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表示,他要开始配合她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叶娴交握的双手微微一动,右手悄然入袖。
咚咚的鼓声节奏分明,和缓轻快,偌大的深红绸花随着鼓点在一双双雪白水嫩的小手间传递。为了避免绸花落在自己手里,每一双小手的动作都轻快而敏捷。
落到陈花兰手中时,她却不紧不慢地以左手指尖轻拈着绸花,又动作极缓地以右手去接,就在鼓声微顿,似乎要停止时,她突地将绸花塞到了周雪沫的手中,又带着她的手迅速将绸花扔给了叶娴。
她这是要干什么?想故意让绸花留在她的手上看她出糗吗?
叶娴无语地看着她幼稚至极的小把戏,无力地由着绸花才落到手中,鼓声便突地一顿。
妈蛋,这女人还能不能再幼稚点儿?
还有那陈可宜,说好的默契与配合呢?都被他扔一边儿去了吗?
微微侧眸看着她的陈花兰,脸上迅速噙起得意之色,眸中仿佛清楚地刻着:“看你这回还能不能侥幸再背出现成的诗来!”
但下一刻,听着鼓声只一顿后突然由弱至强节奏越来越快,犹如奔腾的骏马由远及近,让人心潮澎湃,她的面色迅疾一变,脸上露出恼意,恨恨地瞪了一眼似乎正陶醉在自己的鼓点中的兄长。
回给她一个淡然的笑容,叶娴抓着手中的绸花往右,递到了姚云儿的手中。
下一瞬,奔腾的骏马停下脚步,激昂的鼓声彻底顿住,厅内一片静寂。
陈可宜虽抢了戏,却还没忘了他们的任务!
众人尚陶醉在鼓声中时,周雪沫清凌凌的声音再起:“宜表哥,你该给这位姐姐出题了。”
“好,”陈可宜双手握着鼓槌,含笑点头,“方才梅雪争春甚是有趣,接下来,便请先后中彩之人,分别以雪和春为题,各赋诗一首。姚三小姐先,诗题便为雪,请!”
相比于只会卖弄嘴皮子哄太后开心的已逝姚朵儿,姚三小姐姚云儿却是真正读过些诗书的,以雪为题作一首诗作,不过信手拈来而已。
于是,听陈可宜出完题,她收敛心神含笑点了点头,双手抓起暂置于身前的绸花正欲站起来,其内突地掉落一物。
她随手一抓,却在看清它是何物后,她的心头猛地一跳,半起的身子竟是突然僵在了椅子上方,眸中露出惊恐的光芒:“它,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是一块细长的如树叶般成弧形的白玉片,本是白玉所制的百合花发簪的一个花瓣,花瓣底部刻印着极小的标志,出自最近很是受追捧的吉祥首饰铺,因为只限量出售一支,整个京都再寻不到第二支。
而姚云儿之所以看到它会如此惊恐,乃是因为,她清楚知道,此发簪的主人,乃是她已经去世的表妹朱春秀。而且她清楚记得,因为朱家人念着朱春秀极爱此发簪,还特意叮嘱了朱春秀的侍婢将发簪留在她的尸身上。
可是,原本应该在尚在刑部的朱春秀身上的发簪碎片,为何会出现在这绸花里,出现在她的手上?
难道是……
“姚三小姐,”陈可宜清越的声音,吓得姚云儿猛地一跳,对上她骤然惨白的脸色,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提醒道,“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若诗未作成,你便该接受惩罚罚酒三杯了。”
他的声音清越如珠玉落盘,笑容和熙如暖阳,姚云儿狂跳的心因着他的笑容而得到些许安抚,回过神时,恰对上一众诧异、探究的眼神,她忙强咽下一口唾沫,握紧手中的玉片,站直微僵的身子,竭力将之前想好的诗作念出来。
“好,过关,游戏继续!”陈可宜轻快的一槌敲在鼓上,游戏继续,坐回椅子上的姚云儿,却已是额头冒汗,紧握着玉片的手仍在轻轻颤栗,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诫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这一定是其他人发簪上不小心掉落的。”
叶娴看在眼里,唇角冷冷勾了勾。
游戏才刚刚开始,一会儿累积起来的礼物,一定会让她主动开口的!
游戏继续进行着,诸位小姐即兴做出来的诗作,虽比不得饱读诗书的士子们作出来的那般优秀,却也赢得一片喝彩声。特别是周雪沫的一首咏春的诗作,词藻华丽,韵律整齐,不但令得陈可宜刮目相看,还赢得了皇上下的第一份赏赐,很是为在新同僚之中坐着的周国梁赚了一回面子。
而姚云儿的心理防线,也比叶娴想像中的还要牢固。直到所有的玉片集中到她的手中,已经凑成了一支完整的百合花玉簪,她还在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身子,不让人看出她内心的惊恐。
眼看着游戏马上就要结束,姚云儿再不自我暴露,这一场戏就要白做了。叶娴眸光一凝,微微抬手捋了捋身前的长发后,接过周雪沫递过来的绸花,转而又递到了姚云儿的手中。
鼓声再度停止,又一次起身的姚云儿颤抖着抓起绸花,还想像前几次一样勉强成诗时,入手的触感,却令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直强守着的防线终于崩塌,她颤抖着手想要甩开像是粘在手指处的发丝,惊恐地叫道:
“滚开,该死的朱春秀,你给我滚开!”
“朱春秀是谁?”
在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朱春秀是谁时,她又疯了一般将袖中藏着的玉片一股脑儿甩在地上,用脚重重地踩踏着,嘴里喃喃:“让你偷听我的秘密,一刀杀不死你,我就用脚踩死你,看你还能不能阴魂不散,又来缠我。”
“啊……原来我的秀儿是她杀死的!”一道凄惨的哭声惊醒了处在怔愣中的众人,一位身着靛青色裙装的妇人站起身来,指着姚云儿向一旁的人控诉,“她们是最要好的表姐妹啊,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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