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之颜身披战甲,驾着一匹黑灰色鬃毛的战马,那匹马是从他父亲那一辈就开始经过特殊训练的战马,名字叫做常胜,因为它无疑是沙场上的好帮手,先后随他父亲四处征战,夺得胜利。也是一匹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经历过大场面的“老战士”了。
加上慕之颜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屹立于城门外,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他表情从容淡定,却看得清袁尘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是的,他心中是如此的坚定决绝,他要奔赴的战场,不是为了黎明百姓,不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是为了一个自己用生命去对待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女人,纵使背弃了天下,他也要夺下叶飞的头颅,作为他和晴儿婚礼的彩礼!
没有再与安以晴道别,他毅然决然的拉了一下缰绳,常胜便一声长啸,抬起前腿向前奔去,身后的一大队士兵也随之跟去,扬起以前尘土,也掩盖住了安以晴在城墙上的呼喊声。
一声声呼唤,不是不舍与眷恋,不是担忧与祝福。而是:
慕之颜,无论如何,不要伤害了我的哥哥。
一声声呼唤,每一声都喊的撕心裂肺;一声声呼唤,每一声都如利剑刺穿慕之颜的心;一声声呼唤,叫谁人都听的肝肠寸断。
我慕之颜,何时竟为了一个女人,受得这般委屈。
不甘与嫉妒吞噬了慕之颜的每一寸肌肤,噬咬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今日,我定要摘下叶飞狗头!
队伍如海浪一般像远浩浩荡荡的荡去,连尘土都沉淀下来,寂静无声。
安已晴不再呼喊,她太累了。
她寂静的趴在城墙上,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柔婉的感觉。
然而,安以晴的脸却苍白的可怕。
他从慕之颜的眼神中便知道一切已毫无挽救的余地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阁楼中,安以晴手握着哥哥走之前送她的丝绸,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回想着这么多年与叶哥哥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回想着自己度日如年的等待与守望,眼泪便如脱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哗的滴落一地。
她是青楼女子,是花魁,却能够得到鼎鼎大将军的怜爱,所以她为了为她用尽一生去等候。
而如今,晴儿应该做出选择了,不是她等不下去了,而是不能等了。
这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战场,而且他们三个人的战场。
安仪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嘴角轻轻翘起。手边,便是一把带些金色手柄的利刃。
血色渐渐蔓延,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留下最后的身影。微风拂过,衣裙翻飞,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宛若哥哥初见她是那样惹人心疼怜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战场上,两人短兵相接,互不相让。
“我说慕之颜,你不在宫中好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莺歌燕舞,怎么跑到这种黄沙漫天的地方啊,我担心的你那皇子的身子骨消耗不起啊。”叶飞身骑白马,一脸的桀骜不羁。
“哼!你终年在这硝烟弥漫的地方为国卖命,殊不知你的阁中女子已香消玉损,早已忘了你了。今天,我便是来告诉你一声,顺便…”
慕之颜不屑地看了叶飞一眼,冷哼一声,尽量显出得意的神情“摘下你的狗头,拿回去作为我和晴儿婚礼的彩礼。”
叶飞一听晴儿要和这个人结婚,瞳孔急剧放大,身体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不可能,晴儿说好了要等我的,她说了会等我就一定会等我回去的。不管是生还是死,我俩分明已拉钩约定好,记得当时晴儿的眼神坚定的让他心头一震。
“你胡说!把我的晴儿还给我!”叶飞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在心里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的怀疑。自己长年在外征战,晴儿被囚禁在城中不知受尽了多少的委屈与虐待。再加上只有慕之然守在她身边,日夜陪伴她照顾他……
叶飞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虽是常年在征战,自己可是从来没停下过思念晴儿。每当休息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叶飞总会掏出那张随身携带的手帕。饱受着思念的痛楚。
慕之颜见自己的诡计起了作用,于是继续向对方发起精神上的攻击,只有在精神上崩塌了,就更容易战胜敌人。更何况,就算不能一举击败对方,让他痛苦一下又何尝不可。我慕之颜已经痛苦至今日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拿命来!”说完,便手握长矛,驾着常胜向叶飞奔去。
叶飞见对方发起攻势,立马提起了精神,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战场上没有儿女情长。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要留着命亲自回去问晴儿!
他和他,同时闪出腕中的武器,剑光如闪电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叶飞一挥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剑刺进慕之颜的胸膛。幸亏慕之颜及时往后仰身,用长矛抵住剑端,躲开了他的攻击。
论武力,慕之颜是不如叶飞的。当年叶飞跟随师傅学武练剑的时候,慕之颜还被母亲逼迫着学习琴棋书画这些文人墨客舞文弄字的东西。
慕之颜是很抵抗的,他还曾把娘亲请来的老师气的跳脚,先后换了几个老师。
有一次,新换来的老师不仅是个老头,还是个光头自我介绍说:“我叫吴树山。”
慕之颜盯了一眼老头的脑袋,突然来了灵感,马上接道:“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老头,你说你这脑袋咋不长树呢,要不咱们先学学怎样栽树吧,哈哈哈”
老头看这孩子如此无礼数,鼻子都气歪了,又不敢对慕之颜动怒,只好跑到慕之颜他娘那里去告状。“这孩子太皮了,我管教不了。”
慕之颜的娘亲听了也气急败坏的把他训斥了一番,“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听话,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有什么出息,拿什么站稳脚跟!?”
“我就你怎么一个儿子,你可得好好争气啊。”
“娘亲,您根本就没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不喜欢写字作画,我是男子汉,我想像叶将军他家儿子一样,学武功将来为国杀敌打仗!”慕之颜虽说还小,倒也有了一番抱负。
娘亲听了她这一番话,沉默了许久。
罢了,孩子喜欢就让他去吧。这才让慕之颜习武。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双方都负伤而返。
在这个大雨倾盆的深夜,百兽都已经蛰伏了起来,除了风雨雷电之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兽吼。
“报……”军营外,一声士兵报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慕之颜的思绪。
“报告将军,接到我方来信。”
“哦,快快拿来。”
慕之颜拿到信,这是一封空白的封面,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娟秀的字迹让慕之颜一时有些恍惚。
这字迹,分明是晴儿的。
“慕将军,晴儿知道将军此去为何,你与哥哥素有矛盾,因为晴儿更是争锋相对。自从遇见哥哥那一刻,晴儿便认定是哥哥的人,今生今世只为等候他,与他永远在一起。如今,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晴儿宁愿去死。如果非要一个人牺牲,那就由我来吧。晴儿从未为二位将军做过任何事,所以这一次,就让我来结束这场战斗吧。今后晴儿不再是任何人的。你们俩也不用刀锋相见了……”慕之颜一把捏紧手中的信,眼泪汩汩的流出来。
安以晴啊安以晴,你生是为了等候他,你死也是为了保护他!何曾把我放在眼里过!
写封信是安以晴花钱托人送过来的。一封诀别信彻底让慕之然的心里坚硬的城墙崩塌了,他以为只要自己杀了叶飞,让安以晴失去等待的人,再将她娶过来,好好待她,她就会逐渐忘了叶飞,二人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
他想的太简单了,他早该看出安以晴不是这样的女子。她瘦弱的身躯里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高高的城墙没有将她锁住,沉重的铁链没有将她锁住,她最终还是永远的离开了。
军营外雨急如箭,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慕之颜刚烈,无所畏惧,伴着霹雳,带着风的怒吼,雷的咆哮,巧妙的收拾了值夜的士兵,来到了叶飞的军营上。
“谁?”叶飞一眼瞟到营外的黑影,顺势拿起放在桌上的剑,向黑影大步迈去。
“叶飞。”
叶飞闻声停住了脚步,“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的营中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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