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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天灾无情苦不堪言

  下了朝,南暮绝就把胡之文拽到了御书房。

  他还未开口,胡之文便料定他要说什么,解释道:“皇上,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的义妹,她说过,先国后家,纵使她此刻在我身边,也定会支持我的选择。更何况,你还有适合的人选吗?朱大人说得对,你是君王,是国之根本,万不可轻出,外邦若有不轨之徒,得知你远离京都的消息,是断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朕乃是一国之君,若是不能体会百姓之疾苦,何以为君?”南暮绝辩解着。

  胡之文思索了一番,道:“若是你一定要去的话,且等我先行离开,你随后便装出城,封锁消息即可!”南暮绝也觉得此法甚好,两人便一拍即合。

  回到家中,胡之文便将自己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东陵赈灾的消息告诉了萧柔,让萧柔不要生气。谁知萧柔果然如他所说,说先国后家,让他放心前去,不必担心自己。

  胡之文心中万千不舍,他多想孩子生下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可是他身为人臣,身上背着重任,先国后家也在自己的心中深印,如何能够置百姓于不顾。

  萧柔挺着大肚子帮胡之文收拾了行礼,其实她何尝不想让胡之文陪在身边,只是无可奈何。两人吃了晚膳,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赏星星。萧柔将头靠在胡之文的肩膀上,格外的安详。

  天上的繁星闪烁,满满一整个天空,美的不可方物。

  “之文,你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嘛?”

  胡之文看着漫天的繁星,浅浅一笑,“想好了,若是女孩子,就叫她思文,思念之文。”

  轻声细语中,萧柔勾起了嘴角,“那若是男孩子呢?叫念柔啊!”

  “叫志兴,远志兴邦,如何?”胡之文转过头来,宠溺的看着萧柔。她莞尔一笑,微微点头。

  第二日一早,胡之文便启程前往东陵,由疾风带着南笙阁护卫护送,一路上都没有出现什么事。

  车队一路赶往东陵,沿途都未曾怎么歇过,可人数众多,行走不便,最后也花了将近五日才赶到。

  胡之文刚赶到东陵边,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从进城开始,一路上难民随处可见,遍地哀嚎。他门对每一个进城的人摇尾乞怜,奢求那些人可以给他们一点吃的,哪怕只是一个馒头,一个大饼。

  刚走两步,一个小孩子就冲了出来,跪倒在胡之文的脚下。他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看起来可怜的很。“大爷,您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求求您了!”

  身后跟着的侍卫见状立刻拔出刀来指向那个孩子,吼道:“臭小子,滚开!”,吓得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胡之文立刻拦住了侍卫,让他不许鲁莽。胡之文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随从,让他拿来了一个饼,还有一点碎银子。

  那孩子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看到胡之文走过来,吓得瘫坐在地上。胡之文轻声安慰着他,让他不要害怕。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往自己身边来。

  将手里的大饼递了过去,孩子看到大饼眼睛都直了起来,拿到就开始狼吞虎咽,着实是饿坏了。胡之文将手里的碎银子塞到他的手上,轻声道:“孩子,这个你拿着,去买些吃的,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孩子看到胡之文塞在手中的银子,眼眶立刻红了起来,他嘴里啃着大饼,不停地给胡之文磕着头,连连感谢。

  一旁的乞讨者看到这一幕,蜂拥而上,一股要将胡之文生吞的感觉。好在有疾风和南笙阁的护卫在,这才稳住了场面。

  “大爷,求求你,给我们点吃的吧,求您了,求您了……”众人跪地高喊,让胡之文的心中阵阵抽痛。他没想到灾情竟是这样的严重,幸亏自己一路赶着,若是再晚些,不知道又要死多少百姓。

  “各位,你们听我说,我是朝廷派下来的赈灾大使,皇上心系百姓,收到灾情的急报后就立刻从国库拨款,命我前来赈灾。稍后,我们会在城中各处施粥布银,绝不会让大家在受旱灾之苦!”胡之文的声音很大,好像所有人都能听到。

  大家听到这番话,皆感恩戴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让疾风和南笙阁众护卫都格外的欣慰。

  因为人手众多,胡之文一行人很快就搭起了粥棚,开始施粥布银。城门口的百姓都端着碗,排成数列,在等待着施粥。大热的天,百姓们连个躲太阳的地方都没有。胡之文在各个粥棚间视察着,发现很多人都已经病的不行了,根本经不起这般毒辣的太阳,便命人又去搭了些避阳的棚。

  他一路走来,很多老弱妇孺都已经病的起不来身,走不动路了,根本没办法去粥棚领粥,便吩咐守卫中但凡手头无事的守卫,都在城中查看着,若是有这种情况,便代为去粥棚领粥,然后送过来。

  胡之文知道,光有吃的根本治标不治本,很多饥饿中的人因为乱吃东西已经染上了疾病,没有药根本不行,又跑遍了城中的药铺,以低价购买了药铺中大半的药,用以治病。可是病人太多,药铺太少,没几天城中的药就已经消之殆尽。

  “胡大人,这该怎么办?病人太多了,我们的人根本顾不过来,药也快没了。接连施粥根本停不下来,城中的大米也悉数买来了,可是也撑不了多久,这该怎么办啊?”疾风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愁容。

  胡之文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他思索了一番,猛然站起身来,“这样,这边你看着,我明日一早去临近的县郡看看,看能不能买些药和大米来,撑过这段旱期。”

  “好!东陵没有父母官,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啊。”疾风叹着气,心中愤愤难平,天灾害人,谁也不能说什么。

  旱情随着烈日的持续越加严重,范围也越来越广。哀嚎声传遍绿洲大地,终于传进了余人谷。洛海棠从听到灾情的哪一刻便开始坐立难安,终于在吃晚饭的时候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师父,谷外的旱情您听说了吗?百姓们流连失所,食不果腹,感染疾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们能不能去那些灾情严重的地方去给那些百姓医治呢?东陵,东陵离余人谷最近,灾情也最是严重,我们去那里吧!”

  神医闻言没有说话,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饭,洛海棠顿时情绪有些激动,“师父,您既然愿意去给乡民们医治,为何不愿去灾区呢?那些也是人命啊,您不是说过医者父母心吗?”

  看洛海棠的情绪那么激动,谷谷忍不住笑了出来,“姐姐,你可冤枉师父了,师父早就计划好了,他已经命我将谷中所有的药材全部装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去东陵,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洛海棠听到这话目瞪口呆,如此自己方才的那种行为真是失礼至极啊,她早该想到神医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赶紧低下头来,轻声道:“师父,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无妨,海棠啊,你有此善心,实在是难得,为师很欣慰!一会儿让谷谷给你收拾收拾,这一趟可要去不少日子。”洛海棠点了点头,心中安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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