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霓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别再解释了。”

　　越解释方向越偏。

　　进了屋子，立马觉得暖和了许多。

　　他将她放在床上，脱掉靴子，打了热水来帮她洗脚。

　　“能觉得热么？”

　　“没啥感觉。”

　　云星霓的手往上捏了捏，捏到三足里，“这里呢？”

　　“也没啥感觉。”

　　涂山姝嘿嘿笑了笑，“星霓，不用捏了，就先这样吧，我就是不方便了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她说着，又觉得这反应可能会引起误会，忙解释，“我真的不是强颜欢笑，你应该知道我这性子，多数都是来则安之，鲜少因为烂事计较。”

　　“呐，星霓，这里应该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吧？”

　　“嗯。”

　　“帮我擦干，上来上来。”她拍着床榻，“友谊的小床已经铺好，我要放飞自我跟你睡，睡到天亮的那种。”

　　“……”

　　“虽然有点不要脸，但，反正你这里也没人认识我，那些老顽固们也不在这里，虽然孤男寡女不合常理，但千金难买我乐意，快上来。”

　　“……”云星霓额角跳了好几下，给她擦干，洗漱之后，在她身边躺下来。

　　“果然是千凝你。”

　　涂山姝将头埋在他脖颈处，用力闻了闻，“多久没洗澡了？”

　　“刚洗了。”

　　“骗人。”

　　“你闻到了什么？”

　　“女人的味道。”涂山姝看着他，“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勾搭了别的狐狸精？”

　　云星霓但笑不语。

　　“你个始乱终弃不要脸的臭男人，我伺候你一家老小吃喝，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对得起我么？”涂山姝拧着他的脸，“你成了将军，就忘了你的糟糠之妻。”

　　“我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你个狼心狗肺的混球将军。”

　　“我的四十米大刀已经磨好，你跑不掉的。”

　　涂山姝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云星霓终于忍不住了。

　　他捂住她的嘴，眼中闪着无奈，“从上次我就想问了，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语气，那表情，那姿势，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涂山姝咬住他的手指，狡黠一笑，头往前拱了拱，贴着他更近了一些，“先前我不喜欢读书，经常带着彩丝和冷香偷偷溜出家门去，看到一些戏班子里，那被抛弃的妇人都是这么演的。”

　　“那台词我不太记得了，多半就是始乱终弃勾搭上别的小妖精之类的。”

　　她说着，竖起大拇指，嘿嘿笑着，“如何，我临场发挥不错吧？那台词都是我想出来的……”

　　云星霓笑得有些抽搐。

　　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里，“你啊……”

　　“我演得不像么？”涂山姝抬头，顶到了他的下巴，“我觉得很应景……”

　　“像，特别像。”云星霓拍着她的后背。

　　“千凝，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

　　“嗯。”

　　“那我要天上的星星。”

　　“……”

　　“这个太为难了么？那算了，换个简单的，我要天上的月亮。”

　　“有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星星有那么多，你摘的不一定符合我的口味。但月亮只有一个。”

　　“……”

　　“你果然做不到么？”

　　“你怎么不上天？”云星霓将她抱紧，按在怀里，“就没有点确切的愿望？”

　　涂山姝嘿嘿笑着，“这个愿望不切实际么？可是我这种人，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没感兴趣的。毕竟，我是仙女……”

　　“恬不知耻。”

　　“嘿嘿。”

　　“累了没？”

　　“嗯。”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云星霓说。

　　涂山姝盯着他看了好久，一直到看累了才闭上眼睛。

　　“星霓。”

　　“嗯。”

　　“你说，像我这么高高在上的小仙女，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

　　“……”云星霓嘴角抽了两下，“可能，我长得好看？”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更何况你现在你也不美了，和我这种小仙女一比，你活脱脱就是个大叔。”

　　“我觉得还好。”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点了点。

　　“睡吧。”

　　“嗯。”

　　涂山姝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跟云星霓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这么多，有些疲惫，懒懒地趴在他身边睡去。

　　云星霓看着她睡着的模样，手轻轻地放在她脸上，像是描绘绝世珍宝一般，轻轻地描摹。

　　“千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是我没用。”

　　“对不起。”

　　他卧在她身旁，迷迷糊糊睡去时，有急促的敲门声。

　　云星霓睁开眼睛，想下床时，涂山姝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进来吧。”

　　云断推门而进。

　　看到他们两个睡在一起的模样，额角跳了跳，“这样可以？”

　　“我若是强行离开，会吵醒她，说吧。”云星霓找了个稍微正规些的姿势，一手紧紧抓住涂山姝的手，将她的头放在腿上，坐起来。

　　“这个……”云断有些为难。

　　“没事的，说吧。”

　　“也好。”云断说，“傅香雪和杜宣卿明天就会回京州城，秦佩玖那边已经跟寒月教取得联系，不过他们似乎并不相信我们。所以，我来请示一下，要不要……”

　　“你的意思是？”

　　“我记得，太后娘娘宫里有个小丫头是柳非月塞进来的，叫什么柳玉珠，我想，如果她能配合的话，我们的效率应该更高一些。”云断说。

　　云星霓有些为难。

　　如果进宫，必须要找到景澈，找到景澈，就需要将这边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景澈虽然是个孩子，但，那只小狼狗可是会咬人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小皇帝。”云星霓说，“这样，你让杜宣卿他们去找一下林羡渊。”

　　“如果道明利害关系，以林羡渊的聪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顿了顿，又说，“更保险的做法，是让涂山栩写一封信。我记得，涂山栩跟林羡渊是好友。”

　　“嗯。”云断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看着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星霓，太后娘娘现在不易运动，你，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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