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趁着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间,红纹镜与顾州一起扶着重伤的林杉画坐上马车,然后扭头看着另一端,正在整理衣襟的余清鸢。
余清鸢仔细的整理着衣摆温从秀站在她身前,贴得很近,一起帮她做最后的休整。
“马车已经等着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小心。”温从秀帮她整理好,小声叮嘱道。
余清鸢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用力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红纹镜不会坐视我出事,也不会对我不利,现在最不想我死的,就是他了。”
一旁的红纹镜虽然没有兴趣偷听,不过只是看着温从秀和余清鸢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两人这个时候说的什么。
无外乎让她多小心,防备着自己下阴手。
红纹镜只想对温从秀翻白眼,他做了那么多事才把余清鸢逼到草原上,现在要是动手,那岂不是傻子行为?
他不相信温从秀会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出来,那他就不是江都才子,徒有虚名。
顾州看了看红纹镜,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余清鸢和温从秀,最终也只是咧咧嘴,什么都没说。
“我说你还走不走了?”
大概是余清鸢和温从秀两人磨蹭的实在有些久,红纹镜看不下去了。
余清鸢没理他,只是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和林蓝蓝陈秋秋等人告别后,就转身走向了马车。
渊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车边,引得顾州频频侧目,大概也察觉出这是个高手。
“我走了。”
余清鸢挥挥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温从秀,然后果断转过头,踏进马车。
一边照顾还没有醒过来的林杉画,马车已经慢慢向前,红纹镜也踏进了马车,顾州和渊坐在车前,负责赶车。
渊是鸾台的杀手,平日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顾州一个少年,不容易引起注意,红纹镜这种已经就差贴上标签的人,在离开江都城前是万万不能直接露面的。
前脚刚走,温从秀就接到急报,郡守深夜被刺杀,江都郡守府大乱!
温从秀脸色凝重,余清鸢刚走,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处理,绝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他们出城!
“传我命令,西城门照常开放,郡守被刺杀是大事,我亲自前去郡守府!”
“是!”
来人领命退去,温从秀和任雪风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任雪风一脸满不在乎的邪气笑容,他则是凝重中透着沉思。
不能不处理,也不能尽心处理,他父亲江都王最近已经不再处理任何事物,把整个江都王府撇干净,他这个做儿子的,这种时候自然要站出来。
当然,不是以他父亲的名义,而是以江都王府的名义,必要的处理是需要的。
“温公子,这件事,你可要谨慎处理。”
临走前,任雪风忽然说道。
“这是自然。”
温从秀颔首。
……
另一边,余清鸢一行人已经走在了前往西城门的路上,只见一路上官兵来来往往,不断搜查着什么,余清鸢先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到,这才掀开车帘稍稍看了一眼,心下快速转动。
“看衣服……这些人和昨日郡守府的人一样,看来这些人都是郡守府的,如此说来,应该是风巍的死被人发现了,正在全城搜捕杀手。”
余清鸢透过缝隙仔细观察着,红纹镜也扭过头,一起看车外的混乱场景。
现在才刚刚天亮,人还少,等人多起来,恐怕会更加混乱。
不过余清鸢倒不怎么担心,有江都王府在,郡守府的人就算疯了,也掀不起大浪。
“杀了风巍,你的心里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红纹镜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忽然出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余清鸢没有否认。
“除了你,没人会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啊。”红纹镜说的很是理所当然,那眼神似乎是在疑惑余清鸢怎么会问出这种没水平的问题。
余清鸢撇撇嘴,不想多说什么,红纹镜这种老狐狸一样的人,她一直都在思考,前世的红纹镜到底是做什么的,医生?科研人员?感觉又都不太像。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不过看红纹镜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多说,她也不好再问。
马车外的喧嚣一直没有停止,余清鸢放下车帘,没兴趣再去多看,反正这件事会有温从秀去解决,她就算再怎么想插手,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
林杉画的伤口还在作痛,让一只处在昏迷中的她眉头紧锁,时不时会有呻吟之声从唇缝间传出。
“她的伤,如果动手术抢救,这个时候或许已经可以醒过来了。”红纹镜叹了口气。
余清鸢心情忽然就沉重了许多,这样的外伤,靠近大的血管,就算是前世抢救也有很大的难度和危险,更别提现在,只有恨简单的急救办法,很大程度上要靠她自己撑过去。
一旦撑不过去,就没有任何抢救手段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明知道没有的。”她握着林杉画的手,却只能这样说。
“你还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
红纹镜没有继续说,只是淡淡问道,他相信,经过这件事之后,余清鸢一定会有改变。
果然,这一次,她没有立即回绝,而是开始思考。
红纹镜嘴角露出笑意,只要开始思考他的话,相信最后,就一定会被他说服。
毕竟林杉画重伤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余清鸢的心头,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有一种能百分百将林杉画救回来的方法,红纹镜相信,就算是让余清鸢去杀人,她也会去!
过了半晌,余清鸢方才开口。
“对不起,我依旧觉得,拔苗助长,不对。”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极重,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说服红纹镜,还是说服自己。
红纹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色,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这么多年来什么事情没见过,见惯了大风大量,自然不会因为余清鸢的几句话就失了稳重。
“看来,那个时代的人,都不是能够轻易被说服的人,相比之下,这个世界的人,可简单纯粹太多太多。”红纹镜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果断的选择暂时放弃。
“不。”余清鸢摇头,“你并没有将拔苗助长的后果告诉他们,你这样的行为,等同于欺骗。”
红纹镜闻言,立即反驳:“可是,他们心甘情愿。”
余清鸢沉默了,这才是问题的最大症结。
就算她将这件事的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世人,可掌握了所有话语权的贵族阶级,依旧不会放弃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甚至,余清鸢可以想到,那些手握重权的权贵,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她换位思考,如果她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贵族,突然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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