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晴猛然起身,几步走至那红儿身边,蹲下身来与红儿目光相对,“不是这样的?既然不是这样的,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是如何断定夏荷抱着的东西就是柳姨娘丢的东西?”
“我……我……”我了半天,红儿也没有说出个二三来。
宋晴晴冷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苍白的红儿,冷声哼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竟然如此冤枉夏荷,那指使你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肯做这等作死之事?”
一声冷哼,吓得红儿身子止不住的一抖,她抬起头看着宋晴晴,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慌忙跪着爬行了几步,双手抱着宋晴晴的衣裙,苦苦哀求道:“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不够谨慎,奴婢不曾看清楚便如此猜想。”
泪水顺着那双茫然无措的大眼睛流下来,在苍白的脸上落下一道道的泪痕,月光照射下,那张小脸看上去更加的苍白了些,到底是年纪小,这般一吓唬,便什么话都说了。
不过这小丫鬟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顺着宋晴晴给的路往下走,明白若是一再坚持自己初始的说法,少不得要受一顿责罚,若是直接说自己错了,更是坐实了冤枉夏荷的罪名。
她倒是会给自己减罪,说自己不够严谨!这般虽然也是过错,却不比冤枉陷害人的罪名重,更不会因为一直坚持初始说法而受刑。
深吸一口气,宋晴晴转身走至椅子边,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一众下人,初始,院子里的下人不过是附近院子里伺候洒扫的,方才宋晴晴让莫染唤来府中所有的下人,此刻,院子已经不知不觉围满了下人。
目光扫了一圈众人,这般略略一看,这院子里大概围了有七八十号人,有丫鬟有婆子,也有看门的小厮和府上的官家,一个个接触到宋晴晴的目光时,不由得慌忙低下头,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满意一笑,宋晴晴启唇沉声道:“今日,我让莫染唤了你们前来,便是要你们瞧瞧,在这庆恩侯府中,莫要动歪心思,从前你们在这府中如何我不知道,也管不着。
从今往后,府中既然由我主事,便容不得有些插科打诨的,存了歪心思的,你们做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怕,只要你们运气好不被我瞧见,若是被我抓住了,今日这红儿便是下场!”
宋晴晴口中唤出红儿的名字,自然将那红儿吓得一抖,面上更是苍白一片,她惊恐的抬头看向宋晴晴,求饶道:“少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哦?”宋晴晴微微挑眉瞧着红儿,疑惑道:“你错了?你何错之有?方才你自己也说过了,你不过是不够严谨罢了,这倒也算不得大错,如今你一个劲儿的说你错了,我倒是好奇,你哪里错了?”
盯着那红儿,宋晴晴意有所指,事情的经过她倒也猜测了一个大概,只怕今日这小丫鬟确实误打误撞的瞧见了夏荷抱着那一大堆东西,所以柳氏便顺手将她收买,以指正夏荷做了偷鸡摸狗之事。
若是不然,凭着这小丫头这般小的胆子,她如何会说出那样不够谨慎的话来!宋晴晴如今这般说,不过是想要逼迫这小丫鬟说一句实话罢了。
那小丫鬟咬着下唇一双眸子看看宋晴晴又转头看向宋晴晴的身后,她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庆恩侯与柳姨娘,庆恩侯便是再不喜欢莫宸萧,堂堂侯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污蔑一个小丫鬟,自然不会是庆恩侯。
那么除了庆恩侯,这府中对她不满的人,便只有柳姨娘了。
柳氏从前就恨莫宸萧,正所谓爱屋及乌,反之,也是如此。
如今自己入了这庆恩侯府之后,又抢了她管理府中事物的权利,她只怕暗中早已经恨毒了自己。
没有办法直接除了自己,所以这柳氏便将目光落在了夏荷身上,一来,夏荷是自己的贴心之人,自己饮食起居皆是由她伺候。
二来,与夏莲相比,夏荷更加成熟稳重,做事也细致入微,除了夏荷,自然比除了性子活泼的夏莲有用的多。
许是被红儿那询问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了,柳氏起身指着那红儿冷声道:“你这丫头好生可恶,起初与本姨娘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这丫头心思歹毒挑拨主子们的关系,实在是可恶至极,来人,拉下去,给我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四个字听在宋晴晴的心头,她只觉心口处闷闷的疼着,前世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中,忍着心中的恼怒,她出声道:“瞒着!”
原本两个小厮得了柳氏的话,便想要将红儿拖下去,如今听了宋晴晴的话,倒是左右为难起来,一个是府中的当家主母,一个是侯爷独独宠爱的柳姨娘,这两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得。
“主母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庆恩侯府何时连尊卑都不分了?”清冷的声音似月色下清冷的月光,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世子一身白色长袍站在那里,目光清冷似寒月。
这腹中之人都有一个默契,那就是世子的话一定要听!
这两个人也不傻,听莫宸萧这般说了,自然也不敢再带走那红儿,忙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姨娘莫要着急,这幕后之人还未查出来,这般急着处置一个棋子作甚?”
柳氏面色并不好看,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僵笑着道:“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事情罢了,背后有什么黑手不黑手的,少夫人怕是多虑了!”
“姨娘这话就不对了!”宋晴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内里莫宸萧的长袍贴在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况且她自己也说过了,她昨日才见过夏荷一次,如何就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我瞧着她是故意混淆视听,想让我相信便是夏荷偷了那东西!”柳氏起身狠狠地瞪着红儿,红儿身子缩了缩,柳氏又道:“作为一个家生的奴婢,你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连累你的爹娘。”
这话虽然是随口一句,可宋晴晴却觉得,似是在意有所指,果不其然,红儿听了那话再不敢求饶,只痴痴傻傻的坐在地上,任凭春日里夜晚冰冷的青石板地上丝丝缕缕的凉意透过衣衫浸透全身。
身子如坠冰渊,冷的她不知深处何地,便是有一肚子的冤屈,此刻红儿也是再不敢喊了,便是那柳氏姨娘此刻要她去死,她也只能怨自己个儿为何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夏荷而已,再不敢乱说什么。
宋晴晴瞧着柳氏费尽心思的终是让那唤做红儿的丫鬟再不敢说话了,她倒是丝毫都不着急,只是勾唇一笑,转头走至夏荷身边,启唇道:“夏荷你瞧瞧,那冒充老祖宗唤你去,给你那些个东西的人,在不在这些人之中?”
宋晴晴转身指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她吩咐莫染去传这些人时,只说是府中出了事情,要他们前来观看,以此告诫,实则,是为了让那人放松,能够出现在此处。
夏荷被夏莲艰难的搀扶起来,她每走一步,眉头都要紧皱些许,弯着腰,原本那青春温和的少女,此刻却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般,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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