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别动。”凤赤将她保护在身后，“情况不对劲，我闻到了相当浓郁的野兽味道，那是……野兽发狂的味道。”

　　“什，什么意思？”魏沾衣问。

　　“我曾经在山中躲了三年多，能分辨出野兽的声音和味道。这只野兽，在发狂。”凤赤抽出剑，“很危险。”

　　“老虎这种生物，不是时时刻刻在发狂吗？”魏沾衣皱着眉头，“在笼子里还好，一旦跑出来，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它的外卖。”

　　“小白，你别逞强，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情况不太对劲。”凤赤反手握住长剑，“这只野兽的叫声有点奇怪，不像是在狩猎，更像是在哀嚎。”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魏沾衣拉扯了几下，没能拉住他。

　　没办法，她也只好跟上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虎啸声过后，威力强大，花草树木被那股强势的风吹散，四处散落。

　　丫鬟小厮们匆匆忙忙躲到屋子里，只看从门缝里往外看。

　　魏沾衣看着四周，房门紧闭，门后的人们满脸惊惧，瑟瑟发抖。

　　人在老虎面前，有种天然的恐惧感，那是来自深层血脉的惊惧，就算是她，也有些腿软。

　　“你怎么跟来了？”凤赤转头，看到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紧张道，“你不会功夫，不是猛兽的对手。”

　　“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旦放出来，要比野生的还要凶猛几分，危险。”

　　“你都不怕危险，我怎么可能会怕？”魏沾衣咬了咬嘴唇，“小白，你不准一个人去。”

　　“我跟你一起的话，真有危险，我也能强制将腓腓召唤过来。”

　　腓腓体型变大之后，比老虎也不差。

　　它是神兽，同样也是猫科动物，或许跟那只老虎有亲戚关系。

　　能镇压住。

　　实在不能镇压，也能拖延时间。

　　“总之，我必须要跟你在一起。”她攥紧手，“你又不是武松，我也不想让你成为打虎英雄。”

　　凤赤眼睛眨了好几下，“你……”

　　“算了，老实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乱跑，猛兽跟腓腓不一样，没有理智，一旦瞄准猎物，猎物很难逃脱。”

　　他不太放心，一手握着剑，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向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章楚的府衙很大。

　　听说是上一任贪官建造的，极尽豪奢。

　　章楚上任后，将值钱的东西变卖出去，充作军饷，又觉得宅子空着浪费，便搬了进来，也省了再建造房屋的钱。

　　前院还算比较正常，步入后院之后，顿觉这府衙如皇家园林一般。

　　一步一景，尽是假山花树，夏日时节，枝繁叶茂，于日光下青翠如滴。

　　上好的白玉石板铺就了整个院子，名贵的花草也不知种了多少，各处的院子有些衰败，墙壁斑驳，却也能隐隐看出先前的奢华。

　　“看前院很不起眼，后院却有这样一番天地。”魏沾衣感叹，“这假山，这小院，还有这白玉石板，这小池塘，分明是皇家园林的标配。”

　　“章楚过得忒奢华了。”

　　“不是他。”凤赤说，“章楚上任之前，有一个大贪官，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州城的人怨声载道。后来，那个大贪官被一名侠盗替天行道了。”

　　“贪官死后，章楚才接了上任的命令，直接住了这宅子。”

　　“原来如此。”魏沾衣看着两边的树木，越往前，树木越茂盛，越觉得阴气森森，野兽的腥味也越来越重。

　　绕过人工湖之后，那边的树林更加茂密。

　　虎啸生风，树木不停摇曳，细小的枝叶散落一地，好好的园林也变得颓败。

　　“小白。”魏沾衣身子抖了抖，“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奇怪？”

　　“嗯？”

　　“这里，没有人吧？”她说，“前院那些人，好像根本不敢靠近这里。”

　　“可，这里为什么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凤赤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有些担心魏沾衣。

　　“衣衣，听话，你先回去，我们距离老虎很近了。”他说，“太危险了，等下我可能会自顾不暇。”

　　魏沾衣摇头，“小白，我比你安全，你别忘了，我除了有腓腓，还有秘密武器。”

　　她晃了晃手腕，“我请张大夫做了麻醉针。”

　　“……”凤赤很想告诉她，那种细小的麻醉针根本不管用。

　　“吼……”

　　又一声虎啸。

　　大地震颤，树木颤抖，天地也随之变色。

　　魏沾衣缩了缩肩膀。

　　“别怕。”凤赤说，“很近了。”

　　他们往前走了没两步，果然看到一地鲜血。

　　在狼藉的鲜血中，还能看到断裂的手臂和脚踝等。

　　魏沾衣脸色煞白，转过脸干呕。

　　“笼子被人打开了。”凤赤看着原本应该关闭的笼子，笼子门大开，还被破坏了个彻底。

　　一只长约三米的老虎仰天长啸，虎虎生风。

　　“老虎是这么大的生物么？”魏沾衣看着那只老虎，瑟瑟发抖，“我在动物园里见到的，大概都跟变大的腓腓那么大。”

　　“这只老虎也太大了吧？它还是白色的斑纹虎？”

　　凤赤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心，这只猛虎不算太大，是正常的成年老虎体型。”

　　他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除了血腥味和野兽特有的腥臭味，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种味道，让他很是在意。

　　“衣衣，你先靠后，不要跟上来。”凤赤将她护在身后，“有些事，我需要上前确认一下。”

　　魏沾衣用力拧着腿，用疼痛来驱散心底的恐惧。

　　她咽了咽口水，“小白……”

　　“害怕了？”凤赤瞧着她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方才还信誓旦旦要跟来，见到老虎之后秒怂。

　　“才，才没有。”魏沾衣攥紧手，挺直身子，“我只是在考虑，这只老虎该怎么料理，好不好吃，用什么香料才能遮盖住这奇怪的腥味什么的……”

　　凤赤不想拆穿她。

　　“你不要靠近，待在我身后。”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吼……”

　　老虎见到他们之后，突然站起来，仰天大吼一声，抬起腿，凶猛地越过凤赤，向着魏沾衣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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