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海寇眼见如此,有些头皮发憷,正在犹豫之时,突听到有人喊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怕他一个人吗!?”
众海寇还是不动,那人急了,又嚷道:“兄弟们,今天我们不上也是死,还不如杀了他们自己当帮主!”
众海寇闻声呼喝着冲了过去,闷头打向两人。
裴桐对流光道了一声:“小心。”手足并用,横扫面前众人。五龙帮的帮众们近来日日习武,个个武艺大有长进,和裴桐打得有模有样。
众海寇知道裴桐不好对付,纷纷想办法攻向流光。流光见此情形,亦抬起手脚和众人厮斗起来。黑毛早就按捺不住,怒喝一声,扑向了海寇。小白也跟着扑了过去,紧跟着黑毛身后,黑毛咬胳膊,它就咬脚,俨然和它配合默契。
众海寇人虽多却占不到半分便宜,反倒是流光和裴桐越战越勇,黑毛更是英勇无比,轻盈地跃过众人的头顶,落在屋梁上,仰头长啸。
海寇们闻声色变,胆小地悄悄地往后撤退,只刚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处,街巷口已经被狗围住了。大大小小的狗堵住了街头巷尾,站满了屋梁。月光照在它们冰冷的眼眸里,宛如一群死神降临。
众海寇见此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紧随它们而来的是被惊动的众位训狗的少女以及周牧云等人,漆黑的巷道瞬间被灯火点得亮如白昼。周牧云穿过众犬走到他们面前,一向少于动怒的眼中涌出了怒火:“你们这是想要造反?”他站在灯火下,神色如冰般冷峻,叫人不寒而栗。
众海寇都知道周牧云没有武功,却无人敢上前来挟持他,没跑掉的胆小之人忙辩解道:“周先生,我们不是……”
后半截话在周牧云冰冷的目光中生生咽了回去。
周牧云指着其中一名海寇道:“你来说。”
被指的那名海寇结结巴巴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二怒道:“周先生,你评评理,凭什么帮主的狗可以随便杀我们!”
周牧云未说话,却听到张宝旺的呼喝声:“张二,你是不是疯了!帮主当然想怎么杀你都可以!他是帮主,做什么都是对的!”
许久未出现的张宝旺穿着一身红色衣袍,许久没见过阳光,脸色微有些发白,他静养了这些日子,身体比从前胖些,整个人的精神亦好了许多。
他走到流光面前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道:“属下来迟了,请帮主赐罪。”又对身后的人喊道:“还不把这些逆贼都抓起来!”
张宝旺身后走出了数十名海寇,要将张二等人抓起来。
裴桐道:“慢着!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宝旺道:“老四,你想如何?他们都已经攻击帮主,此等犯上作乱的事情,难道还能轻饶了他们不成?”
裴桐冷声道:“他们不是想要个交代吗?我现在就给你们个交代,免得你们不服!”说着他走回刘大力的身旁,将他血淋淋的身体推开,从他身下捡起了一根细细的皮绳,绳子上还吊着一枚细小的银色铃铛。
张宝旺未解其意,“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素素尖叫一声哭着扑了过来,“这是花花的铃铛!”
素素一边哭一边喊:“花花呢!我的花花呢!”她冲到了刘大力身旁,四处寻找,突然踩到一小块皮,她拾起那块皮后,发出震天的哭声:“花花!花花!我的花花”
裴桐道:“刘大力,花花去哪了?”
刘大力痛苦难当,刚才海寇们围攻流光时,误伤了他数次,他如今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反反复复用微弱的声音道:“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
“刘大力,你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我会让你比现在还要痛苦地活下去。”裴桐冷声道,说着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断腿上,刘大力惨叫一声连声喊道:“我……我说……花花,花花被我们杀了……”
“你们?还有谁?”裴桐加大了力气。
“张二!”刘大力疼得叫得格外响亮,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张二的脸色顿时惨白,“刘大力!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没有胡说!是他让我杀的!说我们一起吃狗肉!”刘大力索性都交代了,“结果出了事,他却带着狗尸体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他越喊越愤怒,“张二,你个王八犊子!你太不仗义了!”
裴桐步步逼近张二道:“你怎么说?”
张二不肯认:“刘大力你疯了吗?我刚还在帮你讨个说法,你怎么能混赖起我了!”
刘大力悲愤万分,用残余的手指指着他道:“张二,我怕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敢去抓!”
张二怒道:“刘大力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你现在咬我一口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会减轻你的惩罚吗?”
刘大力一口气上不来,连咳数声道:“我蠢我认了,但是老子不能被你当枪使了,使完就扔!”
张二见他如此,咬牙骂道:“愚不可及!我怎么会找上你!”
刘大力深吸一口气,吐出口中的血对裴桐喊道:“我都说了,给我一个痛快!”
裴桐道:“他可都没认呢。”
刘大力喊道:“张二!你给我个痛快不行吗?”声音里带着哭腔。
张二铁青着脸不吱声,刘大力绝望地对裴桐道:“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给个痛快的!我知道是谁指使的……”
话未说完,一支飞镖打了过来,裴桐眼疾手快抓住了飞镖,不妨从另外一边又飞来了一支毒针,扎在张刘大力的身上,刘大力大笑一声,瞪大了眼睛口吐白沫死去。
投掷毒针的人正是张二,他面无惧色地望着逼过来的众人道:“人是我杀的,一命换一命。”说着猛然拔出身旁的人的刀狠狠地划过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最后一眼望过众人,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续死亡惊得无语,只个个讪讪地望着流光。流光亦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一时间竟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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