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荷这么说完,几个女人脸上顿时脸色都不太好,她眨眨眼睛,意识到自己似乎踩到她们的痛脚了,赶紧转移话题,老实说,她真的没有晒幸福的意思,今天她真的很惊喜,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喜事。
平安知道白风荷的东西放在哪里,很快就拿了回来,白风荷趁她去的空档,又把王氏的三个丫头以及廖氏家的小子认识了。
几个小孩里面,廖氏家养的孩子很淘气,一点也不怕人,挂着两挂鼻涕,今天穿的新衣裳,很快就被他弄得亮晶晶的,他一双眼睛总是盯着白风荷,特别是盯着她的头饰,那眼睛,让白风荷不由得想起了某种动物,黑夜里盯着食物的狼,她不动声色,却一直注意他。
王氏的三个丫头养得很害羞,这种害羞和元芳芳以前差不多,见不得什么大世面,她问话,三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大像极了王氏,还未张口,那眼泪似乎就要滚落,倒让白风荷觉得尴尬不已,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欺负几个小姑娘了呢。
只有姚氏的两个孩子,很有礼貌,秦月小小年纪,回话落落大方,秦风不卑不亢,很有礼貌,一番问话下来,白风荷还是最喜欢秦家的两个孩子。
平安拿回来几个小狗狗,白风荷笑着一人分一个:“这是婶娘自己做的生肖小狗,希望你们今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秦风和秦月看了姚氏一眼,才接到手里,规规矩矩地跟白风荷道谢,谭家的小子不等白风荷给,一把抢了过去,并且从红色的布袋里倒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放进嘴里咬了一下,有个小压印,才上前跟白风荷道谢,之后凑到赖家几个丫头面前,非要打开她们的看,看了她们的,他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秦家两个小子身上。
这一系列动作很快,甚至白风荷还没来得及反应,廖氏正尴尬,想伸手把她家小子拉回来,哪知道这小子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冲了出去,平安赶紧挡在白风荷面前,秦风眼疾手快,飞快将东西放进怀里,秦月有样血样,谭家小子没抢到,就扯着嗓子问:“我们都是一样的吗?你拿出来我看看,我跟你说,我会坚定这是不是真的金子!”
这一下,白风荷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她倒没有为难小孩,说实话,小孩懂什么?肯定是大人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谭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担心我区别对待还是看不起我?这小东西的确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你如果看不上,也没关系,给我就是了,不用这么表现得如此厌恶!”
廖氏此刻哪里还敢得罪白风荷,急忙朝她家小子招招手,那小子不情不愿地回到廖氏身边,廖氏满是歉意地说道:“弟妹,这孩子才多大啊?他不懂,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死小子,快说,你什么意思?”
廖氏逼着孩子说自己什么意思,这小子也是倔,廖氏越是押着他的脖子,他越是不愿意,脸都涨红了,而且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白风荷。
白风荷懒得和廖氏说什么,她挥挥手,深深吐出一口气,“我累了,平安,你去跟大人说一声,我先进屋去了。”
福宝搀扶着白风荷,姚氏没立马带着孩子跟着白风荷离开,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廖氏,她又将实现放在谭家那小子身上,笑着问道:“你觉得你婶娘给你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纯金的?可还喜欢?”
那小子一见姚氏,也被她身上的首饰吸引住了,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拽拽地说:“还行,倒是纯金的,就是有点小了,要是再大点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呢!”廖氏一巴掌就呼在他头顶上,恶狠狠地警告他:“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以后我不让你说话,你要是敢说,回去我就跟你爹说,送你去当兵!”
谭小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这才乖了点,讪讪地闭上嘴巴,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姚氏的头饰和项链。
廖氏打完孩子,怕被自家男人看见,飞快看了四周一眼,没看到她男人,她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姚氏说道:“弟妹,孩子不懂事,可你是大人,怎么能引导孩子这么说话呢?”
“嫂子这话说得,我引导孩子说什么了?再说了,你们家孩子,还需要别人引导什么?”姚氏仰起头一笑,带着两个孩子扬长而去。
王氏忙着哄自家几个丫头,孩子一哭,她也跟着哭,廖氏不喜,望着姚氏的背影,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哼,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家男人还不是要在外面找人?哼!”一扭头,又看到王氏抹眼泪,皱着眉头:“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哭丧啊,真是的,晦气,小心白风荷给你记下了,别忘了,人家现在是千户夫人了。”
王氏急忙收住眼泪,也赶紧跟几个孩子说吧不要哭了,廖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哭哭哭,大的哭小的也哭,我要是个男人,见了也心烦。”
元青峰听平安说白风荷不舒服,赶紧跟相熟的几个说自己有事,几个兄弟拉着他:“什么有事,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青峰,你哪里都别想去。”
秦春成瞥了平安一眼,对赖成才和谭清三说道:“哥两个,你们也别拉着他了,没看到我们元夫人的丫鬟在一边吗?肯定是弟妹有事,都别拉着了,去吧,去吧,我们也别着急,过几天他要搬家,到时候我们去他哪里好好喝一杯,到时候可不要拒绝!”
“原来是想看媳妇儿啊!”
“哈哈,青峰,这女人好吧?看你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了!”
“……”
元青峰赔笑,再三保证等过几日一定请大家喝酒,大家伙这才放过了他。
今日来的都是元青峰的好友,大家知道元青峰升官了,本来大家想来祝贺祝贺,哪知道几个女人也跟着要来,这才有了这一幕。
锦上添花之事,大家都愿意,而且祝贺这种事,宜早不宜晚。
元青峰直奔屋里,见白风荷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他送了一口气,上前问道:“怎么了媳妇儿?刚刚平安说你不舒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有点生气……不过我自己坐着想了想,又不生气了。”
白风荷说得理所应当,元青峰宠溺地望着她,福宝忍不住跟元青峰说道:“大人,刚刚夫人好心好意给几个孩子发个吉祥,就把前段时间做出来的生肖狗狗给了他们,谭大人家的那小子……”
“行了福宝。小孩子的事,没什么,你下去吧,好好替我看看外面那些夫人,她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即可。”
元青峰蹙了蹙眉头,谭家小子?他好像有点印象,等福宝一走,他就跟白风荷说道:“谭家最小那小子我见过,是个讨人嫌的小子。不过男孩子这个年纪,都是这样,老人们常说七岁八岁狗也嫌,说得正是他。”
白风荷笑了笑,没接这茬,转而问他:“这么大事,一点口风都不透给我就算了,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家这么小,等下去哪里吃饭?也不好好跟他们说说,我们挑个时间好好聚聚。而且何大人不是娶亲吗?我们现在这样……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高兴是肯定的,可也没关系,等何大人成了亲,也该搬走了。他如今是宣抚使,需巡视地方,自然不能总在我们临燕县呆着。如今临燕县,除了小部分前朝余孽,已经没有可威胁到朝廷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白风荷总觉得元青峰说起何大人来,没有之前那种敬佩和仰慕,隐隐有点疏离,白风荷没多想,点点头。
前来道贺的人送走了,白风荷赶紧让平安把头上的头饰取下来,揉着微酸的脖子,和一旁的姚氏说话,姚氏调侃道:“像你头上的东西,多少人都没戴过呢,你倒好,看你那一脸的嫌弃!”
白风荷扭扭脖子,“你不懂,我现在觉得自己起码好几百斤沉,这首饰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沉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啊!再说了,这不是嫂子你在吗?又不是外人,赶紧取了就取了,他们男人出去吃吃喝喝,我在家里悠闲点不好,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元家现在的宅子实在是太小了,哪里能安排得下那么多人,所以元青峰就带着大家去了迎宾楼,白风荷如今是孕妇,姚氏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白风荷能感觉出来姚氏有话要跟她说,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让丫鬟把头上这些东西取下来。
她重新换了一身宽松的淡蓝色长裙,清凉又轻松,她叫来福宝和平安:“你们两个带秦家小姐和少爷去厨房吃东西,金婆婆不是做了好多吃食出来吗?少给他们吃点蛋糕,那东西太甜了,以后容易坏牙,我们说会儿话,你们看着点,知道吗?”
等丫鬟带着秦风秦月下去,姚氏才问她:“你这防备着那个女人?”
“嫂子这是明知故问!”白风荷整理整理裙摆,“他们男人的事,我也不想掺和什么,不过这个女人……算了,嫂子你有话要跟我说吧?”
姚氏点点头,眼中不吝对白风荷的赞赏,“和你说话就是这么轻松,和那些蠢货完全没法比。”
白风荷无语得很,姚氏向来说话比较直,她已经习惯,姚氏深吸了一口气,“前几天,他们几个男人不是去喝花酒吗?”
白风荷没说话,只是用眼睛告诉姚氏,她在认真倾听。
“呵~我真是天真,以前他一穷二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伙夫,我不嫌弃,跟我爹说,只要他真心对我,没关系,现在穷,以后万一不穷了呢?他用实际行动证实他不只是一个伙夫,一步一步走上来,他在而立之年成了百户,我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都是我自欺欺人。风荷,你听过外面有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之前孕期,担心他……给他买了两个丫鬟放在家里,难道还不够?非要去那种地方找女人,我不过说了一句,他凶我,凶我,我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凶我……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意思,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为了他,我不惜以女人的身份去做生意。我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的,可要不是我做生意,他秦春成上哪儿来的钱?他真以为那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说着,姚氏捂着脸痛哭不已。
白风荷深深地叹气,多少夫妻都是如此,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难道男人真的有钱就变坏吗?
姚氏哭得很伤心,白风荷给她递过去手帕,也在想自己,如果将来元青峰走得越来越高,那她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一声,笑话,元青峰不过一介武夫,难道她前世这个天才设计师还会害怕他出轨?
姚氏哭够了,这才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才歉意地看向白风荷,“我听他们说,你家元大人可是早早地就回来了,嘴上总是挂着我‘媳妇儿怀孕’可见对你用心十足。我早就想过来问问你,你是怎么调教的,我家那个……我不指望了,但我希望将来我的月儿可以不用走我这条路!”
白风荷眨眨眼,有点尴尬,“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了!”
姚氏抽了抽嘴角,这话是不是有点无耻啊,可偏偏白风荷说得很认真的样子。
“嫂子,你难道不相信吗?你看看,难道我不美吗?我长得这么好看,你看看元青峰那样,五大三粗的,当初要不是家里穷把我卖给他们元家,我怎么会嫁给他?”
“真没什么?不过我看也是,你们家青峰老实,不像别的男人,一双眼睛不老实,总是喜欢拈花惹草。这一次,我也算是看穿了,没什么是我自己的,只有孩子和自己,才是我的。我就是不甘心啊,你所我对她不好吗?我这几天一直憋在心里,难受的很,我就想找个人好好诉诉苦,跟你说完,我心情好多了。”
见姚氏这样,白风荷心疼她,女人啊,什么时候都是最受伤的那个。
“嫂子,说实话,对男人……我真的不太懂,可能如你所说,元青峰比较老实吧,但我个人觉得,男人的本性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如果爱一个人爱到没了自己,那么结局注定就是悲伤的。想爱人,可必须先爱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值得别人爱你呢?嫂子,你长得好看,有钱有本事,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有什么不自信的呢?”
“这个……爱自己?”
姚氏不太明白,白风荷给她解释道:“就是我们女人,也要懂得爱自己,比如说自己喜欢吃的、喜欢穿的、喜欢画画、喜欢下棋……诸如此类,喜欢什么,就去学习,少想男人。我们要充足自己,在我看来,嫂子,闲暇之余,可以去看看书,可以养养花,弹弹琴之类,不要把男人看成是自己的天,没了他,难道我们不能活了吗?不,我们要活得更加精彩,这样在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
可以这样?
有些话白风荷本来不想跟姚氏说,可看到姚氏刚刚哭得那么伤心,她感同身受,忍不住说道:“我和元青峰成亲之前我就说过,他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如果有别的女人出现,我会毫不犹豫和离。嫂子你看我,我难道不能养活自己吗?我会做首饰,有了孩子,我一样可以养活,而且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而且我平时也很忙,没多少时间想他,就算真的想了,我也不会允许自己一直想。”
顿了顿,白风荷接着又说道:“我觉得相爱是相互的,在你爱他的同时,也要他是爱你的!嫂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姚氏重重地点点头,“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原来女人还可以过得这么潇洒!”
“我只是不希望嫂子你一直这么痛苦,要知道,很多时候痛苦不是男人给予的,而是自己给予的!男人啊,有时候需要松紧配合,现在他这样,嫂子你要不是试试放开他,就是晾着他,然后你努力充足自己,变成更美好的自己。如果实在是难受,等过了这个月,你就试着多去几个宴会,和大家聊聊,打发打发时间,日子就会变得很好过了!”
姚氏点点头,“亏我年纪大,竟然不如你看得真实。成亲之前我娘也跟我说了很多,但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以前委曲求全,以为他会感激我,结果……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说这些做什么?”
元青峰回来得晚,他回来之前,白风荷已经睡了一觉,他带着一身酒气,今日高兴,白风荷不扫他兴,挺着肚子侍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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