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脸上笑容更灿烂了,皇帝白了她一眼,接着说:“你还是石泽的人,朕让你挂名不代表就能随意乱来,记得守规矩。”
皇帝说完,又接了一句:“别人都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去石泽,你倒好,白让你去还不想,现在又给朕推脱。”
余清鸢也觉得有些惭愧,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她不对了,皇帝毕竟是皇帝,金口玉言,只是顾及到她的身体,让她安心养病,这才想出了挂名这个方法,可她却连真正原因都不能说。
江都王府还没有确定草原王庭的具体情况,如果现在就禀告,皇帝已经会动兵,提前防范,这么一来定然会让朝廷出现裂隙,余翼的死到现在也还没有彻底消化掉,他毕竟是右相,官居一品,位极人臣,不是随便就能找到一个替代人的。
皇帝带她不薄,余清鸢心里明白,朝廷内部尚不稳固,更是不能再雪上加霜了,草原王庭异动这件事,江都王府能提前解决掉最好,余清鸢暗中握了握拳头,一定要将这些异动全部扼杀在摇篮中。
江都王府世世代代镇守江都,为了就是防范草原王庭,替朝廷解决忧虑,不到万不得已,江都王府是不会向朝廷求援的。
一旦求援,那定然是江都王府已经无力镇守,退避一舍了。
权力在手,自然就有相应的责任,江都王府地位堪比一字并肩王,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皇帝百里彦作为一代明君,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给予江都王足够的信任,而作为回报,此时就已经看了出来。
温从秀一接到江都王府的传信,当机立断就选择回去,而作为他妻子的余清鸢,也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象牙塔,随自己未来的丈夫一同面对。
她以后注定是江都王府的人,如果不能和温从秀一起站在江都王的阵营,那她这个婚,也就不用成了。
余清鸢没有说的是,她甚至觉得,这次草原王庭异动,是个机会!
她一直对自己能否接受江都王的接受惴惴不安,但这次如果能和温从秀一起顺利解决掉草原王庭的事情,说不定能给自己刷刷好感度……
余清鸢心底嘿嘿一笑,草原王庭的人,这次可算是惹到铁板了。
就算不依靠灵魂图书馆,她也有最少三种方法能令草原彻底废掉!
这是绝户毒计,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想这么做的。
一旦草原彻底废掉,走投无路的草原人定然会对周南国悍然发动进攻,而且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不成功便成仁,有死无生。
余清鸢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草原人被切断后路,必输无疑,可同样,周南国也会面对最惨烈的进攻,死伤惨重,国家倒退数十年。
一想到这样血流漂橹的场面,余清鸢就会不寒而栗。
温从秀了解她,知道有些东西,她可能没有说,但一定不是坏事。
余清鸢这个人,不是好人,因为她双手染血,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屠尽仇敌满门,但她又不是坏人,为了应对草原王庭,护佑周南国百姓,她可以自愿离开京城这个安逸乡,舍乐取苦,为了百姓能免于战争而尽心尽力。
纵然是温从秀的文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暗叹一声,是非功过,自认无愧于心就好。
“你今日没有去石泽,沈明他们定然已经派人去你府上寻你了,高藏。”皇帝说,高藏一直尽心候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你派人去石泽,告诉俞老,他徒弟今日在朕这里,明日再去。”
“是。”高藏领命,下去吩咐了。
“等等!”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高藏。
高藏停下,面露疑惑。
“清鸢,你说的那个孟乐熙,已经在京城了吧?”皇帝转头看向余清鸢。
“嗯,正在府上,昨日清鸢修书一封,今早他便从洪州赶来,现在正在府上。”
“高藏,在派人去余宅把孟乐熙带来。”皇帝点点头。
“是,陛下。”
高藏领命匆匆而去,剩下余清鸢和温从秀立在原地,和皇帝面面相对。
“你们全部退下。”皇帝又说道。
“是。”周围立着的宫女全部退去,余清鸢和温从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不妙。
只是一个孟乐熙,皇帝何必如此?
皇帝身体略一摇晃,慢慢走上高台,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有些头疼。
“陛下?”温从秀出声。
“从秀啊,你父亲,现在可还好?”皇帝像是一个卸下了包袱的中年人,稍稍闭眼,像是在养神。
“家父一切安好,让陛下劳心挂念了。”温从秀嘴角含笑,微微低头。
“最近江都……似乎不太平啊……”皇帝手指轻轻点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这声音听在余清鸢和温从秀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皇帝知道了江都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是谁透露的?
“陛下!”温从秀还未开口,余清鸢已经坐不住了,这个事情如果让皇帝知道,到时候兵发江都,必然朝内动荡。
“不用说了,朕还没有到老糊涂的那一天,清鸢突然就要离开京城前去江都,你也要回去,江都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皇帝似乎是有些劳累,但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笑容。
“朕安排在江都的知府,也不是吃干饭的。”
此话一出,温从秀脸色一变,皇帝真的知道了?
“清鸢有才,所以朕准许她随你一同前去江都,草原王庭的叛乱也不是筹谋一天两天的事情,很早之前,就有过征兆,你父亲也曾经上报过朝廷,朕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动兵,没想到,那群草原人还是忍不住了。”皇帝嘲弄一笑,似乎草原人都只是一些杂碎,不值一提。
“如果可以,朕真恨不得平了整个草原。”皇帝手心中握着一直毛笔,用力,险些折断。
余清鸢心头一跳,平了整个草原,实在有伤天和,如果不到最后逼不得已,她实在不想这么做。
“陛下,草原王庭与我们周南国数百年来一向相互依存,互有利弊,臣以为,和为贵。”余清鸢正色道,“天理循环,各有道理,真要把草原全数屠尽,臣怕会影响国运,有伤天和。”
皇帝眯了眯眼,开疆扩土,是每一个皇帝都想做的事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谁会去想所谓的天和,草原王庭和周南国大大小小打了数十仗,早就已经是血仇,谁都想灭了对方,夺取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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