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肥啾用力啄了他两下，“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

　　它是不谙世事了些，也经常被腓腓哥哥训斥，说它是什么傻白甜。

　　但……

　　真话假话它还是能分清楚的。

　　眼泪会骗人，声音会骗人，但，身上的味道是不会骗人的。

　　刚才柳停云身上的悲伤味道，极为浓郁，他没有说谎。

　　小肥啾坐在他身边，仰头，“我不喜欢这种封闭的地方，特别特别不喜欢。”

　　“哦？”

　　“因为我在壳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得我以为自己永远都出不来。蛋壳里面很黑，空间很小，只有我一个。”小肥啾说。

　　那蛋壳很坚硬，以它的力量根本打不开。

　　就在它以为会一辈子都被困在蛋壳里的时候，遇见了主人和副主人。

　　他们是它的父母，把它生出来的。

　　“我会努力保护副主人，绝对不会让你这种坏蛋伤害他。他是我父亲。”

　　柳停云愣了一下，感慨，“镜白还挺厉害的，还能生出这么一只肥鸟来，你母亲也是肥鸟吗？他口味可真重。”

　　“你！”小肥啾炸毛，“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柳停云看着小肥啾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似乎不错。

　　此时，里屋里。

　　凤赤静静地看着皇帝，声音发紧，“你，怎么看？”

　　皇帝沉默着。

　　许久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按照柳停云的说法去做，我未免太自私了。”

　　“我，堂堂一个皇帝，保护不了臣子，保护不了黎民百姓，还要臣子舍命相助。”

　　“小凤，我真的太窝囊了。”

　　凤赤脸色深沉。

　　柳停云所提出的这个方法，有很强的可行性。

　　现阶段，还不能让战争全面爆发，也要减少牺牲。

　　将赤羽令交出，再让皇帝诈死，将战争的矛头引到慕冲之身上。

　　这是牺牲最小，最能稳住稳定局面的方法。

　　但……

　　这个方法，需要柳停云来牺牲。

　　“皇上，把赤羽令给我。”凤赤说，“我的赤羽令不在身边。现在所能拿到的，只有你那个。”

　　“柳停云，我可以相信你吧？”他提高了声音。

　　“你随意。”柳停云说。

　　凤赤皱着眉头。

　　皇帝一直被困在这里，说明慕冲之他们一直没能找到赤羽令的所藏之处。

　　柳停云这招，也或许是诈他们，让他们说出赤羽令的下落。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难题。

　　“小凤。”皇帝叹了口气，“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只要不管我，我这破败不堪的身子，留着也毫无用处，不必再冒险了。”

　　“赤羽令那种东西，咳咳，那种东西还是不要落在慕冲之手中。”

　　“不。”凤赤说，“我决定相信柳停云。”

　　“但，我绝对不会让他死。”他说，“我相信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也相信他不是想诈出赤羽令的下落。”

　　“我决定接受他的意见。”凤赤点住皇上的穴道，将小瓷瓶的神泉水倒入到他口中几滴，“皇上，请你委屈一下。”

　　“柳停云，做面具需要三天才能完成，你尽量拖过三天。”

　　柳停云攥紧了手，走进来，深深地看了凤赤一眼，“你，决定了？”

　　“嗯。”

　　“也好。”柳停云说，“把赤羽令给我。”

　　皇帝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睛瞪着凤赤，“小凤，不要。”

　　凤赤没有回答。

　　他冷着脸，将玉玺拿出来。

　　玉玺的质地很坚硬，用刀砍火烧都无法烧毁，但，里面也有很多机关。

　　他快速地按照每一种机关的顺序将玉玺打开。

　　在这个过程中，每错一步，里面的东西都会被毁掉。

　　机关持续了很久，一块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石头被拿出来。

　　“这就是赤羽令？”柳停云有些不敢相信。

　　如此，平淡无奇的一块玉？

　　这种玉石，放在市面上，可能价值不了一两银子。

　　“这的确是赤羽令。”凤赤说，“是用骨石打造的。”

　　他将赤羽令扔给柳停云，“拿了赤羽令，你可以离开了。”

　　柳停云握着那块石头，嘴角轻抿，“你不怕我出尔反尔？”

　　“有什么可怕的？”凤赤说，“赤羽令这种东西，你想要就拿去，我所在乎的，只是皇上的性命而已。”

　　“你将这赤羽令给慕冲之之后，你也没了利用价值，作为一名弃子，你的境地，大概也不会太好过。所以，我相信你的话。”

　　“真是天真。”柳停云垂下眼睛，握紧赤羽令，想着外面走去。

　　“就算你代替皇上，我也不会让你死掉。”凤赤说，“你有你的方式，我也有我的方式。”

　　柳停云身子顿了顿，头也没回，加快脚步。

　　皇帝很生气。

　　他死命盯着凤赤，声音也有些着急，“小凤，你知道不知道赤羽令代表着什么？”

　　“知道。”凤赤说，“赤羽令代表着能动用所有军队，是一道最强的虎符，见到赤羽令者，不管哪支军队都要臣服。”

　　“你既然知道，还要将那东西送给慕冲之。”皇帝说，“你知道不知道，你……”

　　“那又如何？”凤赤说，“皇上，赤羽令能号令全天下的军队，这是在士兵和将军都忠心耿耿的前提下。现在这种分裂割据的场面，就算有赤羽令又如何？”

　　“诸侯已经叛变，大黎王朝也不是以前的大黎王朝。慕冲之就算拿到了赤羽令，也只是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号而已。”

　　“他就算拿到了赤羽令，也不可能会号令群雄，那东西，已经成了鸡肋。”

　　皇帝愣愣的。

　　凤赤说得不错。

　　赤羽令的存在，是建立在将士们忠心耿耿的前提下。

　　如今天下大乱，已经叛变的人怎么可能臣服这小小的赤羽令。

　　“是我天真了。”皇帝说，“小凤，我实在……”

　　他叹了口气，“太窝囊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无法做。”

　　凤赤拿了一些药膏出来，一点点涂在皇帝的脸上。

　　“这药膏要涂抹在脸上，三天三夜不能动弹，等三天之后，会定型成你的模样，会形成你的面具。”他说，“你要坚持三天。”

　　“三天？”皇帝脸颊微红，“每十二个时辰没有女人，我会陷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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