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秩序,出发的第二天,一行人从燕城之中穿行而过,余清鸢闭目养神,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兴趣,林杉画坐在一旁,透过马车的车窗眺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清鸢,咱们就快要进入京城了。”
余清鸢闭着眼睛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但是进京城也不是什么需要紧张的事,这又不是第一次。
但她大概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
而且,进了京城之后,齐戈就应该回去了。
她早就已经知会了星月楼的唐先生,任雪风也早就接到了消息,正在星月楼中等着她。
这件事虽然还没有告诉齐戈,但透过鸾台的关系网,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些。
这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任雪风不会任由他这样留在余清鸢身边。
齐戈自己……也知道,他不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平淡度日,这是身为一个杀手的心。
他是鸾台的暗卫,是刺客,是双手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杀手,唯独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生活的人。
已经是时候了,齐戈坐在马车上,望着天。
陪了她这么久,也保护了她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最让他意外的,是冉云选择了回草原,但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余清鸢身边有着温从秀,他能够照顾好她,他们的存在,其实永远也不可能逾越一步。
如果真的强行留下来,只怕是让余清鸢为难。
“小姐,京城快到了。”
齐戈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余清鸢睁开眼睛,简简单单应了一声。
林杉画在一旁看的清楚,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让外面的齐戈听见。
“清鸢,早些回去吧。”
余清鸢望了她一眼,苦笑一声,林杉画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也好,早些回去对谁都好。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余清鸢握着她的手,低声回答。
林杉画点了点头,余清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起来。
林杉画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余清鸢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
“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余清鸢揉了揉脸,把脸上的笑意揉了下去,“以前你都是跟在我旁边,从来都不敢大声说话,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我跟着你了。”
“这个可没有。”林杉画也被她的话逗笑了,开玩笑道,“你可是呼风唤雨的,我哪敢让你跟着是不是?”
“少逗我了,什么呼风唤雨……我也只是被卷入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余清鸢垂下头,语气有些低沉,“我们每一个人,在这场动乱之中都是棋子,这是一场没有棋手的战争。”
“红纹镜不是棋手,我也不是,温家也不是。”
“这是一场注定谁也赢不了的战争。”
林杉画默默听着,问道:“可是,皇位已经落在了温家的手里,红纹镜对百里彦的仇怨也已经大仇得报,我们也摘掉了头上的污名,得以光明正大的回家,这还不够吗?”
余清鸢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够,我的罪名是因此事而来,红纹镜困于当年的仇怨这么久,温家得了皇位,从秀却也因此和皇家有了扯不清的关系,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林杉画闻言露出沉思的表情,余清鸢的话让她想到了更多,只是想那么多也是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全部过去,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咱们回到明月阁,秋秋已经长大了,咱们以后给她寻个好姑娘。”
“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秋秋了……”提到那个孩子,余清鸢有些出神,“我当初救下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帮他报了仇,后来,我就去了江都,遇见了红纹镜。”
说到这里,余清鸢忍不住笑了笑,笑声中很是有些无奈的洒脱感,“谁能知道,这一次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呢?”
“别说了……”林杉画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有些不忍再听下去,“这些都不怪你,明月阁中的任何人从来也都不怪你,这些事,根本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左右的,我们都懂。”
“过去了……”余清鸢长出一口气,像是说服自己一般,“都过去了!”
马车穿过燕城,一路马不停蹄的向京城赶去,坐在马车外的三人都会武功,温从秀虽然功夫不是那么高,但基本的也都会。
马车内余清鸢和林杉画的话虽然没有全部听清楚,但就算只是只言片语的词句,也能大概猜到全部了。
除了红纹镜那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人,只有他最清楚这一切了,余清鸢的心境,也只有他敢说全部理解。
马车飞快的出了燕城的城门,没有一刻的停顿,就连午饭,也只是在马车上啃了些干粮将就一下,等到了京城,先去星月楼。
星月楼距离京城的南城门不算太远,正巧在他们进宫的路上,温从秀他们饿一顿没什么,但是余清鸢可不行,林杉画的身体也还虚弱,上次的伤实在是大伤了元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全部恢复过来。
“等到了星月楼,吃饱喝足,休息一下,这两天赶路实在是太累,明日一早,咱们就进宫。”温从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余清鸢应了一声,这种事听从温从秀的安排就是。
温熵是他的父亲,就算现在登上了皇位,他也当然是最了解的。
“今天不进宫吗?”林杉画问。
“没事,咱们先在星月楼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明日再去也不迟。”余清鸢微笑道。
“那就好,咱们进京,陛下一定会得到消息,我只是担心陛下会……”林杉画说了一半,最后又停了下来。
“放心,陛下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咱们此次进宫,也早就已经告诉了宫里,没事的。”余清鸢笑道。
“嗯。”林杉画点头应下,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就算是早就知道,可余清鸢心里还是有些意外,林杉画真的变了太多。
马车从燕城直接穿过,没有丝毫的停留,很快便离开燕城,进了京城。
望着京城高大的城门,南城门和北城门的样子很是接近,几乎一样,看见这城门,她又免不了想到之前和红纹镜一起攻打京城的时候。
“不知道京城的北城门,有没有修好?”
林杉画闻言笑道:“这么短的时间,京城又一直在夺权,可能还是残破的样子。”
余清鸢点了点头,又说道,“不知道那些在京城北城门防守过的人见到我,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可能……会很气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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