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徐掌柜若有所思，说道：“两位初来棠州也不容易，但依徐某所见，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走太快了根基跟不上，反招人眼红，慕姑娘对我们悦来客栈做的一切我和我们东家都看在眼里，我们也不会亏待姑娘，这样，您看每年百分之一的利润怎么样？每年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就是我每年的工钱也就一两百两，一百两银子已经不少了，而且也不是一次就结清，依现在的情况，这美人色越卖越好是板上钉钉的事，二位考虑一下怎么样？我们东家也是存了后续和慕姑娘合作的心思。”

　　徐掌柜悠悠说完，这话倒说的天衣无缝，慕清和叶七互看了一眼，每年一百两的确不少了，两人从来到蒲沁村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四个月的时间，的确走得太快，是应当缓一缓。

　　慕清点头答应，但这些官话叶七要比慕清会说的多：“承蒙徐掌柜和老东家的抬爱，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就按你们说的办。”

　　徐掌柜见叶七和慕清答应，喜上眉头：“口说无凭，我们拟个文书就好。”

　　接下来叶七又和徐掌柜商量了许多细节，例如什么时候收账，慕清作为一个东家又要如何查账，徐掌柜也提出了条件，慕清不能干涉以及透露他们任何的商业行为，只能每年到年底吃分红，这些东西到时候都是要写进文书里面的，说得越清楚越好。这也刚好随了慕清的心思，把时间腾出来之后她也可以做其他一些事情。

　　叶七性格细腻，也幸亏他今天随慕清一起到棠州，否则这些事情交给悦来客栈的去做，到时候如果遇到问题又会很难办。

　　文书条例繁多，又有许多细节需要一一详谈，徐掌柜一一记着，但需要重新誊写整理，他们东家那边也要先过目，徐掌柜和叶七商量，等到晚上再请他们过来查看，有问题再改。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几人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徐掌柜对两位说道：“小地瓜之前到村里寻你，听村长说你们和白起念之间似是有过结，两位还不知道吧，他因贩卖私盐，已经被衙门盯上很久了，听说他昨晚半夜正准备乘船南下刚好被去抓他的官兵抓住了，两位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面面相觑，徐掌柜说的应该就是昨晚，半夜他们就听到了马蹄声，想不到衙门动作如此之快，人竟然已经带回来了。

　　索性时间也还早，这样来回一趟趟的跑也麻烦，两人就打算呆在棠州城里，看了文书之后再回去，中间还有两个多时辰，去看看倒也无妨。

　　衙门距离悦来客栈有段距离，不过白起念这事儿在棠州挺受关注，棠州城里不少百姓都想赶过去看看，两人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衙门。

　　此时衙门前已围了不少人，伸着头朝里面张望，慕清和叶七挤在门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喊了一句升堂，县令官身着一身官服坐到位子上，两个衙役带着白起念出来，令他跪下。

　　堂上威武声四起，笞杖咚咚咚的敲击在地面上，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白起念，你藐视朝廷，暗中售卖私盐，私获盐利，这罪名你承不承认？”

　　白起念虽然看着很狼狈，两只眼睛通红，身上还有不少擦伤的地方，想来昨天晚上去抓捕他的官兵也没有太温柔，白起念知道现在认罪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犟着嘴否认道：“我没有。”

　　那县令猛的一拍惊堂木，不止白起念被吓了一跳，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被惊得一哆嗦，县令老爷厉声问道：“你没有？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人，把物证抬上来！”

　　下面的衙役领命，抬了好几个大箱子上来，箱子是码头寻常用来装货的箱子，叶七对这种箱子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从码头上运过来的东西很多都是用这种箱子来装，经过他手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件。

　　白起念在在掩人耳目上面倒是做得很好，但涉及到利益，很多隐在暗中的人不可能对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白家也保不住他，更何况他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外戚。

　　衙役撬开木箱，里面是慕清之前见过的包起来一包一包的盐，上面还盖着“小井精盐”的印戳，白起念侧身偷偷拿眼睛瞟了两眼，浑身一哆嗦，回过头直呼：“大人，这不是我的，是有人要栽赃小民，求大人为小人做主。”

　　县令老爷冷哼了一声，没理白起念，命人将私盐拿过来给他过目。

　　衙役拿了两包，当做证物呈给县令，县令当着白起念的面撕开，慕清远远的望过去，虽然隔得远，隐约还是能看到，那盐比他们买的看着颜色要杂很多，颗粒也要大得多，这也能叫精盐，怕是只能唬唬乡下无知村妇。

　　“白起念，这是从你们白府的地窖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速速招来，你们从哪里进的私盐，还有什同伙，在哪里销赃？”县令拿着私盐在手里碾了碾，另一边，又有人拿了正规渠道买的盐过来比较，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不同。

　　白起念越发心慌，早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小人不知道这哪里来的私盐，大人明鉴，肯定是有人密谋要小人的命……”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传证人！”县令冷冷的看着白起念，就像看着在猫掌下的老鼠，在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

　　众人顺着铁链声望过去，白起念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找好了人证，不敢相信的看着，走出来的人竟是吴海。

　　吴海要比白起念看起来沧桑疲惫的多，手上和白起念一样带着枷锁和脚链。

　　白起念一时之间按捺不住就要站起来，旁边的衙役重重踢在白起念的膝盖后面的腘窝处，白起念又跪了回去，知道人证物证齐全，就再没有翻案的可能，厉声叫道：“吴海！你来这里做什么？给老子滚回去。”

　　吴海在白起念旁边跪下，没有理会他，一个衙役端着案台，里面的东西很小，慕清在后面也没看清楚，县令拿起来看了看，抬头问白起念：“白起念，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

　　白起念往前跪着走了几步，被身后的衙役压住，不得前行，看清县令手中的东西，白起念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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