头,仰头看着徐天来,淡然一笑,“我这一辈子,自娘亲去世之后,便一直克制自己,做事也好,为人处世也罢,无不将自己约束着,唯有这件事,我想要按着自己心中的意愿去做,无关任何的算计。”
“可是世子你……”徐天来还想说什么,莫宸萧却叹口气道:“我知道,徐兄想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她,我还是能护得下的。即便日后回京中,庆恩侯府与陛下都容不下她,我也不在乎。”
“哪怕……与天下人为敌,我也要护她周全,与她在一处,旁的,我都可以依着祖父,唯独这件事情,不行。”莫宸萧说的坚决,这徐天来比他大十几岁,当初他在莫宸萧外祖父处学习之时,两人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
他也了解莫宸萧的性格,知道他做的决定就绝对不会改变,虽然心中不赞同他如此做,到底还是无奈的叹口气,“你呀!这般性格与老师实在是相似,也不知回京之后,老师该是何等的生气。”
莫宸萧笑了笑,伸手绞了帕子细细的将宋晴晴额头上的汗水擦掉,“外祖父到底还是爱护我的,即便是生气,也不过是怪我鲁莽而已,我担忧的,从来都不是外祖父处。”
“你担忧的,可是庆恩侯府?”莫宸萧点点头,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结,“祖母曾经与我几次三番的提过婚事的事情,她心中亦早已经有了人选,我当时答应过她,此事过后,回去便成亲。
如今有了晴晴,我定然是不会再娶祖母相中的女子了,如此,可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祖母,只怕她日后入了庆恩侯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抚顺,他眉目间尽是担忧。
“你就不怕庆恩侯一气之下夺了你那世子之位?”徐天来蹙眉道。
莫宸萧放下手中的帕子,帕子落在满是温水的面盆里,渐渐散开,“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世子之位,况且,只要我想要,谁人能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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