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去不暴露?”余清鸢好整以暇的站着,虽然这个提议确实十分诱人,但在不能完全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她可没心情去陪着红纹镜犯险。
她一直都不待见红纹镜,这一点别说红纹镜了,就连顾州都明白。
如果真的有万分合适的机会,余清鸢不介意直接动手弄死红纹镜,以绝后患。
那相同的,真的有天赐良机,红纹镜也不介意杀了余清鸢,一件兵器,不能握在自己手里为自己所用,那不如干脆毁掉。
她和红纹镜的关系一直如履薄冰,一旦有绝佳时机,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其实这也是她同意林杉画留下的原因之一。
她曾经答应过她,以后不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着她一人站在前方独自面对,如果在这样,林杉画估计真的就要生气了。
再者,有林杉画在,说不定真的有危险时,她们一起跑掉的机会也比一个人要大很多。
两个人一同面对,总是要好过独自一人伶仃挣扎的。
顾州手上提着一个包袱,红纹镜点头,他上前塞在余清鸢手里,然后重新站回红纹镜的身边。
余清鸢接过包袱,手上用力捏了捏,一阵柔软,她心底了然,含笑点头。
“既然如此,那请两位避一避吧。”
红纹镜和顾州退出门去,站在门口,余清鸢打开包袱,不出意料,果然是衣服。
布料粗糙厚实,颜色也是在普通不过的灰色,余清鸢嫌弃了一阵子,但还是换了上去。
原本的衣服是明月阁的,布料华贵,走在路上实在引人注目,红纹镜送来的这一件正像是普通小工的衣服。
她换上衣服,里面还备了一个帽子和一个口罩似的东西,余清鸢穿戴整齐后照了照镜子,这样子活脱脱像一个疾病缠身,家境贫穷的小工。
只是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有点违和,但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恐怕根本认不出来。
那口罩余清鸢有点印象,以前去医馆的时候,重病不愈的人,有时候就会在脸上带一个,防止因为咳嗽等影响到身边人。
穿戴整齐,余清鸢打开房门,红纹镜和顾州上下打量一眼,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之前的衣服太过华贵,不合适。”
余清鸢撇撇嘴,没好气道:“没你专业。”
红纹镜也不在意,三人一起下楼,看了眼微微闭合的房门,顾州上前看了眼,转过身点点头。
余清鸢跟在红纹镜身旁,三人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谁也不敢动谁,余清鸢不敢把红纹镜暴露出来,害怕牵连到明月阁和温从秀,红纹镜同样不敢对余清鸢出手,因为他的目标必然大于余清鸢,真要同时暴露,江都王府第一个要他的命。
两人在江都城维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关系亲密的盟友一般。
三人步子不快,路边时常有百姓路过,有些手里提着篮子,还有拿着布卷的,也有肩上挑着担子,沿街走卒贩卖的。
“难得的和平。”余清鸢扫视一周,若有所指。
“无用的和平。”红纹镜脸带不屑。
余清鸢不再说话,两人始终合不来,用前世的话说,就是她和红纹镜三观不合。
嗯……要是仔细研究一下,说不定星座也不合……
三人在路边慢慢走着,无数百姓从三人身边路过,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三个人,一个是草原的掌权人,一个是叛国被通缉的逃犯,还有一个草原最精锐的护卫。
三个人就像是普通的百姓一般,甚至路上,红纹镜还停下买了一串葡萄。
“没想到这里居然也会有葡萄这种东西。”
他一边走一边吃,嘴里还说着。
“这里的历史发展和咱们那里区别很大,不能把以前的历史进程套在这里。”余清鸢淡然道。
“历史不同,但通用的法则相同,以前的经验,这里同样适用。”红纹镜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嘴里。
“话虽如此,但百姓之间观念并不同,强行套用,或许效果适得其反。”
“试试才知道。”
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余清鸢下意识的避让,然后看了一眼,没想到骑在马上的人居然是风萱。
“你不是说这位风大小姐刚刚去了西城门?”等到风萱策马路过,余清鸢立即问道。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去忙其他的了。”红纹镜摇头。
“这个方向是西城门,她一定是去找从秀。”
余清鸢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赶去西城门。
“去看看吧。”
余清鸢脚步快了一些,红纹镜跟在身后,慢慢悠悠。
“主人,咱们让余小姐这样出来,真的好吗?”顾州落后半步,凑到红纹镜身边小声问。
“有什么好不好的,她早就该这样!”红纹镜眯了眯眼,“藏在客栈里不敢出去,这种事不是她应该做的。”
顾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走在身前一步距离的余清鸢,忽然有些叹息一声。
她一个女子,却被人这样推着向前走,就算明明走的很痛苦,很难受,可依然不得不走。
不能后退,身后有太多注视着她的人,她退一步,那些人就会多受一些伤。
和平的年代不需要英雄,可乱世中,英雄却也是可悲。
时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实在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主人……余姑娘实在有些可怜……”顾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
“等你站在和她一样位置的时候,就会发现,有时候停下,可能受到的伤害会更多。”红纹镜对他的护卫很是有耐心,余清鸢也曾经对这一事实很惊讶,对于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护卫,红纹镜虽然表面上没有特殊表示过什么,但心底却几乎是当做平等的朋友来看待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余清鸢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日子会平静不少。”
余清鸢隐约间能听见身后两人的对话,但她没那兴趣偷听人家主仆间的悄悄话,只是听了几个字,她便转移了注意力。
风萱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边这三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马鞭挥动的飞起,飞快消失在前方。
余清鸢三人走了很久,终于,西城门出现在眼前。
与西城门一起出现在眼前的,还有温从秀,林杉画,以及风萱。
只是,林杉画和温从秀站在同一边,风萱在另一边,林杉画站在最前方,和风萱对峙着。
“这是发生了什么……”余清鸢愕然,林杉画和风萱怎么对峙上了?
他们三个都不敢太过靠近,就近找了一处茶楼,三个在最角落处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西城门的闹剧。
遥遥望去,林杉画面色冷漠无比,温从秀也一脸淡然的,似乎还有些无奈。
对面的风萱一口银牙死死咬着,气势汹汹,看着林杉画的表情极为不善,似乎随时都会抽出鞭子打人。
他们和西城门间的距离算不上太远,余清鸢竖起耳朵,勉强能听见一两句。
红纹镜安静喝着茶,时不时瞥上一眼。
“依我看,可能是风萱惹的事,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你那相公的原因吧。”红纹镜平静道。
“这还用你说?”余清鸢给了他一记白眼,林杉画和温从秀站在了一起,对面是风萱这位大小姐,怎么看都知道是风大小姐惹的事。
又细听了一会儿,断断续续中,余清鸢终于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勉强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大概知道了,看来,风萱对我这个罪人颇有微词啊……”余清鸢摸摸下巴,喝了口茶。
“废话。”红纹镜怼起余清鸢,那是毫不犹豫。
两人同根同源,来自同一个地方,说起话来自然没那么多约束,就算身为仇敌,也不妨碍暂时联合。
貌合神离,那也是有“合”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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