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吾辈可是能吞下天地万物的，是杂食性的，什么都能吃。”腓腓用尾巴拍打着他的后背，“你放心，吾辈是个美食家，不会吃你这种病秧子。”

　　“你闻起来一点都不好吃。”它用爪子抓住他的衣裳，“你想去做什么？”

　　“出恭。”

　　腓腓猫脸黑了黑，“懒驴上磨，你现在做不到，忍一忍吧，或者直接尿裤子里也行。”

　　“……”聂重黎叹了口气，“我骗你的。”

　　“哼。”

　　“我心情不太好。”他抚摸着腓腓的肚子，腓腓四脚朝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来。

　　“我错得太离谱。”

　　“你可真喜欢钻牛角尖，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轻贱自己。”腓腓说。

　　“就算这天下富足，人人安居乐业，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过得幸福。”它摆着爪子，“你给我回来，看着你这是女人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聂重黎的唇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不去便是。”

　　“你想去干什么？看着他们吃肉？你用脚丫子想想这事也不太对劲吧？”腓腓絮叨着，“女人也真是的，要放任他们到什么时候？”

　　“吾辈可是快要被他们气炸了。”

　　聂重黎躺下来，觉得腓腓说得有些道理。

　　就算他出去了，也只是看着那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

　　那种场景，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谢谢你。”他说。

　　“请吾辈吃点心吾辈就原谅你。”腓腓伸出爪子，眼睛里全是小心心，“以后要把你的点心都孝敬给吾辈。”

　　聂重黎轻笑，他的头抵在腓腓的额头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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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沾衣带着九思出门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远离奇葩，是最简单痛快的方法。

　　九思的小手抓住她的，沿着河边走了好一会，看着河边的杂草，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吃。

　　“找到了。”魏沾衣蹲下来，将一株植物最鲜嫩的部位摘下来放到篮子里。

　　“娘亲，这能吃吗？”九思也跟着蹲下来。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她神秘兮兮地说，“太老的不要，我们只要中间一点菜心，等会我给你做好吃的。”

　　九思学着她的样子，摘下一些菜心放到篮子里。

　　“这叫什么菜？”他问。

　　“我们那边的叫法是银银菜，比较书面的菜名是野苋菜，包包子特别好吃。”魏沾衣说，“九思，不要摘太老的叶子，越新鲜越好。”

　　九思也来了兴趣，将野苋菜最上头的部位掐掉，一小会的功夫就掐了一大堆。

　　魏沾衣收获颇丰。

　　一大篮子野苋菜，用热水汆过之后其实没多少，她多摘了一些，等到夕阳西下时，才回到家里。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腥味。

　　肉腥味非常不愉快，飘散在院子里，闻着让人作呕。

　　她脸色微变，提着篮子走到厨房里。

　　厨房里一片狼藉。

　　悬挂在房梁上风干的火腿被摘下来不少，水缸里保鲜的肉也被切得乱七八糟，做好的馒头也都啃光了。

　　灶台上，煮过肉的锅还没刷，漂浮着的浮沫沾染到锅沿上，用过的筷子也随意堆放在一起，碗筷脏兮兮的，看起来异常恶心。

　　她攥紧手，脸色极难看。

　　幸好凤赤不在家，要是被凤赤看到这场景，这厨房怕是都不要了。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他们用过的锅碗刷干净放到一旁，决定不再使用。

　　好在，他们虽然将厨房里弄得一塌糊涂，没将她发好的面糟蹋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魏沾衣将厨房整理好之后，开始清洗野菜。

　　野苋菜上沾染了不少土，需要冲洗很多遍才能冲洗干净。

　　清洗干净后，她点火，将水烧开，将野苋菜下入锅中，焯水之后，再拧干。

　　在这个时代，野菜是穷苦人家才吃的东西。

　　但，在她所生活的地方，野菜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是见不到的，只有在农村或者山村才能找到，野菜也成了一种噱头。

　　她以前随着爷爷住在农村，总会跟着爷爷去挖野菜。

　　野菜必须要焯水，才能驱除里面的不愉快味道，焯水后再攥出水分。

　　与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剁在一起，再多放一些油，调整好馅料。

　　魏沾衣看着还算干净的面板，冲洗了几遍之后，将发好的面揉好，做成剂子。

　　刚想包包子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她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跑上楼。

　　楼上，九思正气冲冲地看着老妪带来的黝黑小子。

　　他气得手发抖，紧紧地咬着牙，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杀气。

　　“九思，发生了什么？”魏沾衣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九思，有些惊讶。

　　“娘。”九思脸上一片委屈，“我忍不下去了，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我房间里的书本上，都被他们乱写乱画糟蹋了。姥爷送给我的宣纸，舅舅送给我的书，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他眼眶里含着眼泪，“凭什么我要让着他们？凭什么他们能随意碰我的东西。”

　　魏沾衣脸色冷下来。

　　九思喜欢读书，也极宝贝那些书籍。

　　她有些理解他的心情。

　　“所以，你推了他？”魏沾衣说，“仔细跟我说说情况。”

　　九思抽了两下，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在我房间里，书被撕开，折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人还拿了毛笔在上面瞎画。”

　　“娘，那毛笔是姥爷送给我的，说是最好的毛笔，价值千金，白白被那个人用力按着糟蹋，毛笔已经变形了。”

　　最宝贝的东西被无情毁掉，那股怒气涌上来，九思气得浑身颤抖。

　　“动你点东西怎么了？”老妪将那小子护在身后，“反了你了，你还敢动手打人。”

　　“不就是几个本子几本书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魏沾衣冷笑。

　　这种言论，这种操作，这种理直气壮，像极了某些家长的典型，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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