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鸢!清鸢你千万不能睡!”林杉画急得快要跳起来,李叔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草原人的注意,温从秀一只手按住她的伤口,另一只手直接将她抱起来,林杉画则将荣兰的尸体抱起来,被弯刀穿透的肺叶血流如注,不一会儿,就将林杉画的衣襟浸了个血红。
温从秀也好不到哪去,但余清鸢的胳膊好歹是止住了血,温从秀身上染红了一片,鲜红的血凝固在淡青色的衣衫上,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的斑驳污迹。
“快上车!”李叔也被这场景吓得说话都哆嗦起来,余清鸢昏迷,荣兰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剩下两人浑身染血吗,尤其是林杉画,手里还握着匕首,乍一看像是从血池中走出来的恶魔。
“小心点,这伤口太深,我这里有些止血的金疮药,快涂上!”李叔和温从秀一起将余清鸢身体放平,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也顾不得其他,慌忙扯开盖子,将金疮药不要钱的直接撒在余清鸢左臂上。
大概是金疮药的药效起了作用,余清鸢在昏迷中被痛的身体都颤抖起来,左臂也抖动不停,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温从秀脸色难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冷静的摁住她的身体,林杉画有些不忍心,将荣兰安置好后,便离开了马车。
周围已经有不少的草原牧民好奇的遥遥围观,但这里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不断散播,他们的牛羊都不愿意过来,甚至纷纷向更远的地方退去,这些牧民看见自己的牲畜这个样子,他们自然也是不愿意接近的。
草原人相信动物对危险的直觉更加准确,既然动物都不愿靠近,那他们最多也就是隔着遥远的距离远远一望,他们是不会独自向这边走来的。
红纹镜将荣兰掳来,并放在了这边地域的边缘地带,再引得余清鸢看见,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也不知这到底是立威,还是胁迫,但不论荣兰是不是她捡回府的,见到这样一个小孩子被红纹镜心狠手辣的如此利用,哪怕素不相识,她也不可能放任这孩子去死。
林杉画离开马车,漫无目的的在周围乱走,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几个闪身,就到了远处红纹镜逃离的方向,那里的草丛中,落着一柄黑色匕首,还染着不少血迹。
她捡起匕首,这正是她丢出来并刺中红纹镜的那柄短匕。
不知道当时她含恨的一击,有没有能够将红纹镜的肋骨刺断。
只是从匕首上的血迹深度来判断,即使没有刺短肋骨,也必然深入肺腑,虽然当时让他逃走了,但重伤是免不了的。
她默默收起匕首,染了仇敌血的黑色匕首,愈发黝黑了。
“杉画。”
远处,温从秀的声音传来,她转过身,只见到温从秀正站在马车旁,静静望着她。
“走吧。”林杉画回道,不管红纹镜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些事情,她必须听到余清鸢自己来说吗,哪怕最后,听到最不想听见的事情。
但是,必须由她来说!
她看到温从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仿佛从未听见过那些耸人听闻的话,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一定是和她一样的。
余清鸢的对或错,不需要一个红纹镜来评判。
李叔已经坐在了最前面,马鞭紧紧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出发。
林杉画也不多说什么,和温从秀一起走进马车,也不管是不是被鲜血浸染,整个马车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温从秀拍了拍手,李叔会意,手中马鞭重重甩下,大马嘶鸣一声,快速奔跑起来。
围在周围的牧民们见到这些个神秘人物离开了,纷纷松了口气,其实大部分牧民都是很单纯的,他们虽然骁勇善战,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侵略,相反,他们的强壮,很多动用在了和野兽的搏斗上。
……
马车已经驶了大半天,天色已经渐渐由正午转变成傍晚,草原上的晚霞,美不胜收,但此时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有心情去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的。
温从秀和林杉画坐在马车中,两人都是一言不发,林杉画叹了口气,仔细替荣兰检查了伤口,伤口已经开始凝固,大片大片的血液干涸在衣服上,此时不管是林杉画还是荣兰,都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衣襟上满是凝固后硬化的鲜血。
衣服已经成了黑色,并且结成了板状,穿在身上分外难受,但是林杉画和温从秀都已经没心思注意这些。
精神注意力一旦被分散,对于这些无关大局的事情,大脑就会自动忽略。
“唉……”林杉画一边查看着,一边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肺被刺穿,就连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温从秀脖子动了动,望了过去,荣兰的血已经流尽,本来一个孩子,也没有多少的血。
“回到江都后,厚葬吧。”
林杉画点点头,替荣兰整理好衣衫,目光转了转,有落在了余清鸢身上。
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精神上的打击太重,血已经止住了,可她依旧不愿意醒过来。
“温公子,清鸢和红纹镜的话……”林杉画张了张嘴,后半句却没有说出来。
“红纹镜必须死。”温从秀开口,剩下没说完的半句话,被他收了回去。
不管是为了余清鸢,还是为了整个周南国。
来草原时,他们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而回去,却只用了不到一天。
拉车的马一口草没吃,一口水没喝,在马夫的马鞭下用尽全力奔跑了一天时间,终于在快要累垮的时候见到了远处巍峨耸立的江都郡城墙。
那不仅是江都的代表,也是周南国的代表,是国境线。
“二公子,咱们马上就到城门了,但现在天色以黑,城门必然已经关闭,在下需要您出面,让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李叔马不停蹄,一边快速赶路一边大声说着。
“好。”
温从秀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和白天时没有任何区别,不知道的根本猜不到他已经一天没吃饭没喝水了。
人如果沉浸在一间精神事件中,那么这些外在的因素就会被通通忽略掉,如而且果沉溺过深,那恐怕身上挨了一刀也反应不过来。
这个时候的温从秀,被说一天不吃不喝,就算再饿一天,恐怕他也不会察觉什么。
俗话所说的忧思过度,茶饭不思,正是这个道理。
林杉画也沉默的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自己腰间的匕首,而她的眼睛,已经在余清鸢的脸上看了整整一天,从来没有移动过。
“要进城了。”温从秀看了眼怔怔出神的林杉画,提醒了一句。
“嗯。”林杉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喜欢嫡女在上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嫡女在上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