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气氛中,陆宁雪出头打着圆场,谁知话音一落,就被傅赢按住肩膀。
“她能说服周寻安,你再劝也无用。”
陆宁雪嘴唇微动,很想说她不是在劝说,可对着傅赢的眼,她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默然中,她瞥过林月舞,低下头表示她不会掺和母子二人的对话。
寂静蔓延着,约摸小半个时辰后,林月舞起身说要离开。三人谁也没提之前的软禁,仿佛之前那数十天都是错觉。
很快两天过去,陆宁雪和傅赢又接连毒发过,愈发激烈的疼痛让陆宁雪快要承受不住,等结束后,她率先提出回京。
“这毒愈发厉害,我与贵妃娘娘说说,回京去寻凤临。”
之前的毒被凤临压下,这才寻她应该还能压下。虽说治标不治本,可比起接连的折磨,陆宁雪情愿这般往后拖延。
傅赢答应,任由陆宁雪如何劝说都没松口,期间林月舞来了一趟,发现二人的争执后沉默许久。
“我在想办法缓解你们的疼痛。”林月舞说,只是接触的不多,她需要一点点摸索,“下次毒发前,我会拿出来。”
“嗯。”
“多谢娘娘。”
陆宁雪瞥过冷然的傅赢,开口道了声谢,想起之前见过的顾凝香和顾凝轩,她忍不住问道:“那南维的公主殿下如何了?”
“南维的公主殿下?她已经离开了,好似军中生了事,她不得不走。”
原来走了啊,难怪她这几日没见到人。不过顾凝香走了,那顾凝轩应该也跟着走了。心里这么想着,陆宁雪沉吟着还是问了顾凝轩的事。
话音刚落,就听林月舞十分奇怪地反问:“谁是顾凝轩?”
陆宁雪:“……”
片刻的沉默里,她微微睁大双眸,解释道:“就是凝香公主的哥哥。”
林月舞的眼神愈发怪异:“凝香公主是独自而来,哪儿来的哥哥?”
话到此处,陆宁雪也发现了问题。她的身侧,傅赢正看着她,显然是等着陆宁雪的回答。
顾凝轩,到底是谁?
“真的,是顾凝香的哥哥。”
陆宁雪也顾不得傅赢会想什么,她简单的将傅赢毒发前的事说了一遍,怕林月舞和傅赢不信,她加重语气道:“顾凝香亲口唤他哥哥。”
如果是她自己记错,陆宁雪认。可关键是,顾凝香亲口喊出的那声哥哥,她没有听错。
林月舞神色凝重起来:“我去和周将军说。”
陆宁雪下意识颔首,等林月舞离开后,她立刻凑到傅赢面前:“你怎么想?”
“南维确实有顾凝轩其人。”傅赢说,伸手揉了揉陆宁雪的发顶,眼神里均是宠溺,“你不用这般紧张,我相信你。”
握住傅赢的手,陆宁雪扯了下嘴角,她担心的不是傅赢的信任与否,而是那顾凝轩来了此处却说没来。
“他们,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不知不觉,陆宁雪将心中的想法吐露出来。
傅赢轻笑了:“若是不谋划,就不会有此时的局面。”
因着技不如人而被算计,傅赢一点都不觉得亏,他也不会想着重来一次要如何如何。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可比再三的推脱要稳当。
将陆宁雪揽在怀中,傅赢低低地说:“再等几日我……”
他话未说完,离开的林月舞突然回转,甫进营帐便道:“我将祁成喊来了。”
两方对上,林月舞愣了下,在陆宁雪迅速退开时,眸中多了些许笑意。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陆宁雪干笑两声,她就是被傅赢抱了下而已。
林月舞轻笑:“我去寻人。”
说罢转身就走,独留陆宁雪和傅赢各在一处,别说交谈,连眼神都没曾接触过。
不知不觉间,又是两天过去,眼看着毒发的时间接近,陆宁雪深吸口气,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试图用茶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的想法没有一点用处,那一杯杯冷茶进了口中,反倒让陆宁雪越发觉得烦躁。
随着她走来走去,傅赢微微睁眼,片刻后,陆宁雪被傅赢按回椅子上。
“再等等。”
“等,行。”
陆宁雪按下到嘴边的话,几次瞥过傅赢,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心下甚是无奈。这人,就像一会儿毒发受苦的不是他一般。
可是陆宁雪却没发觉,这么想着的她,却完全忘了自己毒发的时间也在今日。
眼看着时间到了正午,傅赢的脸色慢慢多了几分苍白,陆宁雪敏锐地察觉到后,立刻扶着他在床榻上躺平。
“没事,有我陪着你……”握着傅赢的手,陆宁雪眉眼微弯,有她陪着,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傅赢微微合眼,在某一个时间处,突然攥紧了手。
虽有准备,但陆宁雪却错估了傅赢的力气,被这么一攥,险些没疼的喊出声来。
“嘶——”无声地抽了口气,陆宁雪空着的手捂住嘴,好疼。
“快,把这药吃下。”
就在此时,林月舞拿着一个瓷瓶从外奔入,扑到床榻边就打开瓷瓶,给傅赢塞了颗药丸。紧跟着,又给陆宁雪塞了颗。
“祁成已经在路上,我让他骑马过来,最迟再有五日,忍着。”
林月舞不忍看傅赢毒发的模样,将药丸喂两人服下后便离开了,之后再出现已经是傍晚。
彼时陆宁雪被傅赢抱在怀中,两眼无神地望着上方,林月舞的药让她不疼,却也让她对身体失了控制。
林月舞凑到二人面前看了会儿,问傅赢道:“感觉如何?”
“止痛不错。”
短短的四字评价让林月舞颔首:“那这药应该能留给将士们用。”
傅赢没有理会这句话,他紧握着陆宁雪的手,突然出声道:“祁成何时会到?”
“应该还有五日。”
五日?傅赢眉头紧皱,这个时间太长:“可否能缩短?”
“缩短?”林月舞被傅赢这话吓到,“京城离此地可不近,五日到已经够快了,你可别忘了祁成多大年纪。”
一个过了半百的人,林月舞还真怕人到后出岔子。
傅赢眼睛微眯,抱着陆宁雪的手加重了力道,五日便五日,他等得起。
时间很快就没了四日,在第五日的清晨,一行人骑马进了军营。甫下马匹,就被士兵引进了营帐中。
“快,人在这里。”
祁老背着个药箱,脚步敏捷而又快速:“参见王爷,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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