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余宅,余清鸢的心情一直都平静不下来,像是心中有一团火苗,簇簇燃烧,虽然不会烧至灰烬,但却一直隐隐作痛,不得清闲。
温从秀和林蓝蓝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只是顾及到余清鸢的心情,林蓝蓝没有直接开口问。
温从秀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拉着余清鸢一路走到书房,然后把门一关,准备好好聊聊。
余清鸢被他这出其不意的样子震了一惊,任凭他拉到了书房,然后又被按在了椅子上。
“你做什么……”
温从秀坐在她对面,直勾勾的盯着她,余清鸢被看的有些发毛,这感觉,简直比被张贴文榜时的那一整条街的人盯着能难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些坐立不安,双手下意识的握紧。
“唉……又去星月楼了吧……”温从秀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
“我就去了这一次!”余清鸢下意识的辩解道,话一出口就赶紧闭上了嘴,然后神色落寞的望着温从秀,“我去了星月楼,唐先生说,杉画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刚刚愈合,还不能见风,所以不能让我见她。”
余清鸢说完,一双眼皮垂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从秀,我想带着杉画一起走,咱们一起去江都,再带上蓝蓝,咱们一起走,以后留在江都,再也不去参与其他。”
温从秀有些诧异,余清鸢一向要强,怎么现在,突然就想要离开京城?
不争取文名了?不在京城扎根立足了?
面对温从秀的诧异,余清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命不长久,想在早死前多多享受一下,看看山水风雅吧。
“我就是……想休息休息……”余清鸢憋了半天,想了个一听就不靠谱的理由。
温从秀失笑,这种理由,骗骗小孩子恐怕都没人信的。
不过这也没关系,既然她不想说,那硬逼着说也没什么意义,说不定逼急了,编一个更离谱的理由出来。
“我不勉强你,不过还是要告诉你,我很高兴。”温从秀笑了笑。
他是真的很高兴,余清鸢能答应跟他回去,本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就算她不想说,他也有些预感,这个让余清鸢不想说的理由,恐怕,是不能说。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一旦说了,很多东西,就会垮塌,变得像是空中楼阁,失去了根基。
林杉画还在鸾台,林蓝蓝虽然将余宅管理的井井有条,但也不是能挡在前面的人,而他更是插不了手,他到底还是没有和余清鸢正式聘娶成亲。
“不要想那么多,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本来也不想说的,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决定前去江都,那这件事,我就不能瞒你了。”温从秀顿了顿,脸色渐渐严肃。
余清鸢也正色起来,温从秀一向都是温和有礼,不争不抢的表情,忽然露出这么严肃凝重的状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肯定有大事发生。
她没有说话,只是凝眉看着温从秀,温从秀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只适合直截了当的说:“我父王来信,草原王庭似有异动。”
“什么?!”余清鸢指尖一颤,这消息一旦被外人知晓,就是举国震动的大事。
从古至今,但凡异族异动,就是战争前兆,而战事将起,绝对会是劳民伤财,生灵涂炭的事情,国家会被大耗元气,如果是长久的战争,甚至会拖垮两个国家。
“什么时候的事情?”余清鸢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且不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大话,就算是为了自己能过一个安稳的日子,她也不能坐视这贸然而起的烽火狼烟。
“这件事,现在都有谁知道?”余清鸢直接起身,在书房内踱了两圈,又细心地看了看书房外,确定没有人在,这才重新回到温从秀身边。
温从秀摇摇头,说道:“这件事,现在只有江都王府的人知道,我父王还没有将消息传进皇帝耳中,此时非同小可,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我父王也不敢乱说。”
余清鸢缓缓点头,思绪已经沉浸在了久违的灵魂图书馆内,自从被余府设计胁迫之后,她的生活就从争夺文名上转移到了自保和报仇,后来“余清鸢”的情绪上涌,她更是自顾不暇,性命都堪忧,自然没有心思去考虑什么文名。
这些都是虚的,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此时一切平定,家仇已报,刚刚平静下来,却又遇见这样的事情,余清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快要被她遗忘,许久未用的灵魂图书馆。
草原王庭的情况她可不了解,如果这消息是假的,那再好不过,可如果是真的,就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了。
不管这件事皇帝准备如何应对,她现在都算是半个江都王府的人,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提温从秀想想。
如果能提前阻止,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从秀,草原王庭的异动,有多久了?”过了片刻,余清鸢抬头问。
“没有多久,最近不过五天。”温从秀回道。
“时间不够,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想要重燃战火,但是不对啊,这个季节,草原水盛草丰,正是放牧的大好时节,草原王庭怎么会这个时候兴军动武?”余清鸢忽然说道。
“冬季刚过,草原人又一向逐水草而居,靠草场畜牧生存,这个时候兴兵,怎么想都不应该。”
温从继续虽然有些意外余清鸢会对草原王庭如此了解,但并未多想,只当是余清鸢对草原王庭有过了解。
毕竟林杉画是伤在了草原,按照她护短的性格,去了解一下草原王庭倒也不奇怪。
“或许,正是想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连你都觉得这个时候不可能动兵,其他人恐怕更是想也不会想。”温从秀说道。
“有可能。”余清鸢点头,这倒还真有可能。
不过……
她心分二用,重新扫了一遍灵魂图书馆中的资料,虽然只停留在了“余清鸢”死的那一刻,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用了。
“草原王庭一向不善于谋略,更善于战斗,这样的注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余清鸢疑问。
对于翻过无数低级错误,全靠着骁勇善战的草原人才打赢了战争的草原王庭,这样的谋略,可真不想他们的作风。
难道有外人相帮?
余清鸢沉思着,温从秀也不打扰她,这样的大事,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如果一遇到大事便慌手忙脚,那注定是难成大事。
余清鸢的反应令他惊喜,是真的惊喜,纵然早就知道余清鸢不同于一般女子,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仍然能够如此冷静并果断分析,想办法考虑策略,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注定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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