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还是找萧云镜看一下。”秦释之果然转过身来，一朵红色的莲花刺入到她眼睛里，她的心颤抖了好几下。

　　“我没事。”她伸出手，抚摸着那朵莲花，抬头，看到的依然是那张熟悉的，平淡无奇的脸。

　　“我……”她咬了咬嘴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释之挑眉。

　　“你，是不是云星霓？”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秦释之显然一愣。

　　好久，才声音幽幽，“你希望我是吗？”

　　涂山姝的身体在颤抖，有风吹来时，带走了身上的水珠，有些冷，她的声音也在打颤，“我不知道。”

　　“我……”

　　“我虽然不太靠谱，脑子也不好使，一些事也太自以为是，但，我不傻。”她眉头紧紧地皱着，“有些事，我能猜到……”

　　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她对秦释之的身份早已经产生了怀疑。

　　虽然没找出确凿的证据来。

　　“你害怕他？讨厌他？”秦释之垂下眼。

　　涂山姝摇摇头。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算了。”秦释之拍了拍她的头，“你也累了，稍微休息休息吧。”

　　接下来，还有狂风暴雨在等着她。

　　他的手放在她的穴道上，轻轻一点。

　　“真是不省心。”他用衣服将她包裹住，回到天香殿，将她放在床上，整理好被子。

　　出门，戴着招牌面具的云断正在门外等他。

　　“你怎么来了？”秦释之有些惊讶。

　　“我寻了你好久，觉得你应该这里。”云断说，“事情虽然算是勉强结束了，还有一些尾巴要处理，你来还是我来？”

　　秦释之的脸上一片冰冷。

　　“景霈在哪里？”

　　“在陪皇上休息。”云断说，“皇上一直拉着临越王的袖子，临越王走不开。”

　　“释之，你这一遭……”

　　秦释之抬起手，摇头。

　　“不要再说了。”他说，“让她先休息休息，等她醒来在做定夺吧。”

　　“你，心情不好？”云断有些惊讶。

　　这秦释之可是忍了好多天，每天欲求不满的样子，偏偏又死活不碰别的女人，整天憋得眼睛发蓝。

　　好容易才到了他出场的时候，迟了许久的鸳鸯戏水竟也无法令他高兴起来？

　　秦释之瞥了他一眼。

　　两个人走出天香殿，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许久，秦释之才叹了口气，“她，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

　　“哦？”

　　“刚才，她问了我。”

　　“这姑娘可真二，竟直接问了你？”云断一乐，“果然符合她的性子，这种事，大约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那你打算告诉她？”

　　“当然不，能瞒就瞒着吧。”秦释之拳头稍微收紧了一些，“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就算……”

　　就算她有需求，表情也很痛苦。

　　他发了疯想要她，可她，明明对他有感觉，却在刻意控制。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的脸上满是纠结，在关外听到涂山姝要成亲的消息时，他像是疯了一般。

　　不顾云断等人的劝阻，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州城。

　　纵然这样，也来晚了一步。

　　他来的京州城的时候，盛礼已经结束，涂山姝孤身一人守着偌大的新房，似乎已经睡下了。

　　那瞬间，他像是中了邪一般，闯入了她的新房，代替死透的老皇帝，报复一般，与她完成了洞房花烛夜。

　　也是在那一夜，他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食髓知味。

　　他一直乐此不疲。

　　可……

　　与他有染，涂山姝大概一直很痛苦吧。

　　“你这时候反省是不是晚了一些？”云断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两个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纠结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我在你身上放了避子香，她暂时不会有孕，放心。”

　　秦释之额角跳了跳，避子香？

　　他身上那种奇奇怪怪的香味，竟是避子香的味道？

　　“释之，你，还是收敛一些。”云断抄着手，“你与她，身份悬殊太大，纵然你们两情相悦，也抵不过世俗伦理，长痛不如短痛。”

　　“谁跟她两情相悦？”秦释之下意识地反驳。

　　“我只是……”

　　“只是……”

　　说到最后，他大约是觉得没什么说服力，便讪讪将话咽下去了。

　　“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想问了，释之，你为什么非她不可？”云断笑了笑，“她虽然长得不难看，但天下女人多的是，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为什么偏偏吊死在涂山姝那棵树上？”

　　说起这件事秦释之就咬牙切齿，“当然是为了报仇！”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报仇？”云断挑眉，“你跟她？”

　　秦释之不说话。

　　他脸色发黑，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这件事，是绝密，是烂在心底的秘密，就算是云断，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因为，实在太丢人，太难堪，太不堪回首。

　　就算过了十几年，他也记得那时候的耻辱。

　　涂山姝这个混账，小时候女扮男装混在国子监学习。

　　她那时候大概六岁，却像个小霸王一样，力气非常大，经常做一些不靠谱的事。

　　他比她大两岁，一直体弱多病，体格孱弱。

　　父亲虽然是大将军，却觉得他这体格不适合带兵打仗，想让他当个文官，便送到国子监去学习。

　　小时候的他身子弱，长得又美，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女孩。

　　他那会也最怕别人嘲笑他娘里娘气。

　　但涂山姝不一样。

　　涂山姝直接把他当女人，经常对着他流口水，还有好几次强吻了他。

　　他打不过她，只能愤愤地隐忍着。

　　直到有一次，涂山姝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偷偷跟着他进了茅厕，硬扒了他的裤子……

　　体弱多病的他被吓哭，直接从国子监退了学，跟父亲练习拳脚功夫，又被高人看中，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当年的耻辱，他一直刻在心底。

　　跟高人练习学了一身功夫之后，他曾偷偷回到国子监找涂山姝报仇，可发现涂山姝也退了学，似乎是她太蠢，被人发现了是女儿身，被遣送回家。

　　那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八岁的他，被一个六岁的女孩扒了裤子，还被看光了。

　　他咬牙切齿恨了十二年，涂山姝那混账，似乎早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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