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慕清前世在面对奸商砍价的经验来看，这价格嘛，是要对半砍，再减去五分之一，不过他们进来了也没有好好看过这栋楼，一楼和二楼也只是大概看了一眼，这会儿就说价格，似乎早了些，再看这人猴急的样子，慕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笑着说道：“掌柜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楼上我们都还没看过，怎的就议起价格来了，不应该先带我们去看看吗？”

　　那掌柜的皱着眉，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带你们从楼上往下看吧。”

　　几人正准备起身，那叫牙子的小厮终于把茶端了上来，慕清和叶七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掌柜的伸手示意：“两位请吧，楼上的东西还没有全部搬完，你们先过去看看，觉得可以我们再论价。”

　　慕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那是自然的。”和叶七一起随那掌柜的上楼去看看。

　　楼梯在二楼的尽头，若不细心看不会发现，但是修的很窄，踩上去发出咚咚的声音，看得出来下面的两层用来招待客人，应该已经翻新了几次了，上面还没什么大的变化。

　　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平时应该没什么人来住，不过房间却很宽阔，比起原来的清平乐，无疑是好多了，上面的几间房间都被这掌柜的堆得满满当当，慕清扇了扇空气中的霉味便和叶七一起走下楼来。

　　二楼呈一个回字形，四边都是雅座，雅座的窗户正对着楼下，虽空间的利用率低了些，却很得慕清的心意。

　　她这食肆可不讲究那么多，到时候在一楼正中间的位置搭一个台子，再让人上去唱个曲跳个舞无疑会吸引到更多的人。

　　二楼看得差不多了，掌柜的就带着慕清他们到一楼和后院看了看，后院和原来的清平乐差不多，围墙不高，慕清依稀可以看到旁边的杨柳树。

　　慕清依稀记得，那里好像是悦来客栈，出声问道：“掌柜的，隔壁是悦来客栈吗？”

　　掌柜的点了点头，好心说道：“悦来客栈一向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去招惹它，它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就放心好了。”

　　慕清点头应下，看完了一圈，掌柜的就带几人再次回到了二楼，问道：“姑娘可还满意？”

　　茶虽然有些凉了，慕清也不在意，闷了一口茶说道：“四十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掌柜的讪讪的笑着：“姑娘，你这砍价也砍得太狠了些，我这又不是菜市场，你这出口就四十两银子，是不给我们留条活路了。”

　　慕清心里一颤，四十两银子，好像的确少了些，膝盖轻轻顶了顶叶七，叶七自然明白慕清的意思，说道：“一口价，五十两银子，你若再说些有的没的，这房子你可以租给其他人试试。”

　　那掌柜的一急，连忙说道：“五十就五十，可是你们要一次性拿出一年的租金来，否则我跟我老丈人那边交代不了。”

　　慕清脸色不悦，还是说道：“你这么着急的租出去，这铺子，怕是除了我们也没人敢租了吧。”

　　“这世道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姑娘你也别觉得自己亏了，我那些崖柏的桌椅可是我们这里的一绝，你租过来，不用怎么打点就能重新开业，也算给你省了一大笔钱，你们看怎么样？”

　　叶七看了一眼慕清，慕清点了点头，叶七应下：“成，那就这样，我们要给你六百两银子当做这一年的租金，既然说好了就拟定文书。”

　　“哎，成，我这就拟定文书。”生意既然说成了，掌柜的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就要去拟定文书，站起来他又似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坐下，问道：“听两位的意思，是要再开一家分店，不知道店铺的伙计找好了没有？”

　　“掌柜的是要做什么？”慕清见他似有什么要说的，却有些犹豫，开口问道。

　　“牙子，你过来。”掌柜的对着楼下喊了一声，刚才给慕清他们泡茶的小厮立即哎了一声跑了上来，站在几人桌前问道：“掌柜的可是茶冷了，我这就去换。”

　　掌柜的摇了摇头，对慕清和叶七说道：“这孩子不错，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只可惜我这茗香斋是开不下去了，二位若有心，不妨让他跟你们一段时间看看，若觉得还可以，就留下，若觉得不行，到时候再撵他走就是。”

　　那名叫牙子的小厮双手有些局促不安的放在前面，低着头盯着脚下。

　　慕清和叶七四目相对，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掌柜的这样说了，那就先留下来试试看吧。”

　　牙子听到慕清说留下，开心的抬起头看着两人说道：“谢谢夫人，谢谢公子。”

　　那掌柜的也感激的说道：“两位真是菩萨心肠，牙子已经谢过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去拟定文书，牙子，这两位以后就是你的东家，你可要好好干活，你先跟两位聊着，我去找人拟定文书。”

　　牙子还有些局促，慕清让他坐下，这事情虽然应承下来了，其实慕清还并不信任他，谁知道他是不是那掌柜的派来试探他们的奸细，不过看这人年龄并不如何大，额头饱满，嘴唇偏厚，鼻子也很圆，看起来像是敦实之人，不像是会耍花花肠子的。

　　慕清看他手脚也勤快，两人也的确还缺人手，就留了下来，趁那掌柜的不在，便与这人谈了起来。

　　“你叫牙子是吧？姓什么呢？”

　　慕清一跟他说话，这人又紧张了起来，低头看着手说道：“我叫石牙，他们都叫我牙子。”

　　慕清问：“之前除了泡茶，还做过什么？”

　　“还种过地，学过一点拳脚功夫。”牙子答道。

　　“行，以后就跟着我们了，对了，你住在哪里？”

　　“我……我就住在段掌柜家，现在还不知道住哪里。”

　　慕清一想，也是，既然那掌柜的已经把人都给他们了，再住段掌柜家似乎也不合适，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如果没有其他住的地方，就先和我们会清平乐，或者今天现在这里三楼睡一晚，我们明晚就回来，到时候你要先帮着我们把铺子收拾一下，你的月钱就按掌柜的之前给你的算，你看如何。”

　　牙子点了点头：“但凭掌柜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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