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脸色通红,梗着脖子的刘八,余清鸢笑了笑,笑声中甚至还有几分无所谓
“是,周南人尽皆知我叛国而出,来了草原,甚至还帮助草原的相国大人攻打周南,替草原王庭出谋划策,出卖江都,也出卖周南。”余清鸢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那皇帝有没有说他为何要杀我,为何当初要压着圣旨,既然已经写好了诛杀我的圣旨,又为何密而不发。”
说完,她自嘲的笑笑:“我也是傻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小姐,咱们走吧,这种人,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冉云有些急了,不想余清鸢继续听见这些刺心的话。
“没事,草原上难得见到一个江都人,不管怎么说,我的丈夫和家人也在江都,他算是我的同乡。”余清鸢道。
“都说你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投奔草原,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富贵!照样是个流浪人!”
“还有,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的银子自己拿走!”谁也没想到,被一座空村子吓到的刘八居然还是个有几分倔强的人,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碎银,然后咬咬牙,狠掷在地,昂首挺胸。
余清鸢看了眼咕噜噜滚远的碎银,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冉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掌推开刘八,拉起余清鸢就要走。
余清鸢摇摇头,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话,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草原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安全,有机会,还是早些回江都吧。”
说完,她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再也不想说话了,跟着冉云一起,向着村外走去。
刘八站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开口喊道:“余清鸢!如果你现在回去认罪,不在帮着草原人,皇帝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余清鸢像是没有听到,没有任何反应,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刘八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最后小跑到被丢弃的碎银边上,一把捡起刚才被他亲手丢弃的碎银,然后揣在怀里,向着江都的方向拔腿跑去。
“小姐,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消消气。”冉云扶着余清鸢上了马车,手里马鞭却迟迟没有落下,最后还是开口道。
“我没事。”余清鸢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透着几分无力,“自古以来,百姓都是掌权者手里的一件工具,事实是什么不重要,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你说,我和皇帝之间,他们愿意相信谁?”
冉云有些沉默,这问题简单的简直不是一个问题。
“所以,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气恼,已经习惯了。”余清鸢靠在车壁上,低声说,“一生但求问心无愧。”
“小姐,刚才那个人说的……”冉云踌躇片刻,说。
“这次也想知道吗?”余清鸢问。
“有点好奇……”冉云挠挠头,虽然知道这件事余清鸢可能不愿意提起,但要让他骗余清鸢说不想知道,那就更说不出口了。
他确实想知道,但如果余清鸢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
“没什么,都是些陈年旧事,说说也无妨。”
余清鸢打开车门,坐在冉云的旁边,这一路上能有一个听自己说话的人,也是不错。
“他嘴里的叛国罪人,就是我。”余清鸢说,“当初皇帝因为心有猜疑,写了一道圣旨,上面是对我的诛杀令。”
冉云闻言一怔。
“后来,我偷看了那道圣旨,之后为了保命,便跑到了草原。”
“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
冉云这次停顿了更长的时间,最后,他问:“小姐,咱们还去演龙关吗?”
“不去了,已经见到一个周南人了,不需要再见第二个。”余清鸢回答的很快。
“那咱们回宫。”冉云手里的马鞭终于落下,马蹄声声,奔向王宫。
余清鸢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只是端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马车跑的飞快,冉云似乎是知道余清鸢的心情,马不停歇。
王宫内,红纹镜看完一路缀在余清鸢身后的密探来信,沉思许久,最后将密信烧掉,轻笑一声。
笑声中带着几分了然,几分轻蔑,几分胸有成竹。
“来人。”
“相国大人,有何吩咐?”以前跑去见过余清鸢的那个侍女风莲闻声而来。
“去将顾州喊来。”
“是。”
风莲退下,神色满是恭敬。
但在眼神深处,却又有着几分抗拒。
如果没有红纹镜,草原王庭现在就依然是草原王执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傀儡,毫无话语权。
“余清鸢啊余清鸢,看来周南国那些人,实在是伤你不轻啊……”红纹镜低声自语,仿佛又回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周南那段黑暗岁月。
红色长袍拖在地上,身边没有一人侍候,红纹镜就站在宫中,独自一人望着窗外遥遥无际的王城。
王城中的百姓虽然知道相国大人马上就会出兵周南,但没有一人反对。
草原部落本就是骁勇善战之人,人人皆可上阵杀敌,现在有着红纹镜领导,更是对周南磨刀霍霍。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战火重燃,最少有一半的百姓希望能够太平,草原王庭和周南分庭抗礼百年,不分上下,真要兵临城下,胜负怕是真的难料。
就算有红纹镜领兵,他们也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一定能取胜。
而如果不能取胜,征战数年,最后伤害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大人。”顾州跟在风莲身后,来到红纹镜面前。
“余清鸢马上就回来了,出去走了两天,她应该有些收获,等她回来后,你替我去见见她。”红纹镜没有转身,只有声音传来。
“大人为何不见小姐?”顾州有些疑惑。
“周南的人替我加深了她的决心,我可不会这个时候去见她。”红纹镜冷笑一声,“周南的那群蠢货,早晚会害死自己。”
“是,大人。”顾州没有继续多问,余清鸢离开了王宫三天时间,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红纹镜对她的行踪这么清楚,就连她路上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对了,林杉画的伤怎么样了?”顾州正准备离开,红纹镜又叫住了他。
“她的伤已经稳定了下来,巫医们说过些时候把线拆了,就可以慢慢恢复了,只是,她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半个肩膀都被切开,以后她的左手,做些日常的动作都会有困难,武器……怕是再也拿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红纹镜点点头,林杉画是用双匕首的,此时废了左手,只剩下右手,而且按照余清鸢的脾气,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同意她动武了。
林杉画的伤按照巫医们的估算,想要完全恢复好保守估计也要半年 的时间,伤筋动骨,半年能恢复过来,已经是命大。
这段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不说这个了,你去吧,余清鸢……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入城了。”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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