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鸢她……为什么一直抚摸自己的肚子?”林蓝蓝哭的睁不开眼睛,温从秀的目光全部落在余清鸢的脸上,只有方袂,激动之余,还有心思注意其他。
余清鸢的内心一直在挣扎,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温从秀,他理应知道这个消息,可现在告诉他,除了扰乱他的心思,什么也没用。
她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方袂留了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担心余清鸢的身体除了问题。
“生病了?”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认真观察。
俗话说心里想的什么,眼睛里看到的就是什么,方袂担心余清鸢生病,现在余清鸢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里,似乎都像是生病的样子。
他按下心底的疑虑,什么也没有说。
“我走了。”余清鸢挥了挥手,最后狠了狠心,转过身离开。
冉云望着站在城墙上的温从秀,这就是小姐的丈夫吗?
唉……
叹了口气,他也只能赶紧跟上,随着余清鸢回去。
还没走几步路,只见整个营地都动了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带着盔甲的撞击声,余清鸢和冉云同时顿住,看向前方。
红纹镜还是穿着他那一身红色长袍,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完全不像是一个站在战场的将军。
反倒更像是一个谋士。
“见过他了?”
红纹镜走到余清鸢面前,站定。
“嗯。”余清鸢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好。”红纹镜顿了顿,突然转身:“顾州,吩咐下去,架云梯,准备火油箭,攻城杵,动手!”
“把西城门给我砸开!”
“是!”
顾州看了一眼余清鸢,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前面。
大军浩浩荡荡开拨,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踏在人心之上,重重的回想着,还带着血腥味的回音。
大军开拨动静太大,温从秀又正巧就在前方,看见的一瞬间,也立即吩咐下去。
“敌军攻城,准备火油,大家守住!”
以少打多,皇帝派来的援军还在路上,远水解不了近渴,温从秀也是无奈,只能下令死守西城门。
只要西城门不开,就还有希望!
他相信江都城一定能够等到援军!
皇帝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曾经英明神武的皇帝,现在居然会为了削弱江都王府的势力,置全城百姓于不顾。
难道他一个江都王府,能够比整个江都城百姓的命还要重要吗!
温从秀双手紧紧攥着,一刻也没有放松,也一直没有后退一步,不管是吃饭睡觉,他都坚持留在城楼之上,从未离开过一步。
他的身后,江都王府和明月阁控制下的商铺不停运转着,留下来的都是两府的直系手下,百姓们已经全部安排避难了。
只要西城门还能守住,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清鸢这个时候出现,原来是想要告诉我们,红纹镜准备攻城。”
温从秀目光望的极远,希望能看见那一道金红身影,只可以,入目范围,全部都是冰冷的铁青之色。
那是草原将士的颜色,也是铁甲的颜色。
王经赋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日夜研究如何守城,他和温从秀几乎都是瘦了一大圈,形销骨立。
“公子,草原大军来势汹汹,更是准备了火油箭,一旦他们展开攻势,咱们恐怕会死伤惨重。”王经赋站在温从秀的身边,眼中满是愤恨。
温从秀又何尝不知道,但是没有办法,西城门的后面就是民居,有百姓躲在那里,更是距离江都王府和明月阁不远,要是守不住,那第一个被灭掉的,必然是江都王府和明月阁。
一旦王府被灭,整个江都,几乎可以举手投降了。
后院失火,到时候演龙关就会腹背受敌,彻底变成一座孤城,守在演龙关内的人,都会被活生生的消磨死。
就算等来了援军,也无济于事了。
“就算死伤惨重,也要守住。”温从秀咬牙说道,皇帝要的不就是死伤惨重的结果吗,反正死的都是江都王府下属的将士,这一批人,恐怕在皇帝眼里,死光了才是最好!
只要守住西城门,江都王府的人又能死掉一大半,这件事皇帝最想见到的结果。
余清鸢和红纹镜站在后方,顾州传令归来,也站在两人之后,和冉云并肩站在一起。
“这次攻城,江都王府的人,怕是会死伤惨重,一万人,能活下来三千都是万幸。”红纹镜眯着眼睛眺望前方,他不是武将,自然不会冲在最前方,更何况,他自己也有所顾虑。
一旦真的有人心怀叵测,趁着乱局对他下死手,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那般血肉横飞的战场中心,就算是顾州一直跟随,也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而只要有一次失误,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掌权的时间太短,有些人虽然面上很是尊敬他,但心底,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人心毕竟隔肚皮。
“我已经看不懂现在的周南皇帝了,以前的他,明明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余清鸢低下头,叹息一声。
“人都是会变的,在皇位上坐的越久,他的心里,就会越惶恐。”红纹镜嘴角浮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前方那屠杀一般的战场,与他无关。
“他会惶恐失去,也会惶恐威胁,不然你以为,当初他是如何会对你下手?”
余清鸢点点头,这些她全都承认:“当初选择秘密下令杀了我,可能就是听到了某些风声,害怕我会想要取而代之,做第一个女皇帝。”
“周南的历史上有女将军存在,而你这个身体的本身又是余太傅的女儿,他会担心,再正常不过。”
“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在猜忌之下了。”
红纹镜说完,微笑望着余清鸢。
而余清鸢的目光,也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脸上,突然道:“你当初如此作为,恐怕,不光是想要用计把我逼过来吧?”
“你终于发现了。”红纹镜哈哈一笑,引人注目。
“我不光是要你知道那个狗皇帝想杀你,更是在你心里埋了一颗种子。”
余清鸢打断他的话,自己接道:“你不光是想要把我逼来草原,更是用这种办法告诉我,皇帝,是一个不可信,也权力太大的职位,他们的猜忌,会毁了一切。”
余清鸢盯着红纹镜的眼睛,继续说:“至于你在我心里埋下的那颗种子,我想,是对周南的皇帝百里彦的绝望吧?”
“好手段,你的简单一句话,一箭三雕。”
红纹镜微笑不语,他没说的是,他当初,其实也是怀了一份救下她的念头。
毕竟是唯一的同类,就这样死在狗皇帝的手中,实在是……让他想想就愤怒的一件事。
余清鸢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里,唯独不能是那个狗皇帝!
余清鸢瞥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不想说。
顾州和冉云面面相觑,顾州还好,一直跟在红纹镜的身边,对红纹镜和余清鸢之间的恩恩怨怨有些了解,但冉云已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在他眼里,小姐和相国大人都是神人,他已经不想探究了。
四个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前方的战场上,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余清鸢不想靠近战场的边缘,只是空气中飘荡过来的血腥味,就已经让她很不舒服
胃里又开始翻滚,余清鸢脸色一变,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吐!
红纹镜发现她的脸色变化,随口道:“你要是肚子里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
“我没事。”余清鸢打起精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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