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府
温从秀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绕了一圈又一圈,脸上带着浓重的忧思,江都王远在演龙关,等到草原的铁蹄南下,演龙关会成为江都城的第一道屏障。
虽然西城门也是江都城连接草原的一道门槛,但那里有太多的草原部落平民,城门更是狭窄难过,最多也只容得下一辆马车的宽度,当初在督造的时候,江都王府就已经预料到可能的情况,因此特意加厚了西城门,粗壮的实心圆木横在门后,只要放下城门,这就会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江都王府靠近西城门,如果西城门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被攻破,那江都王府的人不就是自寻死路了么。
“王将军,父王和兄长都已经去了演龙关,咱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江都城的百姓。”温从秀停下脚步。
“王爷和大公子那边的压力最大,只是我担心,军中会有草原人的内奸,一旦城门被开,就算草原大军不能入城,只是小队,城中百姓也会死伤惨重。”王经赋是江都王府的荣威将军,负责王府的情报和策略,是一个军师型的人物,很得江都王的信任,是心腹。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咱们派出去的人拿不到草原那边的情报,我也无可奈何,军中已经严加筛选,定不会再有内奸之徒。”温从秀轻声说。
“下官相信二公子。”王经赋颔首。
温从秀和王经赋站在巨大的羊皮地图前,看着地图上的河川山峦,眉头皆是紧皱。
恍惚间,温从秀突然想起余清鸢曾经在书房中说过的话。
……
“如果真的有一个机会,能够将百姓的伤亡降到最低,满足红纹镜的要求,但极为危险,很可能……你再也见不到我,你愿意我去吗?”
……
温从秀恍惚间想起余清鸢曾经说过的话,记得当时,好像他直接就拒绝了,他不愿意余清鸢为了这件本来与她并无关联的事情,而把自己搭进去。
他清楚得很,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并且让余清鸢想到了,哪怕是要出大事。
但现在想想,如果这样一个机会真的摆在了他的面前,恐怕这个时候的他,也会想要动手去做。
难道那个时候的余清鸢,就已经走到了他现在的地步了吗?
……
“二公子,有一封给你的信,来源不明,不知道是谁的。”忽然,一名卫兵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薄薄的信封。
“来源不明?”温从秀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
“对,是一名跑商的人送来的,说是草原上的人请他带来的。”卫兵如实禀告。
“草原上的人?”
温从秀还没说话,王经赋抢先问。
“那个跑商人是这么说的,我问他到底是谁,他只说是一个草原百姓给他的,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
王经赋闻言立即说道:“二公子,下官觉得,这封信的源头恐怕另有他人,那个草原百姓也不是写信者。”
“这是必然。”温从秀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遍,急忙上前几步,将信拿了过来。
“二公子小心,这信来路不明,当心有毒。”王经赋谨慎道。
“不会有毒,我知道是谁写的信了。”温从秀眼神坚定,快速拆开信封,以前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利用涂了剧毒的信纸,毒杀了一个江都王府中人,也是这件事提醒了王府的人,草原人不择手段。
“这封信,应该是我妻子清鸢写来的。”温从秀毫不顾忌的直接说道。
王经赋脸色微微一变,余清鸢这个人,他以前一直觉得根本配不上温从秀,叛国而出,重罪之人,再怎么蕙质兰心,也不值得温从秀为她付出。
上次余清鸢和红纹镜重回江都,杀了郡守风巍后又潇洒离开,这件事,他也知道,对余清鸢的印象更是差了不少。
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目无法度,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究竟何德何能,能让温从秀这般挂心。
只是现在,温从秀手中的这封信,居然会是这个女人不远千里,费尽心力周转数人送来的?
“二公子……”王经赋也不由自主的凑近了些,这个女人虽然身上重罪不断,但平日里听二公子所言,也是个关心百姓,愿意救济百姓的人。
现在这封信,究竟写了些什么?
温从秀拆开信封,这封信因为经过了太多人的手,已经变得软绵,失去了信奉的干脆板直,信封像是被人使劲揉了揉似的,皱皱巴巴,还带着污迹。
“二公子,信里都写了什么?”王经赋急切问,这封信,极有可能与即将到来的战役有关。
温从秀打开皱皱巴巴的信纸,只是扫了一眼,便移不开眼睛。
前来送信的卫兵已经离开,王经赋见状屏退其他人,然后亲自关上了门,快步走到温从秀身边。
“清鸢果然不是常人,将军,清鸢把红纹镜出兵的确切时间打探了出来!”
“什么!”王经赋闻言再也坐不住了,要是能知道这个时间,那就能有所准备,他们打的再不是无准备之仗,胜算也会大大增加。
“十日之后,红纹镜出兵南下,兵临演龙关,同时会有一批精锐潜入江都城。”温从秀脸色变得难看,如果真的有一批草原精锐潜入了江都城内,恐怕百姓们会有大难。
那些草原人,才不会在乎周南国百姓的死活,祸乱一通,将江都城搅得大乱,对江都王府会是一个巨大的牵制,对温从秀而言,也会消耗巨大的精力用以安抚百姓,恐怕这个时候再从西城门发难,江都王府的大量兵力也被迫驻守演龙关,江都城,恐怕就要有大难了。
而只要江都城破,演龙关的后院着火,在凭借红纹镜的手段,攻下演龙关将变得轻而易举。
“传我命令,五日之后,将留守王府的一半力量逐渐转移到西城门,务必死守西城门,同时命令巡防营的人分出一半力量与步师一起驻守在城墙之下,以西城门为中心,范围覆盖半个江都城,将江都城,给我层层包起来,务必加强四个城门的防守,尤其是南门,北门,一定要小心会有草原精锐绕道而行,从另外的三个城门进城。”温从秀一眼扫完心智上的所有内容,回到座位上,拿出笔墨,刷刷刷写了封信,然后交给王经赋,让他命人加急送往演龙关。
江都城不能有事,演龙关也不能有事。
江都城是演龙关的后院,温从秀有信心守的固若金汤,演龙关是直接面对草原铁蹄的天堑关隘,绝对不能出事,不然纵使温从秀将江都城守的再好,也将百无一用。
“末将领命!”王经赋领命,然后将信纸吹干,然后装好,放在了怀里。
这样重要的情报,他已经决定亲自前去演龙关,务必面见王爷,亲自交到王爷手中。
事关重大,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这件事,就交给将军了,务必早去早回。”温从秀起身道。
“二公子一切放心!”王经赋用力点了点头,脸色坚毅!
送走了王经赋,温从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手中熟悉的字体,那是余清鸢独有的写法,谁都模仿不了。
用她的话说,这是融合了前世的字迹,整个世界,独一无二。
“清鸢,保护好自己……”温从秀低着头,紧紧攥着信纸,将原本就布满褶皱的信纸,攥的更是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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