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打断红纹镜:“好了,别说了。”
红纹镜闻言闭嘴,虽然话没说完,可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从秀。”余清鸢松开他的手,走到中央,凝视着他,“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别忘了我给你说过的,去明月阁把那些东西拿走,或许会派上用场。”
“我都记得。”温从秀点头。
“回去吧,有杉画陪我在这里就足够了,西城门还有许多需要你的地方,快去吧。”她伸手轻轻拂过温从秀的眉梢,轻声说。
温从秀担忧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后面一脸无所谓的红纹镜:“我不放心他。”
红纹镜脸上有些挂不住,顾州站在他身边也咧了咧嘴,有些替自己主人尴尬。
“哼!”红纹镜脸色一阵青白,拂袖而去。
余清鸢望着气急败坏的红纹镜的背影,毫不在意的挥了挥:“不用理他,他那人就是毛病多。”
“这也是你们的风俗?”温从秀问。
“这可不是。”余清鸢笑道,“我们以前的社会虽然开放许多,诸般约束也不多,但也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什么事都能随便做的。”
“我们那里的人,非常自由,但这种自由是在规则内的相对自由。”余清鸢上楼,身后跟着林杉画和温从秀,“‘能够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是我们的社会。”
温从秀若有所思,目光落在红纹镜消失的楼梯上,再问:“他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改造成你们那里的样子吗?”
余清鸢脚步一顿,脸色凝重严肃,她望着同时停下脚步的温从秀和林杉画,正色道:“红纹镜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这也是我不认同他的最大原因。”
说完,她打开房门,温从秀和林杉画进门,坐定。
余清鸢给两人斟上茶水,最后才给自己斟上,慢慢说:“红纹镜一直以来,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向我们的社会更加靠拢,因为在你们眼中富饶繁华的国家,村镇,京城,在他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个狗窝。”
余清鸢话说的毫不客气,但温从秀和林杉画都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一如往常的认真。
“当然,在我眼里,也是个狗窝,但我和他不同的地方是,我并不想强行去改变这个狗窝。”
余清鸢喝了口水,继续说:“每个世界都有独特的发展规律,这个世界现在正经历的事情已经是我们写在了史书上的历史,换句话说,我和红纹镜早已经知道了未来千年的发展进程。”
温从秀和林杉画脸色微微一变,这样的能力,岂不是先知一般太过变态?
“我们知道,怎么样的社会是最完美的社会,怎样的国家才是最稳定的国家,所以,我们自然也知道现在的周南国和草原王庭有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甚至不需要我们动手,只需要一场严重的天灾,就能毁了一个国家。”
温从秀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清鸢,你们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余清鸢微微一顿:“你这个问题太过宽泛,我只能说,我们没有皇帝,没有贵族,所有权力被相对分散,国家有了大事,会有许多人一起商量,然后解决。”
温从秀和林杉画面面相觑,他们从出生就成长在皇权制度之下,祖祖辈辈也都一样,耳濡目染,他们想不出没有皇帝,没有贵族的社会,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余清鸢轻轻一笑,接着说:“红纹镜一直以来,都想要强行加快这个世界的发展,将这里的百姓,强行从皇权制转变到社会制,就是说,他想要做的,是灭掉现在的皇帝,然后自己取而代之,再将自己的身份拔高,把自己变为一只高高在上的无形之手,拨动所有人。”
“他想做一个棋手,我们都是棋子,任凭取舍,最后摆弄成他想要的样子。”温从秀最后说道。
余清鸢感慨,温从秀的脑子是真的好用,然后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呢?如果你们那个世界真的比我们更好,那为什么不改变?”林杉画犹豫后问道。
“我说过,我们的历史上,也有过和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过程,这是必要发展与成长,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强行推动的,就像一个婴儿,直接让他成长为人,那这个婴儿必然活不下去,只怕是连吃饭都需要人喂。”余清鸢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按照红纹镜的方法去改变你们,改变周南国和草原,那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彻底混乱,到时候别说变好了,或许只会让国家后退数十年,不如现在。”
她有些犹豫,至于社会生产力,经济发展这种名词,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这种名词,恐怕说出来,他们也听不懂。
她拿出以前当老师时候的心态,仔细总结了一番,然后用最简单明了的话告诉那两人。
“唉……红纹镜的命数也算不上多,以前做不了的事,他可能……想在这里试一试吧……”余清鸢有些不确定,历史上没有人这样做过,因为没有穿越者。
但讨论一直不少,红纹镜应该就是支持者的一员。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恐怕已经没人能阻止得了他,就算是我,也没办法。”
余清鸢有些烦闷,红纹镜现在不杀她,也不利用她,心思难测。
“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这江都城已经不安全了。”林杉画开口道。
“嗯。”
余清鸢点头。
温从秀看一眼林杉画,又看一眼余清鸢,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的知道之时,依旧有些不爽。
林沙画可以无牵无挂的前去草原,他作为余清鸢的丈夫,却只能困守江都城,保护整座城市和百姓。
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没错,可感情,却忍不住叫嚣。
“等战事结束,我就随你一起,浪迹天涯。”温从秀最后望着余清鸢的眼睛,慢慢说道。
余清鸢怔了一怔,手指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温从秀居然愿意跟她走?这是要放弃江都王府的身份吗?
“没必要如此。”
她沉默过后,只能这样说。
不到三十年的寿命,却要拖着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随她有家不能回,四处流浪,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她更是不忍心。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归处。”温从秀微笑道,目光坚定,生死不移。
余清鸢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流光溢彩,光华漫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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