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望着小姐,那眼神中夹杂着羡慕,但绝没有嫉妒。
她听罢,两颊红了许多,低下头,娇嗔道:“小依你又多嘴了,改日给你找个好郎君嫁了,看你还多嘴不。”白色的罗衫穿在她的身上,秀出了姣好的身姿,十六岁的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让不少男子倾心爱慕,却只独爱他一人。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将军,年少有为,深得皇上青睐。
她是青楼女子,但也是花魁,她不卖身只卖艺,多年不嫁只为他。
他是大将军,是皇上最器重的可造之材,他多年不娶只为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他出征打战,他认为这样才能给她荣华富贵,这样才能让她快乐,殊不知,她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他快乐,最大的快乐就是能陪在他的身边。
“晴儿,我走了,等我。”第一次出征,是她的十一岁生日,那时的她并不是花魁,并不得人尊敬,她只是一个抚琴的孩子。
而他则是跟着他的爹地来到那烟花之地见一个人。也就是那时,她出现了,她那纤细的手指,在一把木琴上抚摸着,时而勾起,时而轻按,时而颤弦。
一个个好听的音符从她手下传出。她那娇小的身躯有些颤抖,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但这也是被逼迫的,从九岁开始,她就被卖入青楼,经过一年的丫鬟旅途,却在一次机会当中,被妈妈发现自己有弹琴的潜能,便被拉了去学弹琴,任凭自己怎样不满,怎样哭泣,怎样恳求,都免不了当清倌的宿命,虽说清倌总比接客的风尘女子要好得多,但是她却认为,就算在后院当一辈子的洗碗丫鬟,也比抛头露面要好。
她才十一岁,但是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人能比的,她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气质。
在古代,拥有温柔气质的大家闺秀也是甚多,但一般都是后天培养,而她则是天生的。那种气质无人能比无人能敌。
“哥哥……”她微微扯着手绢,眼底充满了泪花,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似是他这一去就真的不回来了。
“晴儿,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回来的。”他懂她的心思,也懂她的不舍,上前伸出手按住她瘦小的肩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眸,微笑道。
她抬起眼眸,轻启朱唇,“哥哥拉钩钩。”伸出有些稚气的小指举到他的面前。
他看着她充满孩子气的动作,无奈而又充满着宠溺的伸出小指跟她拉钩。
稚嫩的童声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在她的童声下,一大一小的大拇指便盖了章。
“哥哥今日可是答应了晴儿,若哥哥不归来,晴儿便是等,也会等哥哥回来,就算哥哥……去了,我也会等哥哥的来生,等着哥哥……”她扬起那稚嫩的脸庞,嫩嫩的手握着他的小拇指,眼眸充满着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到‘就算哥哥……去了’那里,她声音十分颤抖,她害怕,害怕真有那么一天,她不怕等,毕竟她的命都是他救的,她的一生中,除了等着他,便再无重要之事。
小小年纪虽不懂爱,但,她却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想一辈子陪在哥哥身边的心思。
似是被她的语气和她眼眸中的坚定震惊,他心头微微一震,看着她那纯真的笑容,温柔的笑道:“哥哥定不会让晴儿等的,哥哥便是死也会来到晴儿的身边,告诉晴儿,哥哥回来了。”说着,伸出手将晴儿耳畔的碎发挽到耳后。
得到承诺后,晴儿便高兴的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皓齿,看着他,绽开了温柔的笑靥。
九岁那年,她身着他所送的粉色褂衣,上面用金丝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而脚上穿着白色的小绒靴。
娇小的身子站在城墙上,不顾官兵的阻拦,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他的招手离别。
她对他微微一笑,伸手对他招手。他有些恋恋不舍地骑在马上,双手握着缰绳,似是狠下心来,握着缰绳的手一拉,马便转了头,“驾!”一声稚嫩的喝声响起。
他骑在马上,带领着后面的士兵向南出发。
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禁红了眼,矮小的身子爬上城墙,看着远去的他的背影,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哥哥,晴儿等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但这一声却是她拼尽全力的呐喊。
城墙上看守的士兵见状立马把站在城墙上那不怕死的孩子抱了下来,边抱还边嘟囔道:“这么小就懂得等人了,等的人还是小将军,要是将军战死沙场了,我们姜国可又是出了一个寡妇了……”
她听闻,猛地抬头,脑子一热,眼眶红了,伸出自己的小拳头打着士兵的身上,扯着嗓子嘶吼道:“你说什么呢!哥哥是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晴儿的。”说着说着,眼眸便盈满了泪水,看起来水汪汪的。
士兵本想一脚踹开这个疯女子,却被她的话语所打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痴女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若说痴情,谁又比得过她?
一朝分离,三年等待,一个春秋的相守,四年的折磨,五年的思念,一年的忧愁,三年的埋怨,一辈子的后悔。
阁楼内,一名女子坐在雕花木椅上调着弦,发丝垂落在肩上,两鬓旁的发丝用一条白色的青丝挽着,身着白色的淡色衣衫,细看那女子肤若凝脂,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只是那眉间的忧伤十分明显。
“别等了,他不会来救你的。”一名男子倚在门口,心疼的看着女子,却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心疼,强装不屑地说道。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地想冲上去抱住女子,但他却十分明白,若是自己上前抱住安以晴,会让她更加讨厌自己。
“不,他会的,他说过,无论怎样,他都会来到我的身边陪着我。”安以晴说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指放在琴弦上,头抬起,坚定地望着远方,喃喃道。
看着她眼神中的坚定,不知何滋味,在她身边三年时间不长不短,她的眼中却从未他的存在,三年了,她每日都是弹琴,望天,望远方,若自己不与她说话,她恐怕三年都不会开口跟自己说一句话吧。
自嘲的笑了笑,问道:“你的眼中就只有他的身影吗?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眼神中的黯然毫不掩饰地进入安以晴的眼中。
安以晴也知道他的意思,无奈,侧过头看着天空,在脑中想了想,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便沉默了。低下头,继续调弦。
他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转过身望着天空,道:“过几天,他便会打过来了,这座城也锁不住你的人了……”话未说完,便听见弦断了的声音。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道:“真的么?”似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迅速站起,跌跌撞撞地来到男子的身边,看着他的瞳孔,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看着她眼神中的希冀,心中充满了苦涩,只有他才能让她的心拥有如此大的波动吧?
“就不可以……把对他的爱分我一点么?”他看着安以晴,面色憔悴,声音中充满着悲凉。
安以晴看着眼前的男子,曾经如天神般美貌的太子,如今却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都是因为她吧,若是她配合一些,是不是结局就不这样呢?可是自己活在世界上,就是为了等他啊……
“对不起,慕之颜。”她缓缓说道,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发丝用白色青丝挽起,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
长长的裙摆留在地上,她缓缓走出门槛,来到院子中央,脚上的铁链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声响。
她来到院子中,望着湛蓝的天空,将手放在胸前,轻声道:“我对他的爱,至死不渝。”
慕之颜望着那个在院中望着天的仙子般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悲哀,爱了她五年,等了她五年,陪了她三年,原以为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她就为自己而起舞,为自己而歌唱,为自己而弹琴,只是……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只怪自己爱上了个痴情女子,爱上了一个不可能与自己拥有未来的女子。
只是,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他绝不会让安以晴和叶飞在一起的!
他看着安以晴,笑道,“明天我就要去打战了,你不为我祈福吗?”安以晴抬眸看向他,一双秋水眼中似是沉寂的死水一般,让人看了便心烦,只见她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来,他缓缓低下头,他便知道,在她的心中都是在为那个男的祈福!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休想见到叶飞,明天的战场上他定将那人的头颅取来,作为他和安以晴新婚送给安以晴的礼物!
安以晴动了动嘴唇,她看着慕之颜,“祝你一路顺风。”
她知道,这城后的百姓都在期盼着明日他的凯旋而归,她虽不愿哥哥战败,但是也不愿城中的百姓流离失所, 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她看着慕之颜,“一定要打吗?”
慕之颜冷笑了几声,他走上前,撩起她的秀发,轻声说道,“是啊,新婚那天我会将他的头颅送给你的。”
安以晴一顿,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如同身处冰窖般寒冷。
她自是知道这两人有矛盾,但是她怎么也不愿意让这两个人在战场兵器相接。
慕之颜大手一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安以晴一人在房中。无论安以晴说什么,他和那个人的战场,除非其中一个人死了,否则绝对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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