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绕,一种有催情作用的毒药,能让人失去意识长达三天,因为涉及到皇室中一桩十分不光彩的旧案,因此被皇帝盛怒之下亲自封禁,谁敢再用这种药,罪同杀人!
此时看着温从秀手中转来转去的白盏茶杯,余老夫人终于变了颜色。
“老夫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您作为长辈,我希望能明白这个道理。”温从秀放下茶杯,脸上带着笑,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温公子来的真及时。”余清鸢放下了心,顿时感觉一阵疲累,强打着精神冲他笑笑。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温从秀回了她一个笑容,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多待了。
看了这么久的戏,他已经对余府很厌烦。
“咱们走吧。”温从秀摇摇头,拉起余清鸢,这余府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垮台,而且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最主要的也是为了保护余清鸢的安全。
既然已经安全了,那这里,也没有逗留的意义了。
余清鸢低着头,顺从的跟着温从秀离开,余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但目光扫到屋内的几个外人,又看看正被公孙褚拿在手里的白盏茶杯,顿时急火攻心,脚下一歪,就倒了下去。
余府的人顿时大乱,鸡飞狗跳一般,手忙脚乱的扶住老夫人,老夫人一倒,杨诗就成了发话的人,她默默看了眼余清鸢和温从秀的背影,然后吸口气,身体堵住门,命人赶紧去请大夫。
“老夫人!老夫人!”余薇薇也惊呆了,今晚变故太多,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
穆元正三人也惊呆了,今晚这余府就像是一个大戏台般,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在当家的已经气急倒下,另一个主角又走了,他们在这里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好在有人给他们解了围。
“真是让三位看笑话了,不过正如老夫人所说,这是余府家事,薇薇送三位离开。”余薇薇站了出来,就算今晚无意间帮了余清鸢的大忙,可她的心到底是向着余家的。
余府不能倒,余府出了事,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那碧绕……”舒子喻还想说话,被穆元正一拉,只好作罢,放下手里一直拿着的白盏茶杯,被拉着出了门。
“不劳薇薇小姐送了,老夫人身体要紧,我们会自己回去,小姐请留步吧。”公孙褚留在最后,客气说道。
“那薇薇就不送了,三位小心。”余薇薇也顾不上客套,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转身去了老夫人身边。
他们三个刚一出门,杨诗就命人关上了门,弄得他们三个又郁闷了一下。
“这么不欢迎我们啊,刚出门就关门。”公孙褚撇了撇嘴。
“得了吧!”穆元正没好气道,“咱们被人利用了一道,又看了余府这么大的丑事,你还留在那里给自己添麻烦啊?”
“碧绕是陛下亲自下令的禁药,我得告诉父亲。”舒子喻回过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透过屋内烛火,还能看到一道道慌乱的人影映照在门上。
穆元正摇了摇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很是冷静,他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处在慌乱中的屋子,就是这一件屋子,刚刚却把整个余府都牵扯了进去。
“舒兄,我觉得,不要说为好。”
“为何?”舒子喻有些不满。
“我问你,你有证据吗?”穆元正反问道。
“这……刚刚温公子已经说了……”舒子喻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可他的证据呢?那茶杯现在一定已经找不着了,就算你回去告诉京兆尹大人,也只会落得空口无凭。”穆元正说。
“那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舒子喻疑问道。
“不做,正如老夫人所说,这是余府家事,我们今天,只是被那个余清鸢拉来当了解围的钥匙而已,整件事情,和我们无关。”穆元正淡然道。
“好吧……”舒子喻艰难的点了点头。
三人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向门外走去,出了这么大的事,该着急的是余家,和他们几个,可没关系。
“你就不担心穆元正他们三个人?”另一边,温从秀笑着问道。
“不担心。”余清鸢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他们不是傻子,就算那个舒子喻想要用碧绕来告余府一状,也会被他父亲拦下的。”她接着说,“京兆尹和余右相向来无冤无仇,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落井下石,更何况,他们没有证据。”
“对,虽然我知道那茶里放了碧绕,可我,也没有证据。”温从秀笑的非常开心。
余清鸢白眼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肯定有机会留下证据的。
“你怎么知道那茶里有碧绕?”余清鸢也不想打马虎,直接问道。
“你找到了那个放在孙覃房里的茶壶?”
“聪明!”温从秀说。
“那个茶壶,被丢在了后院的一片草木之间,应该是来不及仔细处理,就先藏在了那里。”
“至于里面的碧绕,很巧,我知道这种毒药。”温从秀看着余清鸢的眼睛慢慢说道,“以前,江都王府里,就见到过这种药。”
“但那个酒壶你并没有拿,因为这一件事难为不了余府,所以你就放了回去,用这个秘密换了我的安全离开,这我都知道。”余清鸢摆摆手。
“多谢温公子。”
温从秀哈哈一笑,其实就算没有他,他相信这个女人也能顺利离开。
只是他一出现,余清鸢就得感谢他的帮忙。
这么一想,心里就莫名的舒服多了。
余清鸢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温从秀这表情,就像是做了好事来邀功一样,幼不幼稚!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场家宴也不可能再举办了,等一下府里的公子们也会被请离,虽然不大可能出意外,但还是小心些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温从秀目送余清鸢上了马车,这才说道。
“那就多谢温公子相送。”
平安回到县丞府,林杉画还在等着余清鸢,此时一听见那熟悉的铃铛声,林杉画立即冲出了门,那梦中鲜血淋漓,她害怕的要命。
直到见到余清鸢和温从秀安全下了马车,她悬了一天的心才慢慢放下。
几乎是冲过去的,林杉画抓住余清鸢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杉画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我没事,回去吧。”余清鸢拍拍她的手,然后打起精神,看着温从秀,“温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多谢公子,就不烦劳了。”
温从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走吧,我好累。”温从秀一走,余清鸢再也不想坚持,扶着林杉画的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慢点,慢点……”林杉画紧张不已,搀扶着她慢慢走进屋,远处,温从秀悄悄收回目光,心底出了口气。
这个女人,实在太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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