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总是宁静的,幽暗的房间里,一人刚刚离去,一人又来,赵谦凌直感叹自己今日着实忙碌,手指弹了弹那还钉在窗框上微微颤抖的剑身,手中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两个杯子,里面,清酒摇晃,倒映着月光。
来人冷冽,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一双虎目怒视着赵谦凌,冷哼道:“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殿下如今出手伤我之人,是何道理?”
赵谦凌垂眸凝视着杯中酒水倒影的月亮,“今夜的月亮缺了一角,已经不圆满了呢!门主匆匆而来,不如淡饮薄酒一杯,你我……满打满算,也有一年未曾见过,那昌阅国皇宫之中,有个厉害之人,竟是将我困了整整一年。
如今旧友再次相聚,难不成门主为了一个女子,就不顾念当初的情分了吗?”抬眸,深邃明亮的眸子含着浅浅笑意看向那来人,来人一撇头,“我与你真心相交,你却出手伤我的人,这情意,不要也罢!”
寒风吹来,将房间内的白色纱幔吹的来回摇晃,恍惚间,赵谦凌已经手中持剑,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过眨眼,那嵌在窗框上的剑已经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冷眸依旧含着笑意,来人却是大惊,一双眸子低垂,看了看脖子上那闪烁着森森寒芒的剑身,冷声道:“不过是一年未见,殿下的武功倒是精尽不少,这天下间,只怕是少有敌手了!”
赵谦凌手中的酒杯晃了晃,“门主是喝了这杯接风酒,还是让这杯酒来祭奠你呢?本王说过了,不听话的,留着也无益处,与其来日为他人所用,倒不如除了,免得日后麻烦。”
微微一顿,又笑着道:“这把剑,倒是一把好剑,只可惜……剑若是有了牵绊,便无法如往昔一般锋利,钝了的剑,留着也无大用,门主说,是与不是?”
抬眸,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那笑意,那门主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寒凉,回想起当日与他结盟,不由得觉得自己就是在与虎谋皮,当时的他,不过是一个被送去昌阅国的质子,无权无势。
而如今的他,志在天下,冷然如锋利的匕首一般,如今方才回过味来,自己,不过是他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颤抖着伸手接过赵谦凌手中的酒杯,他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殿下如今这般,是不想再隐藏自己的锋芒了吗?”
虽然极力的控制,可语气中让人有些许的颤抖,赵谦凌收起手中的长剑,将长剑扔在地上,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啷声,“压抑的久了,会生病的!门主既然喝了这杯酒,便要记住,你心中的羁绊,只会害了你,不如早些除去。”
“我……”那门主一惊,想到霓裳,又看看赵谦凌的神色,他自然知道赵谦凌口中的除去是什么意思,并非是让他忘情,而是让他永久的除掉心中的那个人。
他与霓裳虽然是主仆关系,可他对霓裳的情意却没有丝毫的掺假,如今让他除去霓裳,他如何能做得到。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赵谦凌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些许的酒水顺着他红润的唇角流下,与他身上的水混在一处,“你若是下不去手,便由我来吧!”
“你想做什么!”抬头怒视着赵谦凌,门主眼中满是怒意,咬牙切齿的道:“旁的你如何我都管不着,可霓裳,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定然要你付出代价。”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你喝的这杯酒,便是我付出的代价。”浅浅一笑,那笑容明艳美好,此时在门主的眼中,却如同地狱修罗一般,让人心中泛出一阵阵的寒意。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酒……难道……”点点头,赵谦凌倒也不隐瞒,“这酒有毒,你猜的没错,只是本王劝你,莫要白费功夫,若是解药配错了,那可是更加痛苦。”
说罢,起身走到门主面前,“门主莫要忘了,当年我救你一命,你可是对我许诺过,此生,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怎么?如今不过是要你杀个女人而已,你便不愿意了吗?”
“我求你……不要伤害霓裳!”深深地无力感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他自觉自己也算是英雄一世,竟没想到,到头来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微微一点头,“也好,自古便有英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我瞧着门主比之他们,也不差什么,不如,便将你手下皆归于我,我便放了你那娇滴滴的美人,如何?”
他额前的发丝被水浸湿,如今正贴在发上,那门主怒瞪着赵谦凌,竟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从此以后,属下唯殿下马首是瞻。”低头,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门主,赵谦凌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什么情深意切,什么患难与共,不过都是骗人的,他不过是用一个门主之位,就让眼前这个男子轻易的抛弃了他口口声声一心所爱之人,所谓的深情厚谊,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厢赵谦凌得了自己想要的,便也就不再为难那门主,慵懒的摆摆手道:“这故人相聚,倒是让人耗费心神,如今夜色已然深沉,本王也乏了,你便退下吧!”
看着那门主离去的背影,赵谦凌明白他此时定然是恨毒了自己,只可惜,他太过于大意了!
翌日,宋晴晴醒过来时发现莫宸萧并不在自己的身边,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起身看了看外面,已是日头高升,还未等她起身,房门便被推开了,看着来人,她先是一愣。
“晴晴……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冥,他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满是愧疚与不安。
宋晴晴叹了一口气,“玄冥这般大清早的过来,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平日里玄冥一觉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今儿个却如此早,想来也是为了昨日的事情吧!
看着宋晴晴还有心思调侃他,玄冥更是一时之间无地自容,他踌躇着,站在门口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来吧!外面风大,门这般敞开着,屋子里的热气全都跑光了。”
起身半坐在床上,宋晴晴靠在床背上,浅笑着道。
她明白玄冥并非是故意的,也知道玄冥那般做是为了莫宸萧好,若不是因为莫宸萧,他一个江湖中人,又岂会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所以,即便是发了生那样的事情,宋晴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怪他,不过瞧着他一面青肿的脸,想来是莫宸萧已经找过他了,无奈的叹口气,“宸萧可是为难你了?”
伸手一把遮住自己的脸颊,玄冥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闪躲,语气也极为不自然的道:“没……没有……”
翻身下床,宋晴晴拉着玄冥来到梳妆台前,指着铜镜里面那张青紫的脸,“你瞧瞧,如此还说没有!好了,我先给你上药,上次你给的跌打药还有一些,这般出去,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玄冥神医!”
“你不怪我吗?昨日是我害得你差点……”话至此,玄冥已经再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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