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静静看着温从秀,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用说话,两人只是靠着眼神,就已经达成了默契。
余清鸢从此安安心心当她的余府嫡女,争她的文名才位,温从秀则保守秘密,如果有需要余清鸢帮忙的地方,想必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相视一笑,温从秀也不多留,这次前来本就是为了给余府找点麻烦,别看他这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气度,其实也是个腹黑到不行的存在。
“温公子还有何事?”余清鸢开始送客。
温从秀稍一思考,说道:“三日后,星月楼有一场雪前诗会,不知余县丞可否愿意前往?”
余清鸢眼睛一亮,雪前诗会?那是不是意味着还会有初雪诗会,雪后诗会?
这可是个争夺文名的好机会,而且还是江都王之子温从秀亲口说的,想必级别不低……
再者,星月楼这个名字,她可一直没有忘……
“我定会前往,希望到时候,能和温公子再次共论诗词。”余清鸢眼也不眨的就应了下来。
正好还可以趁这个机会提前离开余府,简直一举三雕!
温从秀像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余府,走的干脆利落。
……
回到正堂,余老夫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能滴出水来,看见余清鸢进门,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被温从秀这么一搅和,别说皇帝另外的奖励,不怪罪她拖延不报就是天恩了。
“清鸢啊,我听风雷说你想搬出余府?”喝了口茶静静心,余老夫人开口道。
余清鸢心中一喜,余风雷果然靠谱!
咳嗽一声,余清鸢压住心底的激动,说道:“清鸢确实对余将军提到过,这辈子志在文名,也确实想搬出余府,只保留嫡女名分就好。”
“你父亲当年诗词文采惊人,曾为先皇作诗,希望你也能有此风采。”
余老夫人随口客套了一句,话不多说,随即便吩咐一旁候着的锦蓝去准备行囊,看来是巴不得她快些离开余府。
余清鸢也告退,终于能够离开了,不过就算她肯主动脱身离开,恐怕依旧有人不会放过她。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嫡女,走到哪里都是威胁,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
回到玉滇园,林杉画早就等在了走廊中,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静静地望着大门的方向,余清鸢见状一笑,赶忙走了过去。
“明天我们就能离开余府了。”
“真的?”林杉画眼中有惊喜迸现,在预付的这几日,她的生活像是被完全打乱了一般,各种大大小小的规矩全部像枷锁般压在她身上,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走,就连去个花园,都会有侍女在后面跟着,吓得她立即回去。
“嗯,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余清鸢笑着拉了林杉画的手,慢慢回到屋里。
玉滇园内烛火摇曳,正如余老夫人所说,京城的第一场雪,终于要来了。
……
“都快点!别笨手笨脚的!”
清晨,一声声吆喝声在玉滇园中响起,余清鸢拉着林杉画一起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箱子被搬上马车,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余老夫人想让她赶紧离开的决心。
清晨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锦蓝已经候在一旁,就等她睡醒之后打点东西搬家。
余清鸢默默无语的从床上爬起来,心中无语:“老夫人就算巴不得她离开余府,也不用这么急……”
将皇帝赏赐下来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全部装上马车,一个马车也就满了,余清鸢拉上林杉画一起前往前厅,不出意外的话,余老夫人恐怕在那里等着她呢。
余翼还在上朝,至于余薇薇等人,怕是没兴趣来给自己送行。正好,她也不想见。
两人一起来到前厅,果然,余老夫人正在品茶,余清鸢见此情景暗暗吐槽,这茶她喝下去和白水似的,余老夫人倒是颇为热爱。
“老夫人,车马已经备好,我们二人即刻出发前往县丞府。”两人行了一礼,余清鸢率先开口道。
“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锦蓝,余府不会亏待你们。”余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一转,瞥了眼一旁候着的锦蓝。
“锦蓝定会照顾好二位小姐。”锦蓝脆生生回道。
余清鸢也不计较,锦蓝毕竟是余府出来的人,就算再怎么照顾她们,也还是余府的人,余老夫人让她跟着一起去县丞府,定然也是存了监视的意思,对于这点她倒是不在意。
“那老夫人还望多保重,我们就先走了。”也不啰嗦,也没必要哭着说什么假惺惺的不舍得,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最是省事。
一个巴不得赶紧走,另一个巴不得让她赶紧走,两人一拍即合,余清鸢一走了之,余老夫人则睡个好觉。
一出门,刚到拐角处,走在前面的林杉画脚步一顿,低着头的余清鸢差点撞上去,抬头一瞧,余薇薇正一个人等在那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余清鸢脸上露出笑容,心情愉悦的打了个招呼:“薇薇小姐,你这是等我?”
“对,就是等你。”余薇薇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远不是余悠莱那种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能比。
“那可要赶紧说了,我们姐妹二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马车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余清鸢道。
“那就长话短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丢了余府的脸面。”余薇薇平静说道。
“哦?”余清鸢这下可就好奇了,“我怎么就会丢了余府脸面?”
余薇薇走到一旁,细长的手指轻轻扯动身上披着的锦缎红袄:“你离开余府,不就是为了参加诗会么?”
“不错,我志在文名。”余清鸢淡淡回道,有些理由,就算此时余薇薇尚不明白,过不了多久也能明白,她这个大小姐可是明白人。
“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些诗会能参加,有些不能。”余薇薇接着道。
“有何不可?自古文人相轻,但我想薇薇小姐应该不是这种人吧?”余清鸢原本散漫的目光一凝,“我只看重诗词本身,哪怕是个乞丐,如果能写出传世名作,也有资格登大雅之堂。”
余薇薇脸色不变:“我不管你乞丐不乞丐,但你要知道,余府的脸面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想怎样我不管,但别带着整个余府陪你丢脸!”
说完,余薇薇不等余清鸢再说,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衣袂飘动的背影。
“哼,还不是为了自己。”余清鸢只是瞥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林杉画有些局促,刚才余薇薇站在面前,对她来说就像是见了皇亲国戚一般的感觉,大气不敢出。
余清鸢这种习惯了人人平等的人,是不能理解礼仪尊卑,宰相门府大小姐对林杉画的精神压迫。
“好了,不理她,我们走。”拉了林杉画的手,余清鸢这才发觉这姑娘手心里已经冒出了汗。
当即心里有了决定,以后,尽量不要让林杉画卷入这种勾心斗角的复杂生活之中,
……
回到玉滇园,马车已经备好,余清鸢也不矫情耽误,拉着林杉画一步迈上马车,锦蓝跟在一旁,驾车的车夫一甩马鞭,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便离开了余府的大门。
出了大门,余清鸢掀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料到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门口。
余风纹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马车的方向,余清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余府的小少爷居然会来送她。
余清鸢遥遥望着这个小少爷,一身玄青色衣服气派挺拔,长发梳的整整齐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让余清鸢很是佩服。
门口的身影越来越小,余清鸢也放下了车帘,以后,想来有交集的日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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